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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午后,阳光已然带上了一丝粘稠的暖意,透过高中教室那几扇擦拭得还算干净的玻璃窗,懒洋洋地倾泻进来,在布满刻痕的旧课桌上投下歪斜的光斑。

空气并不算清新,混杂着粉笔灰的微尘、几十个年轻身体散发的蓬勃热气、窗外绿化带新修剪过的青草味,还有不知道哪个女生偷偷喷洒的、略带甜腻的果香香水气息。

讲台上,年近五十、头发稀疏的数学老师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一道复杂的解析几何题,粉笔头在黑板上哒哒地敲击着,仿佛在为枯燥的公式打着节拍。白色的粉灰沾在他深色的西装袖口,格外显眼。

底下的大部分同学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弥留状态。有人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试图跟上老师的思路,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轨迹;有人则干脆借着面前堆砌如山的课本和习题集的掩护,脑袋一点一点地,已然去会了周公;还有胆大的,将手机藏在桌肚里,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的光映亮了一小片专注而紧张的脸庞。

石小凡坐在教室中后排,一个靠窗的、不算起眼的位置。

他面前的数学课本倒是摊开着,一支黑色的中性笔也随意地搁在桌上,目光似乎投向写满公式的黑板,姿态甚至比大多数同学看起来都要“认真”一些。

但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并没有真正聚焦,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与周围青春懵懂氛围格格不入的疲惫,以及一种远超同龄人的、近乎冷酷的审慎与洞察。

连续几夜在废弃仓库近乎自虐般的极限训练,消化吸收“星耀会”带来的庞大压力和信息,还要分神处理北区那些必须由他亲自定夺的、错综复杂的事务……这些都在悄无声息却又持续地消耗着他那经过觉醒后远超常人的精力储备。

即使是他,也感到了精神上的高度紧绷与一种深层次的倦怠。

坐在这个充斥着阳光、粉笔灰和年轻躁动气息的教室里,听着这些对他而言早已变得“简单”的数学题,感受着周围同学为模拟考分数、为暗恋对象一个眼神而烦恼的单纯氛围,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对“正常”生活的短暂回归和坚守,一种必要的、融入环境的伪装,以及……一种奢侈的、让人潜意识里微微贪恋的喘息。

他的目光,会如同精密雷达般,每隔一段时间就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扫过教室的前后门和窗外偶尔有人经过的走廊。

这是一种已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和危机潜伏中锤炼出的本能警惕,如同呼吸般自然,几乎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座位,传来一阵轻微的、熟悉的响动。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阳光晒过的棉布混合着某种清新洗衣液的干净味道,在这混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林薇来了。

她轻轻拉开椅子,动作带着女孩子特有的轻巧,放下那个印着简约卡通星座图案的浅蓝色书包,然后拿出厚厚的、贴着各色分类标签的习题集和一本笔记边角都磨得有些卷边的课堂笔记。

她尽量放轻动作,不打扰到周围正在与睡魔斗争或者埋头苦算的同学。

但石小凡几乎是在她靠近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今天气氛中那一丝微妙的不同。

往常,林薇坐下后,总会下意识地朝他这边偏过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带着善意的、甚至有点腼腆的微笑。有时还会用她那支带着可爱猫咪笔帽的原子笔,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碰一下他的胳膊肘,然后压低声音,用气声问一句:“喂,石小凡,上节课物理老师讲的那个电动势公式,你记全了吗?”或者“班主任刚才通知的下周摸底考范围,你抄了没?我好像漏了一点。”

那种感觉,不像烈火般灼热,却像是炎热夏日里拂过湖面的一缕清凉微风,不张扬,不刻意,却总能让人在枯燥沉闷的课业间隙里,感到一丝莫名的舒适和放松。

然而今天,她没有看他。

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来一下。

她只是格外端正地在自己位置上坐好,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前方的黑板上,表情专注得近乎刻意,仿佛身边坐着的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位。

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干净,鼻子翘挺,嘴唇抿着,但此刻却显得有些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紧绷感。细白的牙齿无意识地轻轻咬着下唇,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着,视线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却许久都没有动笔写下任何一个字。

