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二十多号人，林默习惯性地将破军往肩上一搭，金属刀身斜斜耷拉着，压得肩头微微下沉。
接着他腾出一只手，从随身空间里摸出雪茄，熟练地叼在嘴里，又掏出防风火机“咔嗒”点燃。
深吸一大口后，烟雾从他嘴角缓缓溢出，他对着人群微微抬了抬下巴：“各位，打架是很危险的事呦！要不你们回去吧，人活着比什么都强呢！”
“小子休得猖狂！”
话音刚落，那五个持长剑的白衣人中，有位留着两撇胡须的男子猛地站了出来。
他嘴角紧绷，眼神淬着冷意，对着林默怒斥道：“我徒儿魏林，可是死在你手上！”
闻言，林默挠了挠头，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哥们等会啊，我想想……魏林？是谁来着？”
他其实压根没想起自己杀过这人，当即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呢！”
“你还敢狡辩！”那胡须男子气得额角青筋跳了跳，抬手指向林默，“我徒儿的天乙剑，分明在你手上！”
提到“天乙剑”，林默的回忆瞬间被勾了起来，显然，他早把对方的名字抛到了脑后。
他立马收起茫然，笑着道歉道：“抱歉哈，我记错了，不小心把他给忘了。你徒弟，确实是我杀的。”
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那男子，或者说是天乙剑派的欧阳拂柳，鼻子里直接喷出两道白气。他咬牙龇牙，眼神狠戾：“哼！那今个，你就准备好伏诛吧！”
“好了哥们，淡定淡定。”林默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散漫，“反正今个也不忙，你们一个个来，先报个名号。毕竟我这人讲道理，得尊重下死者意见。”
说话间，他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个小本子，又掏出一支碳笔，笔尖在纸页上轻轻敲了敲：“第一位选手，报上名来。”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欧阳拂柳身上。
欧阳拂柳咬着牙，开口道：“我叫欧阳拂柳。”
“嗯，很好，很有精神。”林默低头在本子上划了划，“1号选手，小鸡柳。”接着他抬眼扫向人群，“下一位是谁？”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竟没一个动的。仿佛“报名号”这江湖里常见的环节，谁也不愿错过。
一时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透着股荒诞，众人真就一个个上前报起了名号，林默也低头写写画画。
遇上看着像杂兵的，他便随手写上“路人一号”“路人二号”，瞅着稍微有点气势的，就潦草地画个圈，标上“牛逼一号”就算记下了。
连罗刹寺那帮假和尚，也乖乖配合着报了名。
这滑稽的一幕，落在不远处黑蝎子和柴文远眼里，倒没觉得奇怪，不过是江湖人动手前的客套罢了。
柴文远悄悄松了口气，笑着对黑蝎子嘀咕：“哼哼，今晚能看场大战，倒也不亏。”
黑蝎子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兴味。
马车旁的清晏公主，也透过帘子缝隙望过去，看向林默的眼神复杂难辨。
直到最后，还剩两人没开口，正是那个戴斗笠、背大箱子的大块头，和他身后枯瘦的小老头假和尚。小老头对着大块头微微点头，后者便踏前一步，声音沉闷如雷：“罗刹寺，鸠班察。”
林默闻言，也懒得再写字，只在本子上飞快画了几笔，先画个方框当身子，框上面添个圆当脑袋，最后在圆旁边补了个三角，权当对方的特征记号。
这么草草几笔，就算把人记录下来了。
接着那枯瘦小老头也上前一步，嘴角挂着笑，语气却透着阴柔：“呵呵，年轻人，回头是岸呀！贫僧法号，天鬼。”
“天鬼，嗯，很好。”林默抬眼扫了他一眼，敷衍着夸了句“还真是个精神抖擞的老爷爷呢！”，手里却懒得写名字，直接画了个圈，在圈里寥寥几笔勾勒出小老头枯瘦的模样。
画完他“啪”地合上本子，仔细收进系统空间，再伸手拎起破军斧。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嘴里叼着的雪茄还冒着烟：“好了，你们商量完没？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林默的话刚落，那几人还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真的准备商量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夜空坠落，轻飘飘落在树梢上，树枝只微微晃了晃。“商量个屁！”那人声音粗哑，对着下方怒喝，“直接一起上！别被这小子带了节奏，他在耍你们呢！”
说话这人也是天乙剑派的，欧阳拂柳当即对着树上抱拳，语气带着几分恭敬：“柳玉金前辈，您也来了！”
柳玉金冷哼一声，声音更沉：“现在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一个个愣着干嘛？那人可是黑榜凶徒！”
虽说天乙剑派和罗刹寺都是大势力，平常作风还算收敛，多少顾着名声讲点道义，尤其是罗刹寺，本就亦正亦邪，里面既有像模像样的好汉，也有厉巴那样的凶徒，好坏参半。
柳玉金的话音刚落，除了欧阳拂柳、鸠班察和天鬼老僧三人仍站在原地没动，剩下的来人瞬间爆发出先天境的气势。
罗刹寺那边，黑红色交织的杀气如浓雾般透体而出，几乎要凝成实质。
天乙剑派的四位先天执事则齐齐抽剑，剑刃出鞘的“铮鸣”声连成一片，下一个呼吸间，便朝着林默冲杀过来。
至于没动的三人，倒不是犹豫怕了，柳玉金的话他们听进去了，可活了半辈子，“名声”早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哪怕面对的是黑榜凶徒，也仍纠结着要不要落得“以多欺少”的话柄。
就在欧阳拂柳三人还在纠结的瞬间，那一众先天境高手已裹挟着凛冽威势杀到林默近前。
冲在最前面的天乙剑派四位执事，剑尖同时刺出，剑身上缠绕着蓝紫色的气劲，宛如流星坠地般朝着林默轰来，这剑气刚猛，眼看就要撞上林默的破军大斧。
林默本就想借这次机会磨练武艺，半点不慌，只将破军大斧往前一挡。
“铛！”四声脆响叠在一起，四道剑刃斩击竟被他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
这一幕让四位执事齐齐一惊，可下一秒他们已调整姿态，长剑再度递出。
谁知林默抡斧的动作看似缓慢，斧刃斩出的瞬间，速度却骤然飙升，远超几人预料。
小飞斧来喽！
“哐嚓！”
金属撕裂肉体的脆响炸开，四位执事竟像四根脆黄瓜般，被一斧斩成两段。上半身飞在空中，瞳孔里还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