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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辞回到家,刚吹干头发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她卸去了白日精致的妆容,肌肤在柔和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美。

她犹豫了片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下:

「凌老师,到家了吗?书房右边书架有本《京都风物志》,衣柜里多备了床羽绒被。」

发送成功后,她轻轻舒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期待。

几乎立刻就有了回复:

「书找到了,被子也看到了。」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饿。」

顾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

饿了?

这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她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她平时注重养生,从不吃宵夜,家里连包速食面都找不到。

叫外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太随意,太不用心。

可是现在出门……

她攥紧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深夜独自去一个男人的住处,这完全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准则。

万一被人看见,万一他觉得自己太主动,万一……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涌,让她坐立难安。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小声说:

可是他饿了。

那个在台上光芒万丈的人,此刻正饿着肚子。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泛起细密的疼。

她想起他今晚在饭桌上微蹙的眉头,想起爷爷说的那些话。

也许……这不仅仅是一份宵夜。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下两个字:

「等我。」

发送的瞬间,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脸颊也染上绯红。

她立即起身走向衣帽间,手指略带颤抖地选了一件浅灰色真丝衬衫和黑色高腰西裤,外搭米白色羊绒开衫。

这身装扮既不失优雅,又比白天的旗袍多了几分知性随和。

对着镜子将长发松松挽起时,她注意到自己眼中的光彩太过明亮,双颊的红晕太过明显,不得不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

可是想到即将要见到他,那份期待就像细小的气泡,不断从心底冒出来。

驾车前往超市的路上,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出汗。

在灯火通明的货架间穿梭时,她仔细挑选着每一样食材,脑海里不断想象着他喜欢什么口味。

选蜂蜜时,她特意对比了好几个品牌,最后挑了一瓶品质最上乘的。

回到车上,她将采购的物品仔细装进保温袋,看了眼时间,距离他发信息不过四十分钟。

重新发动车子时,她注意到后视镜里自己发亮的眼睛,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直到站在公寓楼下,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羞涩与忐忑。

这样贸然前来,会不会太唐突?他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矜持?

但想到他说时可能带着的无奈表情,想到他独自在陌生城市的第一夜,

那份想要照顾他的心情最终还是战胜了所有的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地按下了电梯按钮。

门铃响起,凌默打开门,不由得微微一怔。

门外站着的顾清辞,与他一个小时前告别时见到的模样截然不同。

褪去了那身清冷古典的旗袍,此刻的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真丝衬衫与黑色高腰西裤,

外罩一件质感极佳的米白色羊绒开衫,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耳侧,

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知性温婉的韵味,

在廊灯柔和的光线下,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里,让人眼前一亮。

“打扰了。”

顾清辞轻声说道,微微颔首,耳根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浅浅红晕。

凌默侧身让她进来,看着她弯腰打开鞋柜,取出一双客用拖鞋。

在她俯身换鞋的刹那,真丝衬衫的领口微微垂落,勾勒出优美的颈部线条,

而那双穿着浅肤色丝袜的脚,纤细玲珑,足踝精致,在灯光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动作间带着一种不自知的优雅与美感。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换鞋的动作加快了些许,脸颊更红,却强自镇定地没有抬头。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她将手中的保温袋放在餐厅岛台上,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随便买了些容易消化的。”

凌默看着她从保温袋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虾饺烧卖、一份清爽的时蔬,

甚至还有一小罐一看便知品质极佳的蜂蜜,心头微微一动。

“太麻烦你了。”

他低声道。

“不麻烦。”

她垂下眼帘,为他摆好餐具,自己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用餐。

简单的宵夜在一种微妙而静谧的氛围中结束。

凌默主动收拾好餐具,引着顾清辞来到客厅一角的茶桌旁落座。

茶桌是典雅的红木材质,上面摆放着全套紫砂茶具,显然也是精心挑选的。

煮水,温杯,洗茶,冲泡……

凌默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他将一盏澄澈清亮的茶汤轻轻推到顾清辞面前。

茶香袅袅,在两人之间升腾起一层薄薄的、带着暖意的雾霭。

方才送餐的些许慌乱和羞赧,在这静谧的茶道仪式中渐渐沉淀下来。

凌默执壶,为顾清辞续上半盏清亮的茶汤,动作从容。

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她,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卸去了白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婉。