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也有些不自然地微微蜷缩着,指尖捏着校服裤子的面料。

一种无形的、却清晰可感的疏离与隔阂,在她周身悄然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两人之间原本那点微弱的联系悄然切断。

石小凡的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立刻捕捉到了这种清晰的变化。

事实上,这种微妙的、带着距离感的气氛已经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大概从他上次请了一周“病假”回来后就开始隐约浮现,只是今天变得格外明显和……刻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薇在小心翼翼地、甚至是有些慌乱地避开他。

不是那种女孩子闹别扭似的赌气或冷战,而是一种混合了困惑、不安、犹豫,甚至可能是一丝惧怕的……悄然远离。

下课铃声尖锐而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教室里沉闷得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数学老师似乎还意犹未尽,看着黑板上还没讲完的题目,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布置了大片的作业,宣布下课。

教室里瞬间像是投入了沸石的油锅,一下子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从各种状态中惊醒,蜂拥而出,急着冲向小卖部补充能量、跑去操场抢占篮球场、或者只是单纯地涌到走廊上晒晒太阳,透口气,和相熟的朋友打闹说笑。

按照过去一段时间形成的、不成文的习惯,林薇有时会稍微磨蹭一下,收拾东西的速度慢半拍,似乎等他一起离开,路上或许会讨论一下刚才没完全听懂的数学题,或者只是简单地并肩走一段,沉默,却也不显得尴尬。

但今天,下课铃几乎是刚敲响第一个音符,她就像是听到了发令枪,猛地合上刚刚摊开没多久的书本,几乎是有些慌乱地、近乎粗暴地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书包,拉链都没完全拉好,就低着头,抓起桌上的水杯,快步从另一侧靠墙的过道绕开,几乎是小跑着汇入了涌出教室门口的人流中,纤细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了嘈杂的走廊里。

她的背影,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荒而逃的意味。

石小凡沉默地看着她几乎是逃离般的消失方向,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那支黑色的中性笔,笔身在他指尖灵活地翻滚,划出一个个无声的圆圈。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迅速变得冰冷和宽阔的、名为“疏远”的鸿沟,正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裂开。

他向后靠向并不舒适的木质椅背,闭上眼睛,抬起手,用指尖用力按压了一下微微发胀的太阳穴。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清晰地闪过关于林薇的种种片段记忆。

他刚重生回来,顶着“石小凡”这个身体原主留下的懦弱、透明、时常带着不明缘由旧伤的受气包身份,在学校里几乎像个幽灵。

是林薇,这个成绩总是稳定在年级前列、长相清秀温婉、在班里人缘很好、偶尔会被调皮男生偷偷称为“班花”的女生,并没有像有些人一样,对他露出明显的嫌弃、厌恶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她会在发作业本时,轻轻把他的本子放在桌子角落,而不是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丢过来,有时甚至会细心地将卷了角的本子抚平。

会在自由分组进行化学实验时,看到他又一次被默契的小团体排除在外、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时,主动走过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石小凡,我们一组吧。”虽然整个实验过程话不多,但配合默契,她会默默分担大部分清洗仪器的繁琐工作。

他更清晰地记得那次,放学后,他因为值日晚走了一会儿,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刚出校门,就听到旁边小巷子里传来带着哭腔的争辩声。

是林薇。她被几个穿着隔壁职高校服、流里流气的男生堵在了巷子深处,自行车倒在地上。那几个男生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试图去拉她的书包带子。

他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破自行车往墙边一靠,沉默地走了过去,挡在了林薇身前,将她与那几个混混隔开。

那时他的力量远未完全觉醒,身材在同龄人中也算不上高大强壮,只是那双在生死边缘和北区血腥泥潭里淬炼过的眼睛,冷得像冰,厉得像刀,死死盯着那几个明显只是虚张声势的小混混,从喉咙里挤出低沉的一个字:“滚。”

那是一种完全不要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用牙齿撕咬的狠戾气势,硬是唬住了那几人。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着“小子你等着”、“多管闲事”,终究还是悻悻地走了。

事后,林薇扶着墙,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推着自行车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却仰起脸看着他,眼睛因为蒙上了一层后怕的泪水而显得格外亮,像浸在水里的黑宝石,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却无比真诚:“石……石小凡……谢谢你。真的……没看出来,你……你挺勇敢的。”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悄然近了一些。

成了偶尔能自然而然说上几句话的同桌,会在临近大考时互相打气“加油”,会分享一本难得的、外面买不到的习题解析,会在对方偶尔回答出难题时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小小佩服的眼神。

她是他灰暗、压抑、充满危机的高中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带着正常温度和光亮的存在,像是一点微弱但温暖的星火。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点星火也开始变得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了呢?

