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暝肆冷漠地看着她,关于何婉茹昨晚当众泼自己红酒的视频,何家动用了大量资源,几乎是在事件发酵的瞬间就强行压了下去,热搜撤得干干净净,相关帖子也被删除一空。如今网络上只剩下陆承枭和蓝黎的恩爱热搜,何婉茹成了那个被刻意抹去的背景板。
但圈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何家的脸面,算是折了不少。
“你不该来这里。”段暝肆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打电话你不接,去你家你也不见我,我没办法了……”何婉茹哭着走上前,试图去拉段暝肆的手,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阿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她站在他的办公室内,语气坚定:“但我喜欢你。”
段暝肆头也不抬地继续看文件:“何小姐,请回吧。我对你没有兴趣,你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不是兴趣的问题,”何婉茹走近几步:“这是两个家族的利益问题,你父亲已经同意了,你为什么还要抗拒?”
段暝肆终于抬起头,冷冽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因为我讨厌被操纵,更讨厌像你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我不爱你。”
何婉茹咬紧嘴唇,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段溟肆的逆鳞,便装出一副可怜的语气:“阿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爱我,知道你爱的人是蓝黎,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啊!”
“这不重要,”段暝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重要的是,我绝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何婉茹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流:“阿肆,你宁愿去爱一个别人的老婆,也不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你这样,只会给蓝黎造成困扰。”
话音落,段溟肆微微一愣,困扰?
他想起蓝黎说的话,她希望他跟何婉茹订婚,难道是真的怕他给他造成困扰?
何婉茹看出段溟肆的犹豫,继续道:“阿肆,你试着接受我好吗?如是最后你无法爱上我,我一定不会缠着你的。”
段溟肆:“......”
段暝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厌烦。何婉茹的眼泪和忏悔,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涟漪。
他的思绪飘远了。
她曾对他说:“肆哥,你和何婉茹其实挺般配的,她是真的喜欢你,你们才是良配。”
当时他只觉得心痛难当,认为她是在迫不及待地把他推给别人,好彻底断绝他的念想。
可现在,这句话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响。
或许……她是对的?
或许,只要他接受了何婉茹,和这个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对他的感情都“理所当然”的女人在一起,就能强迫自己切断对蓝黎那不该有的、日益疯狂的执念?或许正常的、符合所有人预期的关系,才能让他回归正常。
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念头,猛地攫住了他。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何婉茹,厌恶感依然存在,但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绝望压倒了一切。
“别哭了。”他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何婉茹的哭诉。
何婉茹立即止住哭声。
——
陆氏集团。
陆承枭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夕阳的余晖为林立的高楼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他与蓝黎的通话结束不过十分钟,听筒里她最后那句“好,待会一起去看外婆。”还萦绕耳际,带着一种他属于她的温暖。
这份短暂的宁静,被骤然响起的刺耳铃声撕裂。
不是他常用的那部手机,而是藏在保险柜最底层,几乎被遗忘的加密卫星电话。这部电话的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且每一个都关联着南洋那片充满危险与利益的土地。
陆承枭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他快步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那部如同黑色顽石般的电话。
接通,他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然后,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非男非女的怪异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戏谑:
“陆北王,枭爷?进来可好啊?”
陆承枭的眼神瞬间冷却,如同结冰的湖面:“你是谁?有事说事。”
“呵呵,枭爷还是这么直接。”那声音干笑着,“枭爷迟迟不来南洋,我只好请来了一位客人,一位你的老相识。乔念乔小姐,枭爷不会忘记吧,那可是你的白月光啊!”
乔念?
陆承枭已感觉不妙,他们抓了乔念?
他握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但声音依旧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继续说条件!”
“乔小姐现在在我们这里做客,环境嘛,稍微简陋了点,她似乎有点害怕。”对方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她想家了,尤其想见见枭爷你,枭爷你若是心疼你的女人,就该来一趟南洋吧!”
“凭什么?我信你?”陆承枭的声音淬着冰。
几秒后,他的加密邮箱提示收到新邮件,点开,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乔念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眼睛被黑布蒙着,嘴被胶带封住。她脸色苍白,长发凌乱,嘴角有一丝已经干涸的血迹,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瓷器。背景是一片模糊的灰墙,看不出任何标志物。
然后是一段视频:承枭哥,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被他们糟蹋 !
视频里的乔念哭得撕心裂肺。
“卑鄙!”陆承枭冷冷吐出两个字。
但他强行压下了所有情绪,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绝对的冷静。
“条件。”他吐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
“很简单,第一,放弃你对锡矿山北麓的全部权利要求,签署我们准备好的转让协议。第二,你,一个人,二十四小时内出现在南洋。我们会再联系你。别耍花样,枭爷。如果我们看到任何不该出现的人,或者超过一秒钟……”声音陡然变得阴冷粘腻,“乔小姐这么美,身子骨也软,呵呵,等兄弟们都玩够了,南洋的海底珊瑚礁,会很乐意成为她的新家。”
咔哒,电话被挂断,只剩忙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