“说起来,”凌默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上次亚太诗词大赛,竟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顾清辞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恰好的暖意。

听到他提起这个话题,她眼中也泛起些许涟漪,轻轻颔首:

“是啊,仿佛还是昨日。

那时……”她顿了顿,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一抹极淡的笑意,

“凌老师初来京都,便在赛场上惊艳四座。”

她想起了他当时从容不迫,应对自如的姿态,想起了那些从他口中流淌出的、或磅礴或清雅的诗句,是如何一次次震撼全场。

凌默也笑了笑,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夜晚:

“记得大赛那边日子,某人提议,非要拉着我去体验京都的夜生活,结果……”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莞尔:“结果被几个狂热粉丝认出来,差点没走脱。

最后还是多亏了……”他目光落在顾清辞身上,

他说的含糊,但顾清辞立刻想起了那晚的情景。

他被人群簇拥着,略显困扰却依旧维持着风度,是他悄悄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跟上,带着她从一条僻静的后巷绕了出去。

那时,她的心跳得也很快,只是原因与此刻不同。

“没想到凌老师还记得这种小事。”她轻声说,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印象深刻。”凌默简单回应。

沉默了片刻,顾清辞抬起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和关切,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

“那……凌老师消失的这一年,是去了哪里?我们……都很挂念。”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关心,融入了“我们”之中。

凌默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向她,看到她眼中那份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担忧与好奇。

穿越的秘密,重生的事实,那些独自游历、沉淀、适应这个世界的迷茫与挣扎……这些都无法宣之于口。

他迎着她的目光,唇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带着些许释然又有些模糊的弧度,用最简单的话语回答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到处走了走,看了看。”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那一年真的只是一段寻常的游历。

“现在,”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声音低沉而清晰,“回来了。”

顾清辞静静地听着他这个过于简单的回答。

“到处走走看看”……这六个字太过轻描淡写,与他如今更加沉静内敛、仿佛经历过淬炼的气质并不完全相符。

她知道,这背后一定有着他不愿多言的故事。

但她没有追问。

聪慧如她,懂得适可而止,尊重他的边界。

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说“现在回来了”时,那双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名为“当下”的坚定。

她的心微微揪紧,不是因为得不到答案,而是因为从他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

她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茶香袅袅中,他抬眸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氤氲的水汽后显得格外专注:

“清辞,”

“今天晚饭时,我看许教授似乎有些话没说完。

是关于峰会,还是……另有隐情?”

顾清辞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些许紧张。

她听到他唤她“清辞”,心尖微微一颤,知道正式的谈话开始了。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清丽的脸上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是。

关于峰会,确实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况,许爷爷他……不太好当面直说。”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文化部内部对展示方案分歧很大。

保守派坚持要完全复古,从服饰到礼仪都要严格按照古制;

革新派则主张全面创新,甚至建议用虚拟偶像来演绎传统文化。

两派争执不下,许爷爷他们夹在中间,实在难做。

凌默静静听着,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更棘手的是,

顾清辞的声音压低了些,

这次峰会还牵扯到一些私人恩怨。

文化部的李副部长,他......

她忽然停顿,耳根微微泛红:

他一直在撮合我和他儿子。

这次听说你要带队,他暗中使了不少绊子。

许爷爷他们不好明说,就是怕你觉得为难。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但是我们都相信,只有你才能把握好传统与创新的平衡。

那些守旧派的作品太过刻板,年轻人根本不买账;

而那些一味求新的,又把传统文化的精髓都丢掉了。

窗外夜色渐深,茶香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

顾清辞说完这番话,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轻轻舒了口气。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既为说出了实情而放松,又为透露了私人纠葛而感到些许羞涩。

顾清辞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紫砂茶杯温润的边缘。

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却带着明显的担忧:

“还有一件事……”

