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已死,刘邦却没有立下一个太子。
无论朝臣们怎么劝说,他都以过度伤心为托词,直接堵住所有人的嘴。
再有近臣直言,刘邦拿出泼皮无赖的姿态,谁也拿他没办法。
他自觉日子苦闷,在赵高的陪伴下在宫廷里溜达。
就见一个丰乳肥臀的妇人抱着幼子在庭院中嬉戏。吕雉虽然徐娘半老,戚夫人倒是美颜无双,其余夫人纵然年轻,可总吃一道菜,也让人觉得乏味。
李高能在刘邦面前得脸,自然懂得揣度上意,看见刘邦的眼神都直了,私下里偷偷的跟赵奶娘商量。
赵奶娘嫌弃刘邦年老,李高却笑嘻嘻的劝她,“就是年老才好,皇上年纪大了,喜欢你这般容颜。”
他贼溜溜的眼神落在赵奶娘的胸脯上,女人自豪的挺挺胸。
“以后奴才就得称呼您为夫人了。您再生个小皇子,以后就是王夫人。”
赵姬半推半就的和刘邦成了好事,小女人的浓情蜜意,直甜的刘邦都忘了丧子之痛。
戚夫人恨得牙痒痒,也暂时没有办法收拾。
刘邦最后在刘仁的太傅建议下,选了刘泰为太子。不是他不想立如意,而是死去的太子太得人心,有嫡立嫡,只好徐徐图之。
戚夫人不干了,她彻夜在刘邦耳边啼哭,嘴里一直念叨要如意当太子。
刘邦本来就烦躁,只好躲到新宠那里去躲闲。
赵姬春风得意,听着刘邦对她抱怨,“吕雉野心太大,总拿她受苦说事。难不成朕在外打天下就不苦吗?”
“戚姬太过看中儿子如意,直哭的朕心烦,还是你好,不争不抢让朕舒心。”
皇帝的宠爱就是这样,甜言蜜语一上来,就让人飘飘然以为自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最重要的是,赵姬怀孕了。
皇家筵席上,刘泰端坐在案几边,偶有大臣前来敬酒,他都起身行礼,一如兄长刘仁。
太子太傅不住的抚须,还好有刘泰,至于嫡幼子刘盈,仁善是仁善,却和兄长相差太远。
兄弟相争皇位,如何能善终。
戚夫人生了一肚子的闷气,看着赵姬和刘邦一晚上眉来眼去的,真真想把那双勾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向吕雉的方向瞟了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刘邦最近在前朝待的时间很长,各地偶有叛乱,实在有些让人焦头烂额,少不得要和大臣们商量如何平叛。
戚姬找到个机会,让李高将皇后的礼服给赵姬送去。
赵姬怀了身孕后,一切都要最好的,她在刘邦面前得宠,谁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次在宫里和刘泰走个对脸,赵姬用宽大的袖子掩住脸,也不知道是在避防,还是嫌弃太子。
换作之前的刘泰,怕不是以为美人对他有意。现在脑子里的水都随眼泪流干了,胸膛里只有颗薄情寡义的心在跳动。
刘泰躬身行礼,“见过赵夫人。”
赵姬嬉笑着走过去,皇宠在身,小小太子,谁能放在眼里。
刘泰的笑容依然如春风,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带着内侍静静离开。
赵姬早就被皇帝的宠爱冲昏了头脑,看见李高拿来了皇后的礼服,装作是拿错的样子,她却摸着肚子开口,“送错了就送错了, 有什么打紧。”
“也给我看看,没准啊,我以后也能穿上。”
赵姬这般愚蠢正合李高的心意,本朝皇后的礼服是暗红色,外袍红的发黑。
黑色是秦朝的贵色,本朝多少也沿袭下来。
“我原来也能有这般气势。”
赵姬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像已经成了皇后,醺醺然之际,完全没有看到吕后过来。
吕雉看她穿着自己的礼服,冷声呵斥她几句,毕竟赵姬也开始张狂。
等到吕雉拂袖而去,躲在旁边的李高假意哭泣,“赵夫人,你命不久矣了。”
“你胡说什么,我不是活的好好的。”
李高故意装作吓的够呛,跪在地上磕头,“吕后嫉妒成性,戚夫人都有皇子了,她都容不下,更何况夫人你啊。”
“奴才听说吕后会把犯错的宫娥剁去手脚喂狗,夫人你得罪皇后娘娘,怕是活不过今晚。”
赵姬本来就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被刘邦宠幸几次就有了身孕,满心想着能做皇后。
被李高一撺掇外加后怕,竟然自缢了。
李高看着赵姬上吊,心里别提多得意。那些朝中的说客跟自己相比,真是提鞋都不配。
光是他一个,就能让这后宫永无宁日。
谁都得按他的心意行事。
李高自觉是无根之人,行事更加阴损, 毫无悔意。
他想到刘邦发现赵姬之死会多么震怒,吕后一脉会更加受打压,就不由的哼起小曲来。
身为刘邦身边的内侍,李高自认在宫廷里可以横着走。
太过自大和得意,连身后跟着的内侍消失了都不知道。
等到李高被推进偏僻的大殿里,刘泰从阴影里走出来,李高尚不知道大祸临头,还有心思扯皮,“太子殿下,可是有事要吩咐奴才。”
半晌,等不到回话。
李高心思细腻,知道太子不对劲,就想着赶紧脱身,身后的大门被人在外面锁住,任他如何摇晃,也晃不开分毫。
刘泰冷冷的问道,“小枝是不是你送到我床上的?”
“父皇都要饶恕二哥了,你走的为什么那么慢?是知我哥死了,还是不想我哥活。”
李高扑通跪倒,赶紧表忠心,“殿下,奴才什么都没干过,从今天开始,奴才就是您的人。您想让奴才干什么都行。”
刘泰听到预想的话语,却没有半点开心,要按最初的设想,他应该达到目的了。
可他看着李高丑态百出的模样,又想起了二哥那双在自己眼前晃动的鞋子。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要顾及大局。
“救命,救,命。”
刘泰手里的绳子死命的勒着李高的脖子,强大的求生欲让李高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刘泰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强勒死这个老内侍。
干完这一切,刘泰踉跄的摔倒在地,他不是怕,而是恨自己没有早点醒悟。
什么皇室一家亲,都是骗人的。
母后说的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既不仁,又不义,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去,把李高偷送回赵姬宫里,再假装发现。”
“就说,”刘泰眼中闪过冷酷的杀意 “就说李高私通赵姬。”
“罪不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