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坡返回主脉探坑时,天已蒙蒙亮。东方的天际泛着淡青,将青铜台的轮廓染得格外清晰,真灵核的暖光与晨光交织,在探坑周围织成层薄薄的金纱。
村民们早已在坑边等候,见我们回来,王大爷立刻递上热乎的玉米粥:“快喝点暖暖身子,西岭那边山路险,空腹可不行。”
我接过粥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暖意,心里却沉甸甸的 —— 探测仪屏幕上那道西岭方向的黑纹始终挥之不去。
苏教授蹲在一旁,正对着《脉气图》标注路线,笔尖在西岭区域画了个圈:“按残卷记载,异脉缺口藏在西岭深处的‘雾隐村’,那村子几十年前就荒了,常年被浓雾裹着,村民说是‘气缠村’,不敢靠近。”
顾沉已经将洛阳铲磨得发亮,正往背包里塞备用的桃木片:“雾隐村的路我查过,要翻三座山,过两条溪流,最后那段‘断魂坡’最险,坡上的土松得很,还常落石。”
他做事向来周全,连应对落石的防护绳都准备妥当,缠在背包外侧,随时能用。
夏禾调试着探测仪,将异脉阴邪的预警阈值调到最高:“我把仪器改成了‘异脉追踪模式’,只要靠近阴邪气息,屏幕就会变红,还会发出警报。”
她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雾隐村的卫星地图,“你们看,村子周围的树长得格外密,像是故意围着村子,这肯定是异脉气影响的。”
赵莽扛着工兵铲,正跟村民打听西岭的野物:“听说西岭有山鸡、野兔,运气好还能碰到野猪!等咱们堵了缺口,抓只山鸡烤了,让大伙儿补补!” 他总能在紧张的氛围里找到乐子,几句话就让周围的凝重淡了些。
‘平安’蹲在我脚边,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时不时往西岭方向望,尾巴轻轻晃着,像是在确认路线。林奶奶走过来,将个蓝布包递给我:“里面是九锁留下的‘镇邪墨锭’,磨成粉混着灵脉泉水,能暂时压制异脉阴邪。还有‘平安’的桃木项圈,我又补了道镇邪纹,更能挡阴了。”
我们收拾妥当,趁着晨光往西岭出发。山路比想象中更陡,顾沉走在最前面,洛阳铲在前面探路,遇到松动的土石就用铲头标记:“这儿的土是‘活土’,踩上去要轻,跟着我的脚印走。” 他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在实处,像座移动的路标,让我们少走了不少弯路。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雾气渐渐浓了起来,淡白色的雾丝从山间钻出来,慢慢织成片浓雾,能见度只剩三五米。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响了,屏幕边缘泛起淡红:“异脉气开始出现了!浓度还低,但在慢慢涨!”
‘平安’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雾里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青光大盛。我顺着它的目光看,雾中隐约浮现出个模糊的轮廓,像座荒村的影子。苏教授掏出《脉气图》,对照着影子的位置:“是雾隐村!比预想的近,看来异脉气在往这边引咱们。”
刚靠近村子,就闻到股古怪的味道 —— 不是腐叶的腥气,是种混合着墨味与霉味的气息,像陈年的旧纸被泡在水里。顾沉用洛阳铲拨开村口的杂草,露出块歪斜的木牌,上面刻着 “雾隐村” 三个字,字迹模糊,却能看见木牌边缘缠着细黑的根须,是异脉气凝的。
“小心点,村里的东西可能被异脉气染过。” 林奶奶提醒道,从布包里掏出镇邪墨锭,用小刀刮了点粉,撒在村口的石头上。墨粉刚碰到石头,就 “滋滋” 冒白烟,石头上的黑根瞬间缩了回去。
我们依次走进村子,‘平安’紧紧贴着我的腿,尾巴绷得笔直。村里的房屋大多塌了半边,断墙上爬满了黑纹草,风一吹,草叶 “哗啦” 响,像有人在低声说话。夏禾的探测仪屏幕红得更明显了,她攥着仪器的手都在抖:“异脉气浓度在涨!缺口应该在村子中央的老槐树下!”
走到村子中央,果然看见棵半枯的老槐树,树干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黑根,根须里嵌着块青铜片,片上的纹路是从未见过的 “异脉符”,泛着淡黑的光。‘平安’突然对着树根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亮得刺眼,树根处的土慢慢往下陷,露出个三尺宽的洞口,洞口里飘出股浓郁的阴邪气息,还夹着点若有若无的 “滴答” 声。
顾沉刚要往洞口探,突然听见 “吱呀” 一声,旁边塌了半边的房屋里传来动静。我们循声望去,雾中慢慢走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件破旧的蓝布衫,头发花白,手里还提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半块发霉的饼。
“你们是谁?来这儿干啥?”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石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却没焦点,像是看不见东西。
赵莽往前一步,刚要开口,林奶奶突然拉住他,对着我们摇头:“是‘脉气影’,不是活人!是异脉气引的村民残魂,别碰他,会被缠上!”