她抬起眼帘,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凌默,

“这次能让你直接参与核心筹备工作,其实是许爷爷力排众议,

甚至可以说是强行把你加进来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让表述更准确,也更缓和:

“我们都知道你的才华,诗词歌赋,无人能出其右。

但这次……不一样。

世界峰会,十年一度,关乎的不是个人才华展示,而是整个华国文脉的对外梳理和未来走向。

在一些……特别看重资历和正统出身的老前辈眼里,

你出道时间太短,才一年多,根基尚浅……”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甚至有些愤懑:

“文人相轻这话,虽然难听,但有时候却是事实。

有几个老学究,尤其是京大那位张老爷子,还有作协的几位副主席,对许爷爷的安排非常不满,

私下里没少吹胡子瞪眼,说什么黄口小儿岂能担此重任、许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之类的风凉话。”

她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变得格外认真:

“凌默,许爷爷他……顶着巨大的压力。

他几乎是拿自己一辈子的声誉在为你担保。

他坚信,只有你那种既能深植传统、又能打动当下人心的独特视角,

才能为华国文学在世界的舞台上,找到一条真正有生命力的新路。

这个机会难得,但……前面的阻力,真的不小。”

说完这些,她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期待,有信任,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为他即将面对的复杂局面,也为许爷爷那份沉重的托付。

茶香袅袅,将这份沉甸甸的期待与压力,无声地传递了过去。

凌默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顾清辞的话语像一块块沉重的砝码,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肩头担子的重量。

不过,这压力并未让他慌乱,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那股韧劲。

关于峰会,他心中其实已有一些模糊的构想,只是还需要时间沉淀,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内部的复杂情况才能清晰起来。

茶香袅袅中,气氛因刚才的话题而显得有些沉闷。

凌默抬起眼,目光落在对面的顾清辞身上。

暖黄的灯光下,她穿着那身知性温婉的米白开衫和真丝衬衫,

与平日里清冷古典的旗袍形象截然不同,别有一番韵味。

看着她此刻微蹙眉头、略显担忧的认真模样,一个久远的、带着几分趣味的记忆忽然浮上心头。

他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打破了沉默:

“说起来,顾大才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顾清辞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凌默眼中笑意更深,慢悠悠地说道: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一口咬定我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还信誓旦旦地要在许教授面前揭穿我的真面目。”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回想起当时她那一脸正义凛然又带着点学术优越感的可爱模样。

顾清辞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那是她最想抹去的“黑历史”之一,此刻被他当面提起,还带着调侃,让她羞窘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那是……”

她试图辩解,却一时语塞,只能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娇嗔。

凌默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追击”那个话题,

但眼中的笑意未减,话锋却又是一转,带着几分看似随意的探究:

“还有刚才你说的……那位李副部长家的公子?

看来顾大才女的追求者,阵容相当豪华啊。”

他这话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朋友间的打趣,

但目光却停留在顾清辞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在意。

顾清辞被他这接连的“突袭”弄得心跳漏拍,

尤其是后一个问题,让她刚刚稍褪的红晕再次席卷而来。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带着笑意的注视,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你、你别听他们瞎说……根本没有的事……”

看着她这副少有的羞窘模样,凌默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适时地止住了话题,抬手为她续上一杯热茶。

说起来,

凌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他唇角微扬:

还记得一年前亚太诗词大会期间,我接到的那通电话吗?

顾清辞微微一怔,白皙的脸颊顿时染上淡淡的红晕。

她当然记得那个尴尬的时刻,当时她就站在凌默身边,听到电话内容时又气又急。

那位孙教授的孙子,孙皓宇,

凌默语气平和,眼底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你的未婚夫,让我离你远点。

那都是他一厢情愿。

顾清辞急忙解释,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

我后来不是当场就跟他说明白了吗?

她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抬眼看向凌默,眼神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凌默注意到她这个细微的表情,心头微微一动。

他记得当时顾清辞夺过电话时那难得一见的激动模样,现在想来,或许不只是因为生气。

是啊,

他声音放缓,

某位才女当时可是少有的激动。

顾清辞被他这话说得耳根发热,下意识地垂下眼帘,手指轻轻绕着茶杯边缘打转。

这个不经意间流露的小动作,让她平日的清冷气质中透出几分难得的柔软。

凌默看着她这般模样,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最近在忙什么?