石小凡在心里默默地、仔细地回溯。

大概是从他频繁地、毫无征兆地“病”了几次,请了长假开始?(他记得有一次,他“病假”回来,林薇犹豫了好久,还是递过来一本记得工工整整的笔记,小声说:“这是上周的课堂重点,你……你看看吧。”)

还是从他偶尔在课间接到不得不处理的紧急电话时,走到走廊角落,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那种冰冷果决的语气和简短有力的指令?(“按规矩处理”、“干净利落点”、“等我回来决定”)

或是从他身边开始偶尔出现、在校门口对面巷口安静等待的、穿着黑色夹克或运动服、气质沉稳精干、眼神锐利、一看就绝非学生甚至不像普通上班族的阿明或其它手下?虽然他们每次都离得远远的,态度恭敬甚至带着敬畏,但那种经历过风浪的江湖气和隐约的血腥味,是骗不过直觉敏锐的人的。

又或者是……学校里不知道从哪个阴暗角落开始滋生、然后悄悄流传开来的、关于他的各种版本的风言风语?

说他根本不是生病,是出去跟社会上的狠角色火并,受了重伤,甚至进了局子。

说他早就跟了黑道大哥,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成了管着一条街的小头目,手下有一帮小弟。

说他彻底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谁惹到他谁倒霉。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像带着毒性的藤蔓,在校园这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悄然滋生、蔓延。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的高中生来说,“黑道”、“火并”、“进局子”、“社会大哥”这些词汇,遥远、神秘,但又充满了可怕的威慑力,足以让他们对一个原本只是“沉默寡言”、“有点孤僻”的同学产生巨大的恐惧和排斥,敬而远之。

林薇……她那么聪明,又和他坐得近,她肯定是听到了些什么,甚至可能亲眼看到过什么。

石小凡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她或许会在去办公室抱作业时,听到别的班老师压低声音的议论和叹息(“那个三班的石小凡,可惜了,本来成绩还行……”)。

或许会在女生洗手间里,无意间听到别班女生用既害怕又兴奋的语气议论着关于他的、添油加醋的“传奇”故事,然后看到她进来,立刻噤声,投来那种混合着同情、好奇和一丝划清界限的异样目光。(“哎,她不是跟那个石小凡同桌吗?”)

或许还会有关心她的好朋友,私下里拉着她,忧心忡忡地委婉提醒:“薇薇,你……你还是离那个石小凡远一点吧,听说他……”

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普通高中女生,生活圈子简单纯净,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下一次考试的排名、父母偶尔的唠叨、以及未来要考哪所大学。

她对他存有的那一点好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源于那次“英雄救美”的感激和之后积累起来的一点善意与默契,在那些愈演愈烈的可怕流言和他身上越来越明显的、无法解释的变化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担心?害怕?失望?困惑?或许这些情绪都有,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担心他真的误入歧途,在一条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害怕他身上那种越来越浓的、不确定的危险气息,以及随之而来的、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失落于那个曾经沉默但善良、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同桌,似乎正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符合流言中那个令人恐惧的“危险分子”形象。

所以,她最终选择了最符合她年龄、身份和处境的方式——退缩和疏远。

以此来保护自己单纯的世界的完整性,也清晰地划清安全的界限。

石小凡完全理解她的选择。

甚至从理性角度,他认为这是最正确、最明智的选择。

他脚下正在走的这条路,本就布满荆棘,黑暗重重,脚下踩着的可能是泥泞,也可能是尚未干涸的血污。前方是星耀会那庞大未知的阴影笼罩,头顶是龙魂局冰冷的规则之剑悬垂,身边是北区永无休止的算计与争斗。

任何一个和他扯上过近关系的人,都可能被这巨大的、无形的漩涡卷入,遭受无法预料的灭顶之灾。

林薇的疏远,是正常的,是符合逻辑的,是对她自己的保护。

他应该感到轻松,甚至庆幸才对。

可是……

为什么心里某个连他自己都几乎快要遗忘的、属于“普通高中生石小凡”的角落,还是会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凉的涩意呢?

