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城墙上，东胡、辽国兵马，不惜一切代价，不顾生死的向城墙上攀爬。
大宋守军，没有了箭矢，没有了远程攻击手段。没有了檑木滚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胡、辽国兵马，竖起了梯子，推来了攻城云梯...
当大宋的守兵，要将梯子推倒的时候，箭矢如雨...将露头的大宋兵马射成了刺猬。
一个个的辽国、东胡兵马，跳上城墙，收割着疲惫不堪的大宋守军。
麟德皇帝挥舞着手中大刀，身为天子的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冲杀在前...他目光凌厉，已经身中两箭，依旧很是骁勇。
麟德皇帝杀红了眼...他这个时候忘记了咳嗽，忘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甚至，压制着浑身疲惫，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就要厮杀！
身边的大将，几乎全死了，麟德皇帝身边，只剩下一群锦衣卫跟着厮杀，却一个个的倒下。
禁军没有投降...因为他们见到了，就算是投降的人，最终也会被东胡的弯刀砍死，割了脑袋，成了战利品。
投降是死。
战死是死。
为何要跪着去死，而不能站着战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
“我的妈...”
贾珍吓尿了...以前就算是东胡与辽国攻城，至少，也就是在城墙上争夺厮杀...现在，看着城门就要被撞塌，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东胡、辽国兵马。
看着守兵一个个死去。
当一个大宋守兵，从城墙上摔下来，犹如刺猬一样，脑袋都被割了，贾珍惊叫出声：“这...这...这...”
怎么办？
逃啊！
贾珍也是这么想的，他哪里有勇气杀敌？只是双腿却也已经不听使唤，犹如面条一样打着摆子。
“死腿，跑啊！”
贾珍狠狠的捶打着双腿，脸色已经煞白一片。他从未距离死亡这么近，从未面对过如此生死抉择。
贾珍...
心脏差点炸裂。
“怎么...怎么办？”
贾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贾珍身后。贾赦更是脸上毫无人色，他亲眼看到，几个勋贵死在自己面前。
是被城墙上掉落下来的守卒的尸体砸死的...贾赦更怕死，他几乎瘫坐在地。
以前贾珑百战百胜，立战功就像是玩儿一样...那个时候的贾赦曾经认为，战场上就是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战功就是在眼前，唾手可得一样。
现在贾赦似乎明白了...
战功，那是拼命得到的。
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就像是地狱的恶鬼，心中只剩下了杀戮...贾赦也明白了，贾珑为何那样的冷血。
贾珑那才是真正从战场上活下来的阎王，死人，对于贾珑来说，就像是看到被踩死的蚂蚁一样，不会引起他心里任何的波澜。
“杀！”
“冲啊！”
贾珍与贾赦，相互搀扶着，完全失去了冷静与理智，一心只想着逃走的时候，从街道上冲出一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他们拿着棍棒，拿着菜刀，拿着粪靶子...不要命的向城墙冲去。
“他们不要命了？！”
贾赦与贾珍无法理解，这些百姓哪来的勇气，不顾生死的去杀敌。
在他们眼中，这群不要命的百姓，就是完全傻了...
好好活着不行吗？
但是下一刻，他们才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东胡也好，辽国也罢，他们就像是野兽一样，完全就是弱肉强食，没有得到的伦理教化。
他们一旦杀进来，只会抢，只会杀戮，抢走女人，杀掉敌国的希望，杀掉累赘...以前，他们一旦破城，几乎就是屠城，只有女人还有幼儿能够活下去。
所以，他们反抗还有一线生机，一旦不反抗，东胡与辽国兵马杀进城中来，他们还是会死，会眼睁睁的看着妻女被淫辱...
“快...快走！”
这几天，贾赦与贾珍，也是在自己住的地方，挖了地窖...这是他们认为的，城破之后，可能活命的方式。
只要回去，他们也有一线生机。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最后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终于，他们临时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就在眼前...
......
“杀！”
“杀！”
“杀！”
麟德皇帝已经麻木，已经失去了理智，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杀！”
夏守忠已经倒下。
倒在了血泊中。
身边的锦衣卫，也已经不剩一个...还有几个禁军，在护着麟德皇帝：“陛下，守不住了！”
城墙上，几乎全是东胡兵马、辽国的兵马。
他们四周，几乎很难在看到，大宋兵卒...大宋守军，已经被辽国、东胡兵马淹没。
“杀！”
这时候，一群百姓杀了上来。
麟德帝精神一震，他刚才在禁军的呼喊下，恢复了一丝理智，就看到一群百姓，举着菜刀、柴刀、棍棒...
不要命，犹如飞蛾扑火一样，冲入东胡、辽国兵马之中。
“噗...”
麟德皇帝亲眼看到，一个老汉，被辽国兵卒，一弯刀，将脑袋砍落。
莫名的，麟德皇帝心中一痛。
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红色，单调的血红色：“朕...朕的百姓！”
刚刚登基的时候，意气风发。
随后就是太上皇的打压。
之后，贾珑的出现，平定藩王叛乱，平定江南叛乱，灭了前朝余孽...之后就是灭了西秦，收复失土，灭了犬戎，解决北方威胁。
大宋王朝，呈现出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强大。
但是...
贾珑守孝于城外，他不断的打压，不断的架空贾珑，最后甚至忌惮他，还要想着除掉他...这一次的御驾亲征，现在想想，他是多么的愚蠢。
自己置身于险境。
连累了太多人！
曾经的他立志做一个千古一帝，他想着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个时候贾珑就说过，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天下大同。
百姓能够吃饱穿暖。
不再受到异族的欺凌。
那个时候，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什么时候起，他们君臣之间不再信任的？
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帝王，开始骄傲自满的？
“杀！”
麟德帝疯了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他的身边只剩下了敌人。
一个个百姓扑过去，对凶残的辽国兵马、东胡兵马，几乎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他们就是送死一样。
“轰...”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
紧接着，麟德帝就看到，城下的辽国、东胡骑兵，从城门处长驱直入。
麟德帝睁大双眼，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城门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