听许教授说,你一直在潜心学术?

谈到近况,顾清辞神色稍缓,声音温软:

在京大攻读文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是古典诗词的现代阐释与传播。

她顿了顿,补充道:

偶尔也会代授《文心雕龙》的专题课。

昨天讲到神思篇时,我还引用了你在江大讲座时提到的观点。

她说这话时,目光不经意间与凌默相遇,随即又快速移开,仿佛不小心泄露了什么心事。

凌默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隐含的认可与关注,唇角微扬:

看来顾老师对我的见解还算认可?

顾清辞的脸更红了,这次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轻轻抿了口茶,借以掩饰内心的波动:

学术交流而已。

然而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始终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神,却暴露了这句话言不由衷。

凌默看着顾清辞那副因提及学术认可而羞赧不已的模样,

灯光下她微垂的侧脸线条柔美,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白皙的肌肤透出诱人的红晕,

与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确实……格外动人。

或许是与苏青青那层关系的突破,像是无形中打开了他心中的某扇大门,

让他对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吸引力变得更加敏锐,也……更少了几分顾忌。

他看着眼前这个连害羞都带着书卷气的佳人,一个带着几分唐突,却又自然而然的问题,便脱口而出:

“说起来,”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深思的在意,

“以顾大才女的条件,这一年多……在京大那样才俊云集的地方,就没有遇到一个……能入眼的知心人吗?”

这话问得直接,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清辞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般僵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睁大,看向凌默,里面写满了震惊、羞窘,还有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慌乱。

“你……!”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脸颊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加深、蔓延,从脸颊到耳根,再到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得能煎熟鸡蛋。

他明明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手腕上一直戴着那条“星河之泪”,

知道她为他细心布置这个“家”,

知道她刚才透露那些内部消息时潜藏的担忧与支持……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

这个认知让她又羞又急,还带着点被“欺负”了的委屈。

她看着凌默那双带着戏谑笑意、却又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你……你明明知道……

我的……”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浓浓的娇嗔和抗议,试图反驳。

可“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吗?”这样的话,对于矜持惯了的她来说,实在太过直白,太过羞人。

“我的”两个字后面那最关键的部分,就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越是说不出口,就越是着急;

越是着急,脸颊就越是烧得厉害。

最终,她只能羞愤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水光潋滟,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媚眼如丝。

她猛地低下头,将自己滚烫的脸颊几乎要埋进胸口,再也不敢看他。

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子,蜷缩在那里,散发着无声的、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勾人的羞赧与诱惑。

一时间,茶桌旁的气氛彻底变了。

先前关于学术、关于峰会的严肃讨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滚烫的、充满了张力的暧昧。

茶香依旧袅袅,却仿佛都染上了顾清辞身上那清雅又带着一丝悸动的香气。

灯光柔和,将两人笼罩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

凌默看着她这副彻底羞窘、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模样,心中那点戏谑渐渐化为了某种更深的悸动。

他并没有继续逼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她低垂的、泛着诱人粉色的脖颈上,感受着这无声胜有声的暧昧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发酵。

他知道,有些话,无需说尽。

此刻她这般的反应,已然是最好的答案。

看着顾清辞这般羞得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动人模样,凌默心底那点戏谑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也在心里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凌默啊凌默,你还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清楚地知道,刚才那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带着试探,甚至有些恶劣的逗弄意味。

明知道她会羞赧无措,却还是问了出口。

这份心思,实在算不得光明磊落。

然而,这声叹息并非懊悔,更像是一种对自身本性的坦然接受。

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穿越而来的灵魂更带着几分不羁与掌控欲。

面对如此美好、且明显对自己怀有情意的女子,若说毫无波动,那才是真正的虚伪。

他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那微微颤动的弧度,像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罢了。】

他心中默念。

【她的心意,我岂会不知?】

从一年前亚太诗词大会初次相遇,她那份由质疑到惊叹,再到后来默默关注;

从她始终佩戴着他赠予的“星河之泪”,到为他精心布置这处居所,连床品都要亲手洗涤晾晒;

从她方才透露内部消息时的担忧与坚定,再到此刻因他一句调侃便羞得无法自持……

这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再清晰不过的答案。

一个出身书香名门、自身才情样貌皆是顶尖的女子,甘愿等待一个漂泊不定、身边似乎从不缺少红颜的他,等待了整整一年多。

若非情根深种,又能是什么?