那是一种很陌生、却又很真实的情绪。

仿佛独自一人行走在无边寒夜里,眼睁睁看着视野尽头唯一一点微弱但温暖的火光,在风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彻底融入冰冷的黑暗。

而他,只能站在原地,裹紧满是征尘与血气的衣衫,沉默地注视着那最后一点光明的湮灭。

无法出声挽留,也无法迈步上前。

他甚至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

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且危险的。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并非如流言所说那般不堪,而是在以一种更残酷、更极端的方式挣扎求生,整合北区势力不过是为了对抗一个名为“星耀会”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阴影巨兽?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拥有的并非混混的狠戾,而是超越了常理的“觉醒”力量,正被一个名为“龙魂局”的国家秘密机构时刻监控着?

这比黑道大哥的故事更加荒诞离奇,更像精神错乱的呓语,只会把她吓得更远,甚至可能为她招来无法想象的目光和危险。

更何况,他早已没有了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种属于青春期的、细腻而脆弱的情感涟漪。

北区每日庞杂的事务需要他权衡决断,自身能力的挖掘与提升刻不容缓,星耀会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龙魂局的规则冰冷如铁……哪一件不是迫在眉睫,需要他投入百分之两百的心力去应对?

任何一点分心,任何一丝不必要的软肋暴露,都可能带来连锁式的、致命的后果。

所以,就这样吧。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细微的波澜也彻底归于沉寂,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再也映不出任何情绪的光亮。

疏远就疏远吧。

陌生就陌生吧。

这样对她,是最好不过的保护。

对自己,亦是斩断一丝不必要的挂碍。

他重新拿起桌上那支笔,目光沉静地落在笔记本上复杂的数学公式之间,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恍惚与心底那丝突如其来的涩意,都只是窗外掠过的一片无关紧要的浮云,未曾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石小凡在学校里变得更加沉默,几乎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依旧按时上课,按时下课,偶尔会因为“身体不适”或“家中有事”请假的缺席。

对于林薇刻意保持的距离,那小心翼翼避开的目光,那匆忙逃离的背影,他仿佛毫无察觉,也从未试图主动打破这种冰冷的默契,没有追问,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个带着疑问的眼神。

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共识。

不再是偶尔能低语几句、分享一本笔记的同桌,而是彻底变回了高一刚入学时那样——仅仅是物理距离靠近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偶尔在狭窄的走廊里不可避免地擦肩而过,空气会有瞬间的凝滞。

石小凡的眼神总是平静无波,如同封冻的湖面,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林薇则会像被无形的针刺了一下,迅速而慌乱地移开视线,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甚至微微侧身避开,仿佛靠近他会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那白皙的耳垂,有时会不受控制地悄悄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泄露了其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那惊鸿一瞥的眼神交汇里,有害怕,有疏离,有犹豫,似乎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觉的、未能完全掩饰掉的、复杂的担忧?

石小凡的感知何其敏锐,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丝极其微弱的担忧。

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只是在那瞬间,他握着旧书包带子的手,会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一下,指节因用力而略显苍白。

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沉默地向前走去,与周围喧闹嬉笑的人群逆向而行。

他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就像是两条短暂相交、相互温暖过片刻的直线,在命运无形的巨手拨弄下,正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加速分离,再无重合的可能。

一个走向平凡、光明、按部就班的未来,充斥着试卷、梦想和青春的烦恼。

一个则无可挽回地坠入复杂、黑暗、波澜诡谲的深渊,周围是阴谋、杀戮和冰冷的力量。

课间的喧闹,阳光的温度,试卷的淡淡墨香……这些曾经熟悉无比的校园日常,对于石小凡而言,正在加速褪色,变成一幅逐渐模糊、失真的背景油画。

而他,

是早已身在画外之人。

沉默地、最后地注视了一眼那幅名为“青春”的画卷,

然后,

毅然转身,

将所有的光影与喧嚣隔绝在身后,

一步一步,

沉稳地、

无可回头地、

投入属于他的、

那片血与火交织的、

真实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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