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娘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田知微翻了一个白眼,生你妹啊,这个人要是不出现,她压根记不起有这么个人,也就原主傻,这个人明显就是个便宜,还是个靠骗人感情来骗钱的渣男,她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了,骗感情就算了,起码原主被骗的时候是真开心,得到了情绪价值。
骗钱就不道德了,他知不知道钱有多难赚?懒得跟他纠缠,以前在原主那骗的东西,就当是哄原主开心的小费了,田知微眼里浮现一抹厌恶,“你到底要干嘛?直说,不然就滚出去。”
柳子轩的笑意僵脸上,他抬眼悄悄瞟过去,正对上田知微警告的眼神,神色一震结结巴巴道,“没事,就……就是我才从县城回来,想你了,听说你在这里,就来看看你。”
“没事就滚,我用不着你看,”田知微厌恶的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厉声警告道,“以后不要装出这副绿茶的样子来骗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快滚吧。”
柳秀才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发出声音,这样的田知微太冷漠了,眼神犀利的仿佛能看出他内心的想法一般,跟以往的她完全不一样。
“那……那我等你气消了再来看你。”
田知微随手捡起刚刚君时迁丢在廊下的扫把,朝着他打去,劈哩叭啦打的他哀哀直叫,“渣男,都说了用不着你看,跟你没任何关系,听不懂人话吗?你敢来,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柳秀才只能用手抱着头,边走边求饶,“田娘子,别打了,别打了。”
一直到把人赶跑,看着人出了院子,田知微才舒出一口气,打人也怪累的,希望以后不要再看见这个渣男了。
君时迁远远就瞧见一个男人从胡婶子新房走出,边走还边说些什么,那个身影让他如遭雷击,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是谁。
很多时候,他怕田知微出事,都是跟在她身后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家里的好东西全部送出去,不是没劝止过她,奈何只要一开口,便会招来她的一顿打骂,甚至还会带来其他麻烦,久而久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次她醒过来以后,一次都没提过柳秀才,他还以为她把他忘了。
没想到,这柳秀才竟然偷偷的来找她,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应该带着她一起去帮胡婶子搬东西的。
他脚步加快,一进院里,就看见田知微坐在长凳上,无聊的啃着杏子。
见他进来,刚想问问他搬的怎么样了,还没开口,就被他快步搂在怀里,紧紧抱住,田知微愣了一下,才迟疑的伸出手回抱住他。
“那个柳秀才,人品不行,他只是骗你,不会对你好的。”君时迁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田知微哭笑不得,感情他是吃醋了,她的心放松下来,故意逗他,“我知道啊,他是个坏人,你最好了,这世界上只有你会对我最好。”
本以为君时迁会害羞脸红,谁知道他脸红倒是红了,却一点都不害羞,反而把她推开一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对,我会对你最好,会爱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她不行了,她害羞了,说情话她居然干不过一个古人,她故意躲开他的眼神,指着门口道,“哎呀,婶子来了,你快去接接她。”
君时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松开她去接胡婶子。
田知微赶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突然那么正经的对她说情话,让她的小心脏都承受不住,太犯规了。
在胡婶子的新家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屋子收拾好,田知微帮着胡婶子一起整理衣服,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婶子,这村里像你这种情况的还有几个啊?”
胡婶子愣了愣,“还有四个,都是跟我一样,男人全没了,独自过日子的。”
“都没有孩子吗?”田知微有些好奇,这年头不孕不育都不去看医生吗。不过她肯定不会这么直接问胡婶子,免得她心底难过。
“不是,只有一个跟我一样没有孩子,其他两个是有孩子的。”胡婶子摇摇头,解释道。
“那为什么不跟她的孩子们一起生活啊,”那些孩子不怕被别人戳脊梁骨吗?
胡婶子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孩子,你不懂,假如老人和孩子在一起,大家都会默认先养孩子,如果连孩子都养不活,那老人养着也没什么用,某种意义上来说,老人和孩子之间还存在这竞争关系,你前段时间不是才从刘家出来吗?村里像刘家那样的可不少,你做了一件好事啊孩子。”
田知微震惊,什么鬼,因为穷,所以可以不养老人只养孩子,难怪她就说即使男孩多,那也是自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对孩子那么残忍,原来老人和孩子竟站在了对立面,双方争抢资源活下去。
穷,是万恶之源。
胡婶子把他们还回来的首饰和银子拿出来,递过来一只金灿灿的镯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这是当年我跟你胡叔们成亲第一年,他俩给我买的镯子,为了买这个镯子,他们在山里守了七天七夜,才猎到一头老熊,这么多年,我从未戴过,这个你拿着。”
田知微大惊,那得多值钱啊,她不要,“婶子,你自己拿着吧,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胡婶子笑了,这次笑容带了几分生气,面上淡淡的死意彻底消失,她强行把镯子塞过在田知微怀里,“拿着,我已经老了,如果不是你们,我就该去死了,这些身外之物,留着又有何用?”
“可是你现在活的很好。”田知微认真的看着她,“你以后还可以活的更好。”
“我知道,”胡婶子爽朗的笑了,“我身上还有些傍身的银子,而且你每年还要付租金给我,够花了,何况,我还有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