这份沉静而执着的深情,他懂。

只是以往,或因时机未到,或因自身麻烦缠身,他并未主动去触碰,去回应。

但此刻,在这京都的夜色里,在这属于他们的静谧空间中,看着她因自己而方寸大乱的模样,某种一直被压抑着的东西,似乎正悄然破土。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可闻。

凌默没有再说那些逗弄她的话,也没有急于安抚。

这份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让顾清辞心慌意乱,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她似乎能感觉到,某种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薄纱,正在被悄然掀开一角。

时间在茶香中静静流淌。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凌默看了眼时间:

明天你还要去京大讲课,今天就不多打扰了。

顾清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动作比平时稍显慌乱:

那你明天...好好休息。

她犹豫了一瞬,回头轻声说:

峰会的事,不必太过忧心。

这句话里的关切,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要明显。

顾清辞走到玄关处,暖黄的廊灯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刻去换鞋,而是背对着凌默,静静地站了几秒。

凌默跟在她身后,正准备道别,却见她忽然转过身来。

那一刻,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原本清冷白皙的脸颊染着动人的绯红,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有羞涩,有决绝,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深藏已久的情愫。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略带讶然的目光注视下,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伸出双臂,

极其轻柔地、带着些许颤抖地,环住了他的腰身,将侧脸轻轻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这个拥抱很轻,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带着她身上淡淡的书卷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梅暗香。

她甚至不敢用力,只是这样静静地依偎着,仿佛在确认某种真实的存在,又像是在完成一个渴望已久却始终不敢实践的仪式。

凌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僵硬和那过快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他没有动,也没有立刻推开她,只是垂眸看着怀中这个与平日清冷自持形象截然不同的顾清辞。

她的发顶柔软,脖颈修长白皙,此刻却因为紧张和羞涩而绷紧着。

这个拥抱短暂得如同一个错觉。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顾清辞便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猛地松开了手,迅速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距离。

她低着头,浓密的长睫剧烈地颤抖着,根本不敢看凌默的眼睛,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呼吸声淹没:

“我……我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过身,动作有些慌乱地换上自己的鞋子,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直到打开房门,身影即将没入走廊的昏暗光线中时,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用依旧带着颤音的、细弱的嗓音留下一句:

“晚安。”

然后,便是房门被轻轻带上的细微声响,以及走廊里逐渐远去的、急促的高跟鞋声,最终归于寂静。

凌默站在原地,怀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短暂拥抱的柔软触感和清冷香气。

他望着已然关闭的房门,目光深沉,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京都的水,果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而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的暗流,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难测。

凌默回到客厅。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书墨香气。

他站在窗前,望着京都的夜景,

想起她刚刚的拥抱,还有今晚那些欲言又止的神情和泛红的脸颊,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这一刻,峰会的压力似乎暂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心情。

顾清辞回到家,偌大的宅邸只剩下廊下几盏暖黄的夜灯,映照着中式庭院疏朗的影。

她赤着脚,踩在微凉光滑的木地板上,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进卧室相连的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去了奔波一夜的疲惫,也仿佛冲掉了方才在凌默公寓里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紧张与羞赧。

她用柔软的毛巾细细吸干长发上的水分,空气中弥漫着与她气质相合的、清雅的兰花沐浴乳的香气。

她走到宽大的梳妆台前,缓缓坐下。

镜子里映出一张卸去了所有妆容的脸。

白日里精心描画的眉形恢复了天然的温婉弧度,眼线唇彩尽数褪去,

露出原本柔软的唇色和那双清澈依旧、却因卸下防备而更显水润的眼眸。

没有了脂粉的修饰,她的肌肤在柔和灯光下透出一种近乎半透明的质感,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细腻光洁,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

