“队长，你看鬼子那股劲头，跟疯了似的！”三班长王铁牛趴在战壕里，指着前方不断冲锋的日军，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手里的步枪枪管还在发烫，刚才一轮齐射放倒了五六个鬼子，却丝毫没能挡住对方的攻势。
赵大虎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抹去脸上的尘土，沉声道：“急什么？这才刚开始！他们越是疯，死得越快！”他攥着腰间的手榴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告诉弟兄们，节省弹药，等鬼子进了三十米射程再打！”
战壕外，日军的炮火还在持续轰鸣，土块和碎石不断砸进战壕。一个年轻的新兵被弹片划伤了胳膊，疼得直咧嘴，带着哭腔问：“虎子哥，鬼子这么猛，咱们能顶住吗？”
“怂包！”赵大虎照着他的头盔拍了一巴掌，“当初入队时怎么说的？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活！现在怂了？”他指了指身后县城的方向，“瞧见没？城里百姓都看着咱们呢！要是顶不住，他们怎么办？”
新兵被骂得一哆嗦，抹了把眼泪，重新握紧了步枪，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日军的冲锋暂时停歇，阵地上出现了片刻的安静。赵大虎趁机探头观察，只见鬼子正在调整队形，大约一个小队的兵力聚集在前方的土坡后，看架势是要发起新一轮冲锋。他心里冷笑，这股鬼子明显是冲着西北角来的，攻势又猛又急，倒像是要拼命撕开缺口。
“不对劲。”通信员小李猫着腰跑过来，递上一张字条，“团长刚传来消息，东门和南门都发现小股鬼子活动，火力很弱，像是在试探。”
赵大虎展开字条，借着炮火的光亮快速看完，眉头紧锁：“东门南门是佯攻？那西北角就是主攻？”他忽然想起曹兴国战前的叮嘱——远藤是个老狐狸，擅长声东击西。“不对，这攻势太明显了，反倒像是故意给咱们看的！”
正说着，日军的冲锋再次开始。这次他们改变了战术，分成三股，呈品字形扑过来，中间一股火力最猛，明显是想吸引战壕里的注意力。
“打中间！”赵大虎喊道，率先扣动扳机，精准地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小队长。
战壕里枪声大作，中间的日军成片倒下，左右两股却趁机快速迂回，眼看就要绕到战壕侧面。
“不好，他们想包抄！”王铁牛急道，“队长，分兵吧！”
赵大虎却摇了摇头，盯着日军后方的一处高地：“不用！他们的主力不在这！”他突然对小李喊道，“给团长发信号，请求炮火支援，目标三点钟方向高地！快！”
小李一愣：“可是团长说……”
“别废话！快发！”赵大虎厉声喝道。
小李不敢耽搁，立刻掏出信号枪，对着天空打出三发红色信号弹。
信号弹升空的瞬间，日军后方的高地突然响起一阵骚动，隐约能看到不少人影在转移。赵大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真正的主力藏在那里，想等他们分兵后趁机偷袭。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沉闷的炮声，八路军的迫击炮开始覆盖那处高地。爆炸声接连响起，高地瞬间被硝烟笼罩，日军的调动明显混乱起来。
“好样的！”赵大虎兴奋地一拍大腿，“弟兄们，加把劲！把眼前这股鬼子打回去！”
战壕里士气大振，战士们越打越勇。王铁牛扔出一颗手榴弹，精准地落在鬼子堆里，炸得他们人仰马翻。“队长，你咋知道鬼子主力在高地？”
“远藤想玩声东击西，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赵大虎一边射击一边解释，“他故意把西北角的攻势搞得这么猛，就是想让咱们把预备队调过来，然后从高地那边绕后。可惜啊，他算错了一步——团长早就料到他会来这手！”
日军的冲锋因为高地被炮击而出现了停滞，中间那股佯攻的鬼子见势不妙，开始后撤。赵大虎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大喊道：“弟兄们，冲啊！”
他率先跃出战壕，提着大刀就冲了上去。战士们紧随其后，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战。赵大虎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一刀就劈开了一个鬼子的头盔，鲜血溅了他一脸。
激战中，王铁牛被两个鬼子缠住，渐渐不支。赵大虎眼疾手快，回身一刀砍倒一个，喊道：“铁牛，挺住！”
就在这时，高地方向传来了更大的爆炸声，显然是八路军的后续炮火赶到了。残余的日军见状，再也无心恋战，开始狼狈逃窜。
赵大虎没有追击，而是让战士们迅速加固战壕。王铁牛拄着枪喘粗气，问道：“队长，这就完了？”
“完？早着呢。”赵大虎望着日军撤退的方向，眼神锐利，“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试探。远藤吃了亏，接下来才会动真格的。”他拍了拍王铁牛的肩膀，“通知下去，抓紧时间休整，检查弹药，下一轮攻势很快就会来。”
夕阳西下，将战壕染成了暗红色。远处的炮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赵大虎靠在战壕壁上，掏出水壶喝了一口，对身边的战士们笑道：“怎么样？鬼子也没那么可怕吧？”
一个战士擦着步枪，嘿嘿笑道：“还是队长厉害，一眼就看穿了鬼子的诡计！”
赵大虎摆了摆手，望向县城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飘扬的红旗。“不是我厉害，是咱们团长料事如神。记住了，只要咱们弟兄一条心，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战壕里响起一片响亮的回应，震得空气都仿佛在颤抖。远处的硝烟中，日军的旗帜还在摇曳，但赵大虎知道，胜利终将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