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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蝉鸣裹着暑气漫过徽州城的青瓦。

顾砚蹲在院门口的青石板上,手指摩挲着怀里的考卷。纸页边缘被他翻得发毛,墨迹却依旧清晰——“论士之德,不在貌而在心”。这是他昨夜在油灯下写的策论,写了三遍,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相公,该出发了。”云袖端着陶壶从堂屋出来,壶里是晒干的菊花,“我熬了菊花茶,路上润嗓子。”

顾砚抬头,麻脸被晨光映得泛着淡青。他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菊花的清香混着粗陶的涩味,像极了这些年他的日子——清苦,却藏着回甘。

“云袖,”他放下茶盏,“你说……我能中吗?”

云袖正替他整理粗布衫的衣领,闻言顿了顿。她望着顾砚眼里的忐忑,想起昨夜他翻书到三更,想起他蹲在柴房替她磨墨时说“我若中了,定要在京城买间大书房,让你安心写文章”,想起他藏在枕头底下的考卷,边角被摩挲得发亮。

“能。”她肯定地说,“你写的策论,先生看了都夸‘有经世之才’。”

顾砚笑了。他伸手替云袖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指腹蹭到她耳后那粒小痣——那是成亲那日,他在轿里发现的,像朵藏在云里的星子。

“那我走了。”他背起考箱,箱里装着他三年抄的《论语》《孟子》,还有云袖连夜缝的蓝布套,“你在家等我,莫要担心。”

徽州城到省城的官道被晒得发白,顾砚走了七日才到。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脚上的草鞋磨破了边,露出脚趾。考箱的麻绳勒得肩膀生疼,可他不敢歇——他听说,省城客栈贵得离谱,住一晚要半吊钱;他听说,考生们都要穿体面的衣裳,免得被考官小觑;他听说……

“喂!麻子!”

身后传来嗤笑。顾砚回头,见两个骑马的富家子弟正指着他,“你这麻子脸,也配来考乡试?”

“就是!”另一个子弟扯了扯缰绳,“莫不是走了狗屎运,偷了别人的考卷?”

顾砚攥紧考箱的绳子,指节发白。他想起成亲那日,顾砚说“我护着你”;想起云袖说“你写的字,比我的柴刀还锋利”。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继续走。

“穷酸样!”富家子弟追上来,把一块石头扔在他脚边,“滚回去砍柴吧!”

顾砚弯腰捡起石头,在手里攥了攥,又放下。他望着前方的城门,城楼上挂着“江南贡院”的匾额,红漆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

“我偏要进去。”他轻声说。

贡院的号舍窄得像棺材。顾砚蜷在里面,考卷铺在膝头。窗外蝉鸣震耳,可他听不见——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听见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听见云袖在耳边说“你写的策论,定能让考官眼前一亮”。

“士之德,在于心,不在貌。”他写下最后一句,掷笔起身。

交卷时,顾砚排在队伍最后。他抬头,看见主考官是个白胡子老头,正翻着他的卷子。老头的目光在他麻脸上停了停,又落到卷面上,瞳孔微微一缩。

“这字……”老头嘟囔,“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孙子写得还好。”

放榜那日,贡院外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云袖攥着帕子站在人群里,心跳得厉害。她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衫,是顾砚昨日连夜缝的——他说“我媳妇穿什么都好看”。可此刻她只盼着,能在榜单上看见“顾砚”两个字。

“来了!榜单来了!”

人群炸开锅。云袖踮着脚,拼命往前挤。她看见红纸上写着“本科中式举人”,下面是一串名字。她找了又找,找了又找,直到看见最后一个名字——

“顾砚!”

云袖的眼泪“啪嗒”掉在帕子上。她尖叫着往前冲,却被人群挤得踉跄。

“姑娘,小心!”

有人拽住她的胳膊。云袖抬头,看见顾砚站在人群外,麻脸被挤得通红,手里举着张红纸——正是放榜的名单。

“相公!”她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你中了!”

顾砚笑了。他摸了摸云袖的头,把榜单塞进她手里:“我中了。”

可还没等两人高兴多久,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个考官举着张纸,边跑边喊:“顾砚!顾砚在哪里?”

顾砚愣住。云袖拽着他往考官那边挤:“找你的!”

考官把纸塞进顾砚手里,气喘吁吁:“你的考卷,主考官批了句话!”

顾砚展开纸,上面是遒劲的字迹:“麻面何惧?胸有丘壑,当为栋梁!”

周围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砚身上——他的麻脸,他的粗布衫,他手里的考卷。

“这……这是主考官的批注?”有人小声问。

“我亲眼见的!”另一个考生抢着说,“主考官拿着卷子直拍腿,说‘这等好文章,竟出自个麻子之手,真是瞎了眼!’”

顾砚的手在抖。他望着云袖,眼里闪着光:“云袖,我要去京城。”

“去京城?”云袖愣住。

“会试在京城。”顾砚把批注贴在胸口,“主考官说,我这文章‘有治世之才’,要我进京会试。”他低头吻了吻云袖的额头,“我要去京城,给天下人说——人不可貌相。”

云袖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下来。她想起成亲那日,顾砚说“我护着你”;想起昨夜,他替她掖被角时说“你写的字,比我的柴刀还锋利”;想起今日,他在人群里举着批注的模样——麻脸被阳光照着,像块被擦亮的玉。

“我陪你去。”她说。

顾砚愣住:“可京城离家千里……”

“我陪你去。”云袖握住他的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这姑娘真有胆识!”“顾举人好福气!”

顾砚望着云袖,眼里满是温柔。他想起高家庄的野蔷薇,想起宋府的后花园,想起他们在柴房抄书的夜晚。原来,最好的运气,不是中举,而是有个人,愿意陪你走过所有的风雨,见证所有的荣光。

当日傍晚,顾砚和云袖坐在贡院外的茶摊上。

顾砚捧着粗瓷碗,喝着云袖泡的菊花茶。他望着远处的山影,轻声说:“云袖,我明日便启程去京城。”

“我收拾行李。”云袖把包袱皮摊在桌上,“要带的书,要穿的衣裳,都装进去。”

顾砚笑了:“你呀,总爱操心。”

“我操心的是你。”云袖戳了戳他的麻子,“京城里的人,可比徽州城的富家子弟难对付。”

顾砚握住她的手:“不怕。我有你。”

云袖望着他麻脸下的眼睛,突然想起成亲那日,他在轿里说的话:“我翻过你的包袱皮,见过‘君子务本’的字迹。”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懂她——懂她的倔强,懂她的坚持,懂她藏在粗布衫下的,那颗比男子更坚韧的心。

“顾砚,”她轻声说,“等你中了进士,我要在京城买间大书房。你要在书案上摆我的抄本,要在墙上挂我的诗。”

“好。”顾砚应了,“我还要在书房里摆我们的结婚照——就是那日在宋府,你替我穿嫁衣的模样。”

云袖的脸“唰”地红了。她低头搅着茶盏,耳尖通红:“谁要挂那张……”

“要挂。”顾砚打断她,“那是我的宝贝。”

远处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顾砚吹灭茶盏里的灯,将云袖拥进怀里。他的麻子蹭着她的脸,有点痒,却很温暖。

“云袖,”他说,“明日我就走。你在家等我,莫要担心。”

“我等你。”云袖靠在他肩头,“等你回来,做吏部尚书;等你回来,写我们的故事;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娶你。”顾砚笑着说。

云袖抬头,望着他麻脸下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她知道,有些路,注定要一起走。有些光,注定要一起见。

而她,这颗被命运抛进石缝的草籽,终于要和他一起,顶开风雨,长成栋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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