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依旧在进行,音乐悠扬,笑语喧哗,没有人知道这僻静角落发生的一切。
过了不知多久,休息室的门轻轻打开,乔念已经勉强整理好了礼服,重新补了妆,但苍白的脸色、微红的眼眶以及脖颈上那隐约可见的红色指痕,却无法完全掩盖。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来,看到走廊里只剩下段暝肆一人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护住脖颈,低下头想快速离开。
“乔小姐。”段暝肆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乔念停住脚步,不敢回头。
段暝肆看着她单薄颤抖的背影,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蓝黎的面前。”
乔念的身子猛的一僵,看向段溟肆,他是谁凭什么让她不要出现在蓝黎面前?
为什么今晚的男人都让她不要出现在蓝黎的面前?
那个贱女人凭什么让男人为她这么做?
虽然心里有不甘,有质问,可此时的乔念不敢问,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很快,乔念就被阿武接走。
车子缓缓驶离这片璀璨迷离之地,将乔念从这场奢华噩梦带回那个她无法逃脱的金丝牢笼。
宴会厅内,陆承枭已经重新端起了酒杯,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矜贵,仿佛刚才那个失控暴怒的男人从未存在过。他走向正在与人交谈的蓝黎,目光深沉难辨。
而走廊深处,段暝肆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着他内心的汹涌波涛。
——
黑色的迈巴赫车灯划破港城深夜的薄雾,引擎声在静谧的路上渐次减弱。蓝黎侧靠在车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宴会上乔念穿着香槟礼裙,笑意盈盈走的画面,像片锋利的碎玻璃,硌得她心口发紧,即便心里说了无数次无所谓,但是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时,心里还是会在意。
陆承枭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余光反复落在蓝黎身上。宴会上看见乔念时,他分明看见蓝黎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却没当场拆穿那女人的心思。车厢里的沉默像浸了冰水的丝绸,沉甸甸裹着两人,直到车子缓缓驶入蓝公馆,蓝黎才率先解开安全带,踩着细高跟进入别墅。
玄关水晶灯的暖光落在她身上,蓝黎弯腰换鞋时,刻意避开了陆承枭递来的拖鞋。
陆承枭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两下,终于还是开口:“黎黎,今晚乔念......”
“我知道。”蓝黎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我说过,你和乔念在一起,我不会说什么的。”
这句话像火星掉进了汽油桶,陆承枭瞬间沉了脸,几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指腹几乎要嵌进她细腻的皮肤里:“你就这么不在乎我?我今晚根本不知道她会去何家的宴会!”他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怒火,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蓝黎轻轻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目光平静地掠过他紧绷的下颌:“是不是巧合,不重要。”她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卧室的浴室,想躲开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砰!”浴室门被陆承枭用脚狠狠踹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下一刻,蓝黎被他用力抵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微微一颤。他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地笼罩下来,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属于他的强势气息。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在乎?不值得你信任?”陆承枭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眼底是翻涌的痛楚和暴怒,“非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不在乎!”蓝黎固执道。
“我就是不信?!”他低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撕裂出来,“好!不在乎是吧,不信是吧?那我证明给你看!”
话音未落,男人猛地俯身,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那不是吻,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掠夺,带着怒火和一种绝对的占有欲,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不容拒绝地深入,纠缠,吮吸,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唔......放......开!”蓝黎的痛骂和抗拒被尽数吞没,变成破碎的呜咽。
陆承枭却仿佛听不见,他的吻变得更加炽热而深入,一只手松开她的手腕,粗暴地探入她礼服的侧缝,抚上她细腻的腰肢,带着滚烫的温度一路向上。
“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妻子......”他在她唇齿间喘息着低语,声音沙哑得可怕,“我有没有碰别的女人......今晚......我就证明给你看。”
一吻过后,蓝黎已经没有力气。
蓝黎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陆承枭打横将她抱起,回到卧室......
与此同时,段暝肆刚步出何家宴会厅,何婉茹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
“阿肆,我们已经宣布订婚了,”她声音甜腻,“今晚去你的别墅好不好?我还没去过你住的地方呢。”
段暝肆冷冷扫她一眼,目光如冰刃般锋利:“不可以。”
何婉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别这样嘛,我们都快是夫妻了......”
“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找别人。”段暝肆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同时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还有,今晚那个乔念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上?”
何婉茹故作生气地瞪大眼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我的同学,我请她来怎么了?”
段暝肆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何婉茹,“我警告你,别做伤害蓝黎的事。”
听到蓝黎的名字,何婉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没有伤害蓝黎!阿肆,难道你眼里只有她?那我算什么?我们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你就不顾及我的感受?”
段暝肆没有回答,转身走向等候在路边的跑车。夜色中,他挺拔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绝。何婉茹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上车、启动引擎、绝尘而去,最终只能狠狠跺脚,任由愤怒和屈辱在胸中翻腾。
跑车驶入霓虹闪烁的都市夜色,段暝肆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松了松领结。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叫上几个人,老地方见。”他简短地说完便挂断电话。
半小时后,段暝肆出现在城中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墨色”。包厢内早已等候着几位公子哥,见推门而入的他脸色阴沉,原本喧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