少了几分刻意营造的清冷距离感,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柔美与纯净。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薰衣草紫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那丝绸的质感极佳,如同第二层肌肤般柔顺地贴合着她身体的每一处起伏,将玲珑有致的肩颈线条、纤细的腰肢以及柔美的胸型轮廓都勾勒得若隐若现。

吊带细巧,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睡裙的长度刚过臀部,下摆是柔和的弧线。

因为她坐下的姿势,裙摆自然向上收缩了一些,使得那双修长笔直、毫无瑕疵的玉腿更多地展露出来。

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细腻的光泽,从圆润的膝盖到纤细的脚踝,线条流畅得如同大师笔下的杰作。

她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十颗饱满的脚趾如同初绽的花瓣,并未涂抹任何蔻丹,却自然透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娇嫩而无辜。

顾清辞微微侧头,用一把宽齿梳轻轻梳理着半干的长发,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在凌默公寓里的每一个细节

——他调侃时眼底的笑意,他沉默注视时深邃的目光,还有自己那丢人的、完全失控的羞窘……

一想到这些,她的脸颊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镜中的双颊渐渐染上绯红,如同白瓷上晕染开淡淡的胭脂。

她有些懊恼地放下梳子,双手捂住发烫的脸,指尖能感受到皮肤下奔涌的热度。

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人前那位清冷自持、仪态万方的顾家才女的样子?

分明就是个为情所扰、心绪不宁的寻常女子。

她望着镜中那个眼波流转、面若桃李的自己,轻轻咬住了下唇。

今夜之后,有些东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已被彻底搅乱,再难恢复以往的平静。

洗漱过后,凌默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的京都夜景璀璨依旧,

但这份奢华与安静却让他有些难以入眠。

不知是骤然变换环境的不适应,

还是白日里与顾清辞的交谈、许教授透露的信息在他脑海中盘旋,

抑或是……内心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对远方某人的隐约牵挂,让他心绪难平。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起身。

看了一眼时间,已是深夜。

想着确实有段日子没和那些一直支持他的粉丝们见面了,一个念头闪过。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依旧是那顶熟悉的棒球帽压低帽檐,走进了书房。

他没有特意布置背景,只是坐在书桌前,调整了一下角度,便悄然开启了直播平台。

尽管是深夜,但凌默的账号拥有太多的“特别关注”。

开播的提示音如同投入静夜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直播间的人数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飙升,

从几百到几千,再到数万,几乎是在几分钟内就挤满了人。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我眼花了吗?凌老师深夜突袭?!】

【啊啊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夜猫子的福利!】

【天呐,我被开播提醒吵醒了,但值了!】

【凌老师晚上好!这是在哪儿?背景好像不一样了!】

【前排合影!老师这么晚还不睡吗?】

【呜呜呜还以为你要消失更久呢!惊喜!】

【夜班党狂喜!摸鱼值了!】

【老师看我看我!帽子造型帅呆了!】

屏幕上快速滚动的弹幕,夹杂着各种惊喜的问候、表情包和虚拟礼物特效,将深夜的寂静驱散得一干二净。

凌默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充满活力的文字,那些熟悉的Id和热情的问候,

仿佛将相隔遥远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对着镜头,帽檐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大家晚上好,或者说……凌晨好?