那老人像是没听见,慢慢往老槐树走,竹篮里的饼掉在地上,发霉的碎屑里竟掺着黑根。‘平安’突然对着老人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青光扫过老人的衣角,衣角瞬间冒出白烟,老人的身影晃了晃,慢慢淡了下去,像被雾吸走了似的。
“异脉气能引残魂,这村子里肯定还有不少这种‘脉气影’。” 苏教授往周围撒了圈镇邪墨粉,“墨粉能暂时挡着,别走远,跟着墨粉的痕迹走。”
顾沉用洛阳铲往洞口边探了探,又往里面撒了把桃木片:“里面安全,能下去。” 他率先钻进洞口,洛阳铲横在身前,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我抱着真灵核跟在后面,‘平安’紧紧贴着我的腿。洞口通道很窄,壁上沾着黑泥,摸上去滑腻腻的,像裹了层油脂。夏禾打开探测仪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前方,能看见通道尽头有片淡黑的光,是异脉缺口的方向。
走了约莫百来步,通道突然变宽,眼前出现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丈许宽的缺口,黑幽幽的,像张巨嘴,正往外渗着淡黑的异脉气。缺口周围的石墙上,刻满了诡异的纹路,是异脉特有的 “蚀脉符”,泛着淡黑的光,将整个石室染得阴森森的。
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狂叫,屏幕全红了,她激动得声音都抖:“找到了!这就是异脉缺口!阴邪气息全从这儿来的!”
我走到缺口边,掏出真灵核 —— 圆珠的暖光刚靠近缺口,就传来 “嗡” 的一声轻响,淡金光顺着缺口边缘漫开,将异脉气逼退了些。可没等我们松口气,石室的四个角落突然传来 “咔嗒” 声,石缝里钻出四道黑根,比之前见的更粗,顶端还裹着异脉符,直往我们这边戳。
“是异脉活脉机关!” 顾沉立马把洛阳铲横在身前,挡住黑根的攻击,“快用镇邪墨粉!墨粉能融黑根!”
林奶奶赶紧掏出镇邪墨锭,用小刀刮了些粉,往黑根上撒。墨粉刚碰到根须,就 “滋滋” 冒白烟,黑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却没断,反而从石缝里又钻出来更多,织成张黑网,直往我们这边堵。
赵莽挥起工兵铲,对着黑网劈过去,“当” 的一声脆响,黑网被劈出个缺口,他趁机拉着我往后退:“快想办法堵缺口!这些根须没完没了!”
我突然想起林奶奶说的 “镇邪墨锭混灵脉泉水”,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墨锭和水壶,将墨锭磨成粉,混着泉水调成墨汁。夏禾递来支毛笔,我蘸着墨汁,往缺口边缘的蚀脉符上涂。墨汁刚碰到符纹,就 “滋滋” 冒白烟,符纹慢慢淡了下去,缺口里的异脉气也弱了些。
‘平安’突然扑到缺口边,对着里面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青光大盛,缺口里的异脉气像被吸走似的,瞬间淡了下去。我趁机将真灵核往缺口边放,圆珠的暖光暴涨,顺着缺口往里钻,将里面的异脉气彻底压制住。
石室里的黑根慢慢缩了回去,石墙上的蚀脉符也暗了下去。夏禾的探测仪屏幕慢慢恢复淡绿,她长舒一口气:“异脉气浓度降了!缺口被暂时堵住了!”
我们松了口气,靠在石室的墙上。顾沉用洛阳铲往缺口边探了探,确认没有异动后,才往缺口边撒了圈桃木片:“暂时安全了,但这只是临时的,得找更彻底的法子封死缺口。”
苏教授掏出《脉气图》,在缺口的位置画了个圈:“残卷上说,异脉缺口需要‘地脉钥匙 + 真灵核 + 地脉认可者的血’才能彻底封死。咱们现在有钥匙和真灵核,就差你的血了。”
我咬破指尖,将淡金血滴在缺口边缘的石墙上。血珠刚碰到石头,就传来 “嗡” 的一声轻响,淡金光顺着石墙爬满整个石室,缺口里的异脉气彻底散了,只留下股淡淡的柏木香。
夏禾的探测仪屏幕变成纯绿,数值稳得很:“缺口被彻底封死了!异脉气不会再渗进来了!”
我们都露出了笑容,赵莽拍着我的肩膀:“太好了!这下地脉彻底安全了!等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庆祝庆祝,我请客!”
‘平安’蹭了蹭我的手,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像是在庆祝。我们顺着通道往村子外走,雾已经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走到村口时,我回头望了眼雾隐村,断墙上的黑纹草已经蔫了,老槐树上的黑根也缩了回去。我知道,西岭异脉缺口被封,古蜀地脉的守护才算真正完成。
可就在这时,夏禾的探测仪突然 “滴滴” 响了,屏幕上的脉气图谱里,最北边的方向,突然跳出道极细的黑纹,像根毒针,正慢慢往护脉网里钻。她脸色瞬间沉下来:“又有新的阴邪气息!在北边的‘黑风谷’!”
我们凑过去看,那黑纹顺着护脉网慢慢蔓延,速度虽慢,却带着股顽固的韧劲。苏教授皱起眉头:“看来地脉的守护永远没有终点,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还在,就不会让阴邪靠近。”
赵莽把工兵铲扛在肩上,眼神坚定:“黑风谷就黑风谷!咱们走!之前那么多麻烦都搞定了,还怕这个?”
我握紧手里的地脉钥匙,又摸了摸怀里的真灵核,心里清楚:只要有身边的伙伴,有‘平安’的陪伴,就算是再远的黑风谷,我们也能闯一闯。
阳光越来越亮,将西岭的山路染得格外温暖。我们顺着山路往黑风谷走,‘平安’走在最前面,项圈上的桃木片泛着淡青,像是在指引方向。我知道,地脉的守护还在继续,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