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哲的指尖刚触到情绪结晶,整个云车突然被拉入一条由无数发光算盘珠构成的隧道。珠串碰撞的噼啪声实质是高速运算的二进制代码,隧道壁流动着金色账簿虚影,每页都记录着三界生灵的因果债务——孙悟空大闹天宫时砸碎的蟠桃核价目、猪八戒偷吃的人参果利息清单、甚至敖广年轻时掀翻渔船该赔的珍珠数量,全部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二位。隧道尽头端坐着一名戴圆眼镜的锦袍老者,他左手打算盘右手敲键盘,身后的光屏显示着实时变动的「三界因果净值统计图」。
「欢迎来到因果结算中心,老朽司账仙人。」老者抬头时眼镜反光遮住瞳孔,声音像计算器语音合成,「尔等携带的情绪结晶尚未缴纳跨境税费,需补缴灵脉折损费、情感传输带宽费、时空穿越关税合计七千八百万功德点。」他敲击回车键,隧道壁立刻伸出金色锁链缠向情绪结晶,锁链上浮现出陆明哲穿越后所有行为的因果价签:【拯救狮驼岭妖魂:-5亿功德(违规介入因果)】【目睹父母车祸未干预:+0.1功德(遵守观测者准则)】……
团队试图突围时发现,所有攻击都被算盘珠反弹并追加「暴力抗法罚金」。朱九能的钉耙砸中隧道壁,反而触发高老庄婚宴的因果追责系统,虚拟账本显示他前世当天蓬元帅时欠下的喜宴酒水钱利滚利已成天价;哪吒的火尖枪刺向司账仙人,却被金色账簿挡住,页面自动生成陈塘关水患赔偿协议,要求哪吒父李靖连本带息偿还遇难者转世后的福报补偿。更可怕的是,因果锁链开始剥离情绪结晶中的记忆碎片——熵主吹箫的画面被标记为「非法时空遗产」,即将回收销毁。
「因果律武器……」敖广的龙鳞因警惕而张开,「上古卷宗记载,司账一脉是天道规则的会计,但千年前就该随天庭一起沉寂了。」他尝试用龙族秘法冻结时间流速,却发现整个隧道的时间轴被切割成无数分段计费的切片,每秒消耗的功德值如同瀑布般在光屏滚动。危机时刻,陆明哲的监察令突然与情绪结晶共振,黑莲玉佩投射出诡异提示:【检测到矛盾账目:司账仙人腰牌编号与天道档案馆记录不符】。
团队顺着线索潜入隧道底层的「原始账簿库」,这里漂浮着竹简、羊皮卷到全息投影的各代账本。他们在一条破损的甲骨文记录中发现惊人真相:现任司账仙人的身份被熵主篡改,真正的司账早已在灵脉枯竭初期就被改造成「因果服务器」。而隧道深处藏着的黑色算盘,实为熵主用于篡改因果的终端——它正将三界众生的善因恶意批量修改,使得所有负面因果都指向灵脉节点,加速其崩溃。
朱九能的情之盾在账簿库中意外失效,反而被一段加密记忆入侵。盾面浮现出司账仙人年轻时的画面:他曾是痴迷数学的凡人书生,因推演出「因果可量化理论」被破格提拔为仙,却因发现熵主偷偷向天道系统植入「高利贷算法」而遭灭口。这段记忆的末尾,年轻司账将证据藏进算盘珠的量子态波动中,密钥正是陆明哲父亲常哼的摇篮曲频率。
对决在数据洪流中展开。司账仙人召唤出团队所有因果债务的实体化投影:拖欠功德的妖魂、被改变命运线的凡人、甚至因陆明哲穿越而消失的平行宇宙剪影,化作千军万马涌来。哪吒试图用火焰净化,却发现这些因果幻影无法被消灭——每击散一个,账簿上就追加「破坏因果链赔偿金」。
转机出现在敖广的逆向推演。他注意到所有因果债务都遵循「线性因果律」,于是将龙身缠绕成克莱因瓶结构,创造出一个无始无终的因果闭环。当司账仙人的算珠击中这个闭环时,整个账簿系统因逻辑悖论宕机三秒。陆明哲趁机将情绪结晶按向黑色算盘,结晶中熵主人性面的记忆与司账被篡改的因果数据对撞,迸发出匪夷所思的「因果对冲效应」——
账簿隧道崩塌时,团队带着重伤的司账仙人逃回云车。老人苏醒后第一件事竟是抓住陆明哲的手,用最后力气在监察令上刻下一串坐标:「去因果的起点……找『虚空借贷始祖』……所有灵脉枯竭的源头是……天道系统自身在借债维持存在……」话音未落,他的仙躯突然虚化成无数金色数字流向天际,仿佛被某个无形系统强制回收。
云车启动瞬间,陆明哲发现黑莲玉佩上多了一道裂痕。裂隙中飘出半张泛黄借据,借款人署名处是监察令的初始符文,而贷款用途栏写着:「购买2024年7月16日车祸中两条人命的重生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