还没睡的,和被吵醒的,都辛苦了。”

凌默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简洁地回应着:

“是在京都。”

“新环境,有点认床。”

“大家熬夜也要注意身体。”

他话语不多,却一如既往地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和。

这份深夜的突然袭击,让粉丝们激动不已,弹幕更加密集:

【啊啊啊老师回我了!他在京都!】

【认床?!我这就给老师空运个枕头过去!】

【太惊喜了!我马上叫我闺蜜起床!】

【已家族群通报!我奶奶都爬起来看了!】

【隔壁宿舍楼被我吼醒了哈哈哈!】

果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朋引伴,直播间的人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持续攀升,

在线人数直冲平台深夜档的峰值,数据曲线陡峭得令人咋舌。

深夜的困倦仿佛被这股热情彻底点燃,直播间里洋溢着过节般的欢腾气氛。

就在这片热闹的海洋中,一个极其显眼的Id伴随着独特的炫彩字体飘过屏幕

——比翼之约。

这位长期占据凌默直播间贡献榜榜首的观众,几乎是所有老粉都知道的神秘存在。

她用那特殊的字体问道:

「这么晚开播,是失眠了吗?」

凌默看到这条弹幕,眼神微动。

他自然知道屏幕那端是谁——颜若初。

他对着镜头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比之前更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坦诚:

“嗯,有点。

想着好久没见,就上来看看大家。”

这句简单的回应,既回答了问题,又包含了对所有粉丝的想念,

更是对那位特殊观众的一种无声的确认。

颜若初刚刚结束一个越洋视频会议,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正准备卸妆休息。

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特殊的开播提示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那是她为凌默设置的特别关注。

她微微一怔,这个时间?在京都?

几乎是本能地,她立刻点开了直播链接。

当凌默那张戴着熟悉棒球帽、在略显陌生的书房背景中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

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已然攀上了嘴角。

她看着弹幕疯狂滚动,看着他那简洁却熟悉的回应方式,

感受着隔着屏幕也能传递过来的、独属于他的那份沉静气场,

仿佛前两天在茶室经历的所有情绪波澜,都在这一刻被悄然抚平。

她几乎没有犹豫,习惯性地用那个专属的Id【比翼之约】和炫彩字体,发出了那条关心他是否失眠的询问。

这几乎成了她在他直播间的一种特权,也是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心照不宣的交流方式。

当凌默的目光似乎透过镜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问题,并轻轻点头,

用那比对待其他弹幕明显柔和了几分的语气说出“嗯,有点。

想着好久没见,就上来看看大家”时——

颜若初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

他承认了失眠。

他说“好久没见”。

他说“上来看看大家”,但那双在帽檐阴影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在说出这句话时,仿佛正透过屏幕,静静地注视着她。

一股混合着被特殊对待的隐秘欣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感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是因为初到京都不适,

还是因为……

那天两人那场激烈又最终达成合作的会面而心绪不宁?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她看着屏幕上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温和的侧脸,想起他拍在自己腿上的那一掌,虽是无心,

想起他为自己泡茶时优雅的动作,

想起他决定将《哈姆雷特》托付给她时的郑重,

想起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笔名“星穹隐士”……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在她心中交织

——有对才华的绝对钦佩,

有对合作关系的郑重,

有被他无意“欺负”后又无法真正生气的无奈,

更有此刻,在这深夜时分,被他一句简单回应所牵动的、细微而真实的悸动。

她没有再发弹幕,只是静静地靠在露台的休闲椅上,将手机捧在掌心,仿佛捧着什么珍宝。

窗外是璀璨的京都夜景,屏幕内是那个让她心绪难平的男人。

她就那样看着,听着他偶尔回应其他粉丝的话语,眼底的光芒柔和而专注,

之前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静谧的、只属于这个深夜的陪伴与满足。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纷纷关心凌默失眠的原因,不少粉丝也附和着自己同样失眠。

凌默看着这些滚动的关切,帽檐下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用那低沉而清晰的嗓音,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念道:

“睡眠的拼音是 shuimian,

失眠的拼音是shimian。”

他刻意在拼音上做了停顿,仿佛在引导着所有人去思考这其中的差异。

然后,在无数观众还在愣神咀嚼这两个拼音时,

他给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解释,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因少了一个 u。”

他微微停顿,仿佛留白,让所有人的思绪都跟着那缺失的“u”悬在半空。

随即,他那透过屏幕仿佛能直视人心的目光,

伴随着最后那句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的话,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原来失眠的理由,从来都是你,也只有你。”

“你”字落下的瞬间,整个直播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弹幕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紧接着——

【轰!!!!】

如同海啸席卷堤坝,如同核弹轰然引爆!整个直播间的屏幕被彻底淹没!

