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雨幕中。
锦衣卫闯入丞相府。
秦明空与锦衣卫在大院对峙。
“丞相大人,”领头那人甩开明黄圣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阴沉地天地间,一卷明黄刺眼无比。
“呵,”纵然是此刻,秦明空也照样镇定,“是李承羽来兔死狗烹了吧?”
“大人,话不能说这么难听。”领头人冷笑,“您自个儿罪状罄竹难书,陛下不过是按律执法罢了。”
“我不跟你争,”秦明空气势不减,隐隐有压过那锦衣卫的势头,“我跟你们走,切勿伤及无辜。”
“放心,大人,”领头人似笑非笑,“只要您乖乖跟我们走,我保证您府中上下全部安全。”
“呵,”秦明空一甩袖子,快步走向门口,“走!”
领头人带着锦衣卫跟了上去。
——
沈乘鹤干活时察觉商闻秋被抓。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想上去拦住那某个衣卫,但却被对方捅了一刀,然后被甩出去。
“操!”沈乘鹤双目赤红,爬起来刚准备冲上去再斗,却听见那领头人说:“待会儿去大鸿胪府,抓柳夏和霍生中。”
柳夏。
沈乘鹤不能让柳夏陷入虎口。
于是他趁锦衣卫不注意,带着腹部的伤,朝大鸿胪府奔去。
……
“柳夏!柳夏!”沈乘鹤疯狂砸门,“出来!”
柳夏推开门,语气不善地说:“干什么?你又发什么疯?”刚说完他就发现不对劲。
沈乘鹤腰上腹部怎么有刀伤?柳夏暗自思忖。
“跑!柳夏,你赶紧离开这里!”沈乘鹤指着一旁大鸿胪府的马厩,“锦衣卫来了,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跑啊!”
他话音刚落,柳夏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鸿胪的官员们都去办事了,马厩里只有一匹身体羸弱的老马。
柳夏抄起龙骨刀,飞身上马,向沈乘鹤伸出手,说:“上来,一起走。”
“我活不了了,柳夏。”沈乘鹤恶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商闻秋已经被抓了,你赶紧走!别让锦衣卫追上!”
“柳夏要逃啦——!”锦衣卫已经追上来了。
“商闻秋……”柳夏眼神一暗,“我去救他。”
“你他妈别去!”沈乘鹤气急,又推又嚷,“你先别管了!商闻秋那边我去搞,你先跑!”
“沈乘鹤,今日之恩,”柳夏扬起马鞭,目视北方,“柳某来日定当以命相报。”
“别报了!我就是在还你的救命恩!”沈乘鹤语气不善地催促,“再不走就一个都别想走了——!”
“驾!”柳夏策马离去。
“呦,让他跑啦?”锦衣卫追到沈乘鹤跟前,那领头人阴狠地看着沈乘鹤,“不错嘛,你小子有种,比锦衣卫都快。”
“操!”沈乘鹤按住汩汩流血的伤口,“妈的,柳夏,我放了,要抓抓我!”
“抓你有什么用?”领头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他一挥手,“干掉他。”
几个锦衣卫纷纷冲上去。
沈乘鹤没有挣扎,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钱塞入口中。
锦衣卫扑上去,血花飞溅……
……
柳夏跑在铜驼街上,孱弱的马匹跑不快,追兵很快就追到了他身后。
“柳夏,你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某个锦衣卫骑着马喊道,“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滚!”柳夏一刀过去,动作凶猛,那锦衣卫血溅当场,“洛阳非我梦中乡,我要回草原,我看谁拦得住我!”
那锦衣卫一死,他的马就愣愣地站在原地。柳夏侧身飞上去,拽住缰绳,继续向前跑去!
——
“霍大人呐,”锦衣卫领头人找到了正欲出逃的霍生中,阴恻恻地问,“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锦衣卫?”霍生中知道自己八成是完了,索性也不逃了,“来抓我的吧?”
“对喽,霍大人真聪明。”领头人笑呵呵地对他说,“那大人是不是得好好配合锦衣卫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霍生中明白这一切,他讽刺地笑了出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李承羽是来要我命的。”
“大人,小的劝您主动一点儿, ”领头人搓手手,还是笑得阴冷,“免得锦衣卫动手。”
“怕你啊?!”霍生中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走!”
“大人真是识趣儿。”领头人装不下去了,眼神冷了下来,他挥挥手,“带走!”
——
张思明是在回杭州的路上被抓的。
当时他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然后管家突然灰头土脸地跑进来,让他快逃。
他走出来,就看见家丁们横七竖八地死了一地,鲜血被雨水冲刷干净,只余腥味在空中飘荡。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群身着玄衣、虎背蜂腰螳螂腿的年轻健壮锦衣卫。
“张大人,”领头的锦衣卫打马上前,笑吟吟地对他说,“陛下有旨,让您去一趟洛阳。”
“去洛阳干嘛?”张思明站在雨里,肩胛伤口被雨水打湿,微微透着寒冷,“想从我口中套情报是吗?”
“大人说得真是难听,”那领头人砸砸嘴道,“陛下不过是希望您能去洛阳提供一下办案的方向,怎么能叫‘套情报’呢?”
“你们这帮李承羽的鹰犬,”张思明沉着脸,“我若不从,该当如何?”
“不从?不从也行,”领头人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话语却愈发冰冷,“那我们就动武啦?!”
现在动武,我不一定打得过。张思明心想。
“那算了,”张思明的伤口被雨水冲裂开,伤口处的绷带被染成血红,他却已然顾不得疼痛,“我跟你们走,但我这么多家丁,你们得挨个安葬。”
“没问题。”领头人打了个响指,后面走上来两个锦衣卫,“去买棺材,一人一副,将他们葬在洛阳城北,给每个死者的家人都送五千钱抚恤金去。”
“是。”手下领命而去。
这话不仅是说给手下的,更是说给张思明的。
“走吧,”张思明垂下脑袋,“我们……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