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打在钢刀上,那名白莲教教众的手臂被震了一下有些发麻,不由自主地就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本将军说住手!都没听见吗?王三槐!让你的手下都停手!这句话本将军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现场一片狼藉,一大片人躺在地上哀嚎。此刻都停下火拼,惨叫声不绝于耳。
“穆樟阿在哪,给本将军滚出来”!
他派穆樟阿过去,就是为了调和矛盾,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危机,勒保派人偷袭都算在其中,可他却辜负自己的信任。
原本他能兵不血刃地收服白莲教教众,现在朝廷军队和他们死伤一片。这件事情传到皇上那里,他难辞其咎!
“末…末将在”!
“穆樟阿,你怎么伤成这样?军医呢?快过来包扎一下”。
穆樟阿全身上下挂彩十几处,站都站不稳,可见其伤势的严重程度。
“大将军,末将没事,就是辜负了您的信任,罪该万死”!
不管原因如何?归根结底,自己还是没有阻止此次灾祸,还是酿成了大错。
“你是罪该万死!本将军派你过去,就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为什么你们和勒保火拼起来了?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给我说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福长安此时非常生气,实在是现场的情况让他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遵命,大将军……”。
随后,穆樟阿就将自己怎么和王三槐、徐天德等人前往约定地点,然后遭遇勒保的全部过程说了一遍。
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冤枉任何人,一旁的勒保听到后并没有说话。
“勒保将军,你最好给本将军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此前明明亲自去总督衙门告诉勒保,让他取消军事围剿,一切等待他的消息,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白莲教教众发生冲突?
“大将军,本将军也是接到奏报,说达州出现大量的不明势力,担心会发生扰乱,所以才赶紧带兵前来一探究竟。见到他们后,本将军本想询问情况,可王三槐此人傲慢无礼,拒不回话。我只好下令拿人,再通知大将军,谁料他们负隅顽抗,这才发生了火拼”。
“信口雌黄!大将军,末将明明已经和勒保说明了详情。可他非要一意孤行,吩咐手下士兵一拥而上”。
穆樟阿见勒保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忙上前为自己辩解。
“你胡扯!你何时给本将军说过此事?我如果知道白莲教余孽要归顺灭莲军,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们火拼起来呢”?
事到如今,他只能颠倒黑白,要怪只能怪他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这些白莲教余孽,不然他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都别说了!事情究竟如何?本将军自会查清楚。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抢救伤员,事后本将军再给你们算账”!
话音刚落,军医们就赶了过来,可面对如此数量的伤员,他们短时间也无法应对。
只好吩咐手下去附近的府县将大夫找来,并在药房抓了大量的药材。
……
待伤员救治安排到位后,福长安让他们都坐在一起,临时搭建了一个帐篷。
众人看到福长安阴沉的脸色,都端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勒保也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大将军会如何处置自己。
“孙将军,具体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回大将军的话,都统计出来了。白莲教教众死亡三百二十一人,重伤五百零八人,轻伤一千二百五十六人。总督衙门府死亡四百零六人,重伤六百八十二人,轻伤一千一百六十九人”!
孙清元统计的时候,心情也有些沉重。自打灭莲军在河南损兵折将外,这还是第一次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偏偏四川的白莲教教众都准备归顺朝廷了,现在火拼过后,王三槐的手下情绪非常激动,都在劝说他们的首领返回山上。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这件事情传到朝廷,不仅我颜面尽失,你们也难逃罪责”!
在听到这些数字后,福长安顿时勃然大怒,他自诩爱惜将士的性命,从不让手下的士兵以身犯险。
可如今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这怎能不让他气愤?
“勒保,这件事情本将军会如实汇报给皇上,你好自为之吧”。
在搭建帐篷的时候,具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了解清楚,一切都是勒保擅作主张,主动发起战争,王三槐他们也只是被动还击而已。
“福长安!本将军敬你才喊你大将军。可你不能偏听偏信吧?在他们没有归顺之前,白莲教余孽就还是朝廷明面上的反贼吧?本将军下令剿灭有何过错?就算他们有意要归顺朝廷,可事先也没有人通知本将军,所以这罪责,我可不认!就算到了皇上那里,本将军也照样坚持”!
罪责他一旦认下,不死也要掉层皮,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认的,反正他事先又不知道白莲教余孽要归顺朝廷,正好拿这个当借口。
“好!好!你很好!要不是你出尔反尔,违背了自己制定的招抚政策,本将军早就平定四川了,还能在这里给你浪费口舌?既然你执迷不悟,本将军会如实上奏给皇上,至于如何处置你?就等圣旨吧!在这之前,你就待在总督衙门不要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福长安,你不能软禁我!本将军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官员,你没有权利处置我!我要进京去见皇上,我要告御状”!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不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的下场一定会非常惨的。
“看看这是什么?本将军有没有权利处置你”?
说罢,福长安拿出嘉庆帝恩赐的尚方宝剑,让勒保瞬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