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边办完事后也不过多逗留,坐上马车就往塞北赶。他让他的锦衣卫手下跟在车前或车后,将自己围在中间。
花边将洛阳三分之一的锦衣卫带了出来,这一头一尾的阵仗,乍一看还以为皇帝巡游呢。
李承羽发疯当天晚上,花边的车马行驶到北平时,恰好收到了商闻秋的信鹰。
“指挥使大人,”马车外,一个锦衣卫力士看到那鹰在天上盘旋,便扒在车帘后提醒花边,“外面好像有商将军的鹰。”
“停车。”花边闻言,将头伸出车帘,先是对车夫说了一声,旋即对那鹰伸出一条手臂,唤它过来,“小鹰,嘬嘬嘬,过来过来。”
听到“嘬嘬嘬”的鹰:……
那鹰虽然无语一瞬,但还是稳稳落在花边手臂上,张开嘴露出嘴里的信件。
花边取出,打开一看,是商闻秋的字迹: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长秋,我突然想起来北平项氏好像有个药铺也挺值钱的,你回来的时候会路过北平对吧?那你就顺便帮我把那个药铺弄过来成不?(画了一只作揖的小雀)
我们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搞钱,你动手的时候千万别手下留情,毕竟手握项家的药铺和有源源不断地钱财涌入没什么区别。
哦对了,北平不是有那个什么酒,叫那什么什么王的,我还没喝过嘞,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上几坛。
哦对了,我烟也快抽完了,就劳烦你绕路去趟津沽给我买点来喽。
商闻秋】
花边逐字逐句地看完,心想那酒是叫“兰陵王”吧?然后将纸整整齐齐地折成小方片,扔到一边后起身下车。
鹰见花边看完了信,便长啸一声,自己飞走了。
“指挥使大人,”其他锦衣卫力士见状,纷纷围上来,在花边面前排成一排,唯花边首是瞻,“可有吩咐?”
“啊,就我们刚刚不是从颜如山那里搞了点钱过来嘛。”花边习惯了这帮锦衣卫的做派,也不多废话,抬扇半遮面直入主题道,“这样吧,你们出五个人去城里买‘兰陵王’,有多少买多少,把酒楼给我搬空;再出五个人绕路去趟津沽买烟,有多少买多少,就用颜如山的钱。谁愿意去?”
那些锦衣卫一听,还有这好事?纷纷争先恐后地出列要去帮花边跑腿。
毕竟好好的肥差,谁会愿意错过呢?
“大人大人,我我我我我我!!!”
“指挥使大人,我!我有劲儿!!!”
“你俩都不行,还得是我。”
“大人,您看看我看看我,我年轻,力气大!”
“……”
“行了行了好了好了,安静。”花边被他们吵得头疼,出声打断,轻轻摇晃羽扇,“都别吵,我一个一个点。”
花边摇摇头,开始可汗大点兵,手指一伸,随便圈了五个人出来:“你们五个,去买酒;
“你们五个,去买烟。”
他面前锦衣卫的心情就如同科举放榜,几家欢喜几家愁。
“剩下的没点到的也不要急,”花边笑了笑,转身上了车,“跟我去城里抢个宝贝。”
————
项家药铺的掌权牌原本控制在项思简手里,项思简死后,掌权牌便落到了她大哥项天福手里。
项天福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如果没有项思简的话。
花边带人杀进去的时候,项天福正在库房核查药品数量。听到声音,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便被动作凌厉的锦衣卫抹了脖子。
“搜他的身,赶紧搜出牌子咱们赶紧离开。”花边全程站在一旁作壁上观,顺便催促手下锦衣卫动作快点,“我想睡觉了。”
那锦衣卫得令,在项天福身上摸索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看来掌权牌就不在他身上。”花边打个哈欠,似乎在意料之中,他转过身向外走去,“走,咱们去搜搜别的屋子。”
花边将锦衣卫拆散成十几人一队,让他们自由搜索药铺;自己则是一个人带了十个人冲上二楼搜索。
……
一直搜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二楼还剩最后一间屋子尚未进去搜查的时候,花边一行人都是一无所获。
花边看着走廊末端被门锁扣着的屋子,问身旁的锦衣卫:“那一间,怎么不搜啊?”
“回指挥使大人,”那锦衣卫瞟了一眼那门上的门锁,理直气壮地回复花边道,“那间屋子上了锁,我们没钥匙,打不开。”
“打不开?”花边一听这话,眼神微眯,羽扇又悄悄爬到了脸上,遮住他下沉的唇角,“打不开不会踹开吗?”
“小的也想踹的,但……”那锦衣卫虽然看不清花边的神情,却也能感觉到冷,声音打颤道,“小的踹不开。”
“我倒要看看这破门挨得住我几脚!”
花边闻言不服,走到门前,与那道门锁大眼瞪小眼地蓄力片刻,随后猛地一脚踹上去!
“咔砰——!!!”
门被花边一脚踹开了!
“这门也不行啊,也不禁踹啊。”花边见自己一脚就踹开了门,神色淡淡,默默低头整理衣服下摆,仿佛这件事是多么寻常的一件小事,“我还以为质量多好呢,也就那样嘛。”
看完全程并惊掉下巴的锦衣卫们:……
“看什么看?!没见过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啊?!”花边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这才舍得抬头看他们一眼,恶狠狠地说,“还看?!进去搜屋啊!”
“哦对对对,搜屋……搜屋……”
某个锦衣卫边搜屋边心想:平常见大人做案牍前看多了,光记得人家是状元郎了,都忘了人家也是锦衣卫了。
他一想到花边一脚就踹开了他都踹不开的门就感觉毛骨悚然,在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以前对他的所作所为,发现没得罪过此人才敢放心搜屋。
花边也跟了进来,左顾右盼地乱看。
“这屋子看起来是个女子的屋子,”花边一边闲庭信步一边点评,“好干净啊。”
他突然想起了商闻秋乱糟糟的猪窝,吐了。
“欸?”花边还没吐完,就被房间一角的木桌子吸引了视线,因为上面似乎摆着个本子,“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