【!!!!!!我听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这算什么!这是告白吗?!】

【卧槽!卧槽!卧槽!凌老师你!!!】

【“u”!!!是“you”!是“你”啊!!!因为我少了你,所以我失眠!!!】

【这该死的浪漫!这顶级的谐音梗!被玩明白了!】

【救命!我心跳过速!凌老师你太会了!】

【是谁!那个“你”到底是谁!我承认我酸了!】

【(尖叫)(扭曲)(爬行)(兴奋地蠕动)】

【语文老师快来分析!这情话水平天花板了!】

【@比翼之约 是不是你!大佬是不是你!】

【瞬间不困了!给我炸!】

【今夜无人入睡!因为都少了“u”!】

弹幕彻底疯狂,礼物特效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将屏幕一次次点亮,几乎卡顿了直播界面。

在线人数疯狂跳动,记录被不断刷新。

所有深夜的困倦都被这极致浪漫又带着一丝撩人暧昧的话语驱散得无影无踪!

颜若初在听到凌默念出那两个拼音时,心脏就猛地一跳。

当那句“只因少了一个u”和紧随其后的“原来失眠的理由,

从来都是你,也只有你”清晰地传入耳中时,

她整个人如同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瞬间僵住。

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他……他这话……

尽管知道他可能是在回应所有粉丝,是一种带着文艺气息的互动,

但结合刚才他对自己那条弹幕的特殊回应,

结合今晚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

结合那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这句话,

在她听来,仿佛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只针对她一人的重量!

少了u (you)… 少了你…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腾”地一下从心底窜起,

迅速蔓延到脸颊、耳根,甚至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下意识地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快得如同擂鼓,在寂静的露台上清晰可闻。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依旧淡定、仿佛不知道自己投下了一颗怎样炸弹的男人,

看着他帽檐下那抹似笑非笑的唇角,脑海中一片混乱,羞涩、震惊、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弹幕还在疯狂刷着她的Id,

而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屏幕里的他,

忘记了反应,也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凌默看着彻底沸腾的弹幕,还真没意识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拼音解读,在旁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于他而言,这更像是一个临场想到的、与粉丝互动的小巧思,

一种带着文学趣味的回应,并未特指某人。

他甚至觉得气氛正好,看到很多弹幕从一开始就在刷想听歌,各种礼物也是为了点歌而飘个不停。

顾清辞确实是被特殊的开播提示音从浅眠中唤醒的。

她靠在床头,带着些许睡意点进直播间,

正好听到了凌默那番关于“shuimian”与“shimian”的解读,

以及最后那句“只因少了一个u…是你”。

她的心弦也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睡意消散了不少。

这充满巧思又带着暧昧气息的话语,让她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心底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细微的涟漪。

她当然不会像普通粉丝那样疯狂,但听着他熟悉的声音在深夜响起,

说着这样的话语,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暖意悄然弥漫开来。

凌默看着屏幕上持续不断的点歌请求和疯狂刷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对着镜头,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应允的意味,开口说道:

“看到很多人说想听歌,礼物也刷了不少。”

他顿了顿,仿佛在确认大家的意愿。

“既然大晚上都睡不着,那我就唱一首吧。”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赦令,让原本就疯狂的弹幕彻底陷入了癫狂!

【啊啊啊!要唱歌了!终于等到了!】

【有生之年系列!我圆满了!】

【是什么歌!老师快说!】

【天呐!深夜福利也太大了吧!】

【录音准备!全体起立!】

【值了!今晚熬夜值了!】

【清唱吗?还是伴奏?】

【@所有人 快来听歌!凌默要开嗓了!】

直播间的人数因为“凌默要唱歌”这个消息的迅速扩散,

再次迎来一波恐怖的涨幅,服务器都开始有些不堪重负。

所有之前的猜测、调侃、关于“u”的疯狂讨论,在这一刻都暂时被对歌声的极致期待所取代。

无数屏幕前,人们屏息凝神,等待着那或许将再次惊艳时光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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