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将她揽入怀中,声音疲惫却坚定:父皇临走前说...要做个明君,护好你和宸儿。
祔庙礼成后,赵曦开始全力推行新政。那些在太子时期就酝酿的改革,如今终于得以实施。
前朝顿时炸开了锅。老臣们纷纷上书,说新政违背祖制动摇国本。赵曦却异常强硬,直接在朝会上道:若是祖制都好,前朝怎么会亡?
这日墨兰进宫,说起朝堂趣闻:姐姐你是不知道,今日有御史说姐夫子嗣单薄,该选秀纳妃。你猜姐夫怎么回?她学着赵曦的语气,朕与皇后年少结发,情深意重。卿等此言,莫非是在诅咒皇子?直接把那御史吓跪了!
雪兰正在教赵宸走路,闻言失笑:你姐夫向来如此。想起以前通天教主在碧游宫说一不二的性子,倒是与如今如出一辙。
小赵宸摇摇晃晃扑进母亲怀里,奶声奶气地学舌:父父...凶凶...
墨兰被逗得前仰后合:哎哟我们小殿下真聪明!都知道你父皇凶了!
夜里赵曦回来,脸上带着倦色,却还要往雪兰怀里蹭:娘子,今天朝堂上那群人又说我了...
雪兰替他解开发冠,故意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而且你可是官家,他们说你什么了?
哎呀,赵曦把脸埋在她颈间,我就是想要个女儿嘛!最好是像娘子一样。
雪兰被他蹭得发痒,推开他的脑袋:真该让朝堂上那些人瞧瞧你这般不要脸的模样。心里却嘀咕,这人本源修复得如何了,怎么私底下越发像那个爱撒娇的小师兄了。
这可不行,赵曦又缠上来,娘子知道也就罢了,可不能让旁人知晓。他忽然正色,今日又有人提选秀的事,说是先帝丧期已过...
雪兰挑眉:哦?官家如何处置的?
我说我只喜欢娘子,也只要娘子。赵曦眼睛亮晶晶地邀功,还让人放出消息,谁再敢对朕指手画脚,就把提议的人赐婚给政敌家的儿子。若是推荐自家姑娘的,直接赐婚给死对头!
雪兰忍俊不禁,凑过去亲他一口:这主意...确实不错。
赵曦得寸进尺地搂住她的腰:娘子既然满意,是不是该给些奖赏?
红帐落下,掩去一室春光。窗外月色正好,映着相拥的身影。
果然,赐婚的旨意一下,前朝顿时清净了许多。老臣们发现新帝不仅政见强硬,手段更是刁钻——谁也不想自家儿子娶个御史台家的媳妇,或者把女儿嫁给政敌家的纨绔。
这日朝会上,赵曦又罢免了两个贪腐的官员。回到后宫时,却见雪兰正在教赵宸认字。
爹爹!小团子摇摇晃晃扑过来。
赵曦一把抱起儿子,对雪兰笑道:今日倒是清静,没人再提选秀的事了。
雪兰挑眉:听说王相公的嫡孙要娶李御史的千金?
可不是,赵曦得意道,两家本是死对头,如今成了亲家,在朝堂上吵得都没底气了。
雪兰忍俊不禁:你呀...尽想这些刁钻主意。
对付迂腐之人,自然要用特别之法。赵曦凑近她耳边,况且我说的是真心话——有娘子足矣。
小赵宸学舌:足矣!足矣!
夫妻俩相视而笑。夕阳透过窗棂,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暖而圆满。
夜深人静时,雪兰独自站在窗前。月光洒在她身上,泛起淡淡银辉。
珠珠。她在心中轻唤。
【我在】
小师兄的本源修复得如何了?
【教主大大的本源已恢复了三成,性格逐渐融合】
雪兰微微蹙眉。难怪最近觉得他时而威严时而跳脱,原来是两个性格在交融。
新政推行可还顺利?
【比预期顺利。改革功德正在累积,预计三年后可彻底改变国运】
雪兰望向沉睡的赵曦,目光温柔。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他周全,还要创造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窗外忽然飘起雪花。这是今冬第一场雪,纯净洁白,仿佛能洗净世间所有污浊。
雪兰轻轻上床,偎进赵曦怀里。他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嘟囔道:娘子...冷...
睡吧。她柔声安抚,我在呢。
红帐内温暖如春,帐外雪落无声。这座冰冷的皇宫,因为有了彼此,终于成了家。
金銮殿上,九龙椅前的御阶仿佛成了战场。赵曦一袭玄色龙袍,目光如电扫过下方跪了一地的臣子。
朕意已决。他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殿内的嘈杂,北境告急,朕若不去,岂非寒了将士们的心?
老丞相颤巍巍出列: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一国之君,岂可轻涉险地?
正是!兵部尚书紧接着跪下,朝中良将如云,何须陛下亲征?
赵曦冷笑:良将如云?那为何连失三城?他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还是说...诸位觉得朕这个江山,坐不稳了?
满殿寂静。皇后监国一事...赵曦话锋一转,朕与皇后少年结发,她的才学见识,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御史中丞硬着头皮道:可祖宗家法...
祖宗家法可没说皇后不能监国。赵曦打断他,倒是说了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如今在慈宁宫荣养,不是正好?
这话说得巧妙,既堵了太后的路,又给了朝臣台阶。众人面面相觑,终于不再多言。
慈宁宫内,太后狠狠摔碎了茶盏。
好个赵曦!好个盛雪兰!她气得浑身发抖,竟敢如此打哀家的脸!
曹嬷嬷连忙屏退左右,低声道:娘娘息怒。陛下亲征在即,这一去至少半年...咱们有的是时间。
太后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信前朝曹家。就说皇后年少,官家御驾亲征,国事为重,理当太子监国,哀家摄政。
这...曹嬷嬷犹豫,如今宫里都是皇后的人...
怕什么!太后冷笑,哀家到底是陛下嫡母,她敢拦着不成?
消息传到凤仪宫时,雪兰正在教赵宸认字。听到回禀,她笔尖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团。
封锁消息。她淡淡道,宫里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女官躬身:娘娘放心。自从官家登基,宫里的消息不该传的,都没有传出去过。
雪兰望向窗外。春光正好,她却感到一丝寒意。太后...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是夜,赵曦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见雪兰还在灯下批阅奏折,他忍不住皱眉:这些让内阁处理便是,何必亲力亲为?
雪兰放下朱笔,替他解下披风:总要熟悉起来。你这一去,朝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赵曦将她揽入怀中:委屈你了。本不该让你担这些...
说什么傻话。雪兰轻抚他胸前的龙纹,你我夫妻一体,何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