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贾长鸿忽然从怀中猛然抽出那柄令人心头一颤的邪剑——胜邪剑。这柄兵刃弥漫着浓烈的邪气,像暗夜中悄然涌动的暗流,无声蔓延开来,瞬间侵蚀着周围空气的宁静。邪气仿佛一支无法抗拒的黑色洪流,吞噬人的精神,甚至灌注到握在他手中的身体深处。
贾长鸿一旦染上邪气,仿佛失去了理智的傀儡眼中燃烧着血色的狂焰,他的身形猖狂扭动,猩红的双眸如血洗一般,彼此喷涌出恐怖的杀气。一声狰狞的吼叫中,他眸中血光一闪,便如豹子般冲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我便被他那股疯狂的力量震得倒退数丈。喉间发出低沉的哽咽,沙哑得如荒野中野兽的嚎叫,那声音夹杂着不甘与绝望。那双血红的眼眸,仿佛欲要滴出血来,让人心底泛起寒意和畏惧。如同被黑暗吞噬的亡魂,我此刻心头泛起一阵寒意——面对那柄邪气腾腾的胜邪剑,我竟一时间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站在我身后的魅灵,此刻也是神色浮现一丝惊惧。那晶莹剔透的灵体,轻轻颤抖,面对着这把弥漫邪气的兵刃,也不得不纷纷后退几步。凡是能看到这邪剑的纯净灵体,恐怕只需一刹那便会魂飞魄散。
贾长鸿仿佛完全失了理智,心中那份疯狂渗入血液,他的动作愈发凶猛,毫不留情地向我逼近。在恐惧与焦虑的双重夹击下,我的手不自觉地在身边乱摸,心跳如鼓,急促无比。天蓬尺已被先前的震荡击飞,只剩下那古老沉重的天罡印仍安然握在手中。
我神经绷紧,心中一紧,猛地从怀中掏出天罡印,将它死死握在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向贾长鸿扔去。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徘徊在生死边缘——我知道,绝不能让他靠近我一寸,否则我必葬身于此。
贾长鸿只一心想着用胜邪剑解决我,根本不在意那古老符印的存在。天罡印飞翔在空中,他则挥舞那柄邪气逼人的胜邪剑,狠狠斩向它。
一场狂暴的邪气风暴骤然爆发。邪气在剑刃上疯狂肆虐,像黑色的利刃撕裂夜空,卷起腾腾黑雾,直奔天罡印而去。令人震惊的是,那邪气刚刚触碰到天罡印,就像遇到一股未知的巨力,顷刻间被吞噬大半。
只听“轰”的一声,金光耀眼,犹如烈日升腾,将邪气驱散得一干二净。符文上的金光耀眼如日,炽烈夺目,天罡印似乎吸收了天地的精华,牢牢黏附在胜邪剑上,就像铁磁般吸附不散。
贾长鸿一愣,难以置信眼前的奇异景象。他拼尽全力挥舞胜邪剑,试图将天罡印从剑上扯脱,却徒劳无功。几番努力后,他终于用力一扯,将符印硬生生从剑上撕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怒吼,他骤然举起胜邪剑,狠狠劈向天罡印。本想一击毙命,却没料到,符印中的能量骤然爆发,仿佛被点燃的火药仓,瞬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猩红阴煞。
就在此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色光晕从符印中涌出,凝聚成一个血红的人形阴影——
那身人形逐渐清晰,仿佛从深渊中浮现,令人战栗——我倒吸一口冷气,瞳孔紧缩——居然是我一直忌惮、深藏心底的阮娜!
她被困在天罡印中,居然也没有超过两三个月。按理说,道行尚未真正恢复,怎么会突然出现?难不成,是贾长鸿那不断劈砍,引动了印中的怨魂?
只见她那张苍白带着怨恨的面孔,黑发如瀑,飞扬在风中,布满了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贾长鸿,怒喝道:“你以死相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那声音阴恻恻的,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颤。贾长鸿吓得浑身一颤,面露惶恐之色。他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惧,却已无力再逃。
突然,他扬起手中的胜邪剑,狠狠劈向阮娜——然而,她早有准备。一只苍白得如玉般的手,从空中伸出,迅捷而准确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的头发如游蛇般缠绕在他的四肢,令人窒息。那娇毒的眼神中满是怨毒,黑发在风中呼啸,似要吞噬他的生命。她那阴森的语调低沉而凶狠:“你以为能用一柄破剑逼我?告诉你,死也要拉你陪葬!”
我立即大喊:“快!冲上去!杀了这个畜生!”说完,我迅速拾起天蓬尺,冲向那片陷入混乱的战场。
最先冲上去的,是那只血色的小婴灵。它宛如一抹血光,从空中跳跃而下,直跳到被阮娜控制的贾长鸿肩上,张开血盆大嘴,狠狠咬住他那还发抖的脖子。
伴随着贾长鸿一声凄厉的哀嚎,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的身体剧烈一颤,意识渐渐模糊,嘴中喃喃呼喊:“小叔!老二!快来救我啊!”
可惜,谷浩然死死封锁了贾长川的路径,挡住了援助的希望。唯有贾长川破门而出,挥动那略显邋遢的道士法袍,飞速向我们奔来。
我手中天蓬尺已扬得高高,狠狠击向那倒地的贾长鸿的头颅。那一瞬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回荡——
“砰!”——
鲜血从他的头顶涌出,双眼渐渐涣散,生命的火焰逐渐熄灭。倒在地上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只剩最后的,那份惨淡而死寂的目光。
我的视线转向远处的阮娜,她静静站着,身影宽大而孤寂。那双冰冷的眼眸,与我对视片刻,仿佛在瞬间将所有的寒意渗入心底。虽说我用天罡印暂时制服了她,但那份阴影,却像夜空中积存的乌云,久久难散——曾几何时,我险些被她杀得魂飞魄散!
她终究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形一瞬化作一股猩红的煞气,直奔天罡印中钻去。待到贾长川赶到,只见那空荡荡的场地——那死去的贾长鸿,双眼大睁,死不瞑目,仿佛在死前还在倾诉自己所有的罪孽,归于尘土的无声叹息。
这场血腥的战斗终告结束,但我心头的阴影,却如同那乌云密布的夜空,久久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