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聪明人不会听信别人的鬼话,他会自己‘推断’。
卫时觉赢了。
起身拍拍屁股,迈步绕着三人转一圈。
站穆库什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没看出什么情绪。
蹲下双手捏着遏必隆的脸,开口让屋内的人齐齐栽倒。
“小小老鼠穿蓝衣,叽叽叽叽叽…大脸猫大脸猫爱吃鱼,喵咪咪喵咪咪…”
图尔格和穆库什瞪眼看着他,一时间被怪异的腔调搞晕了。
卫时觉唱完了,穆库什才反应过来,扳着儿子肩膀护在身后。
遏必隆根本没听懂汉语,自然也没回应。
卫时觉的笑脸冷下来,手背在小孩脸扫了一下,“小老鼠,给脸不要脸!”
图尔格大怒,挥拳欲打,被卫时觉一把抓住拳头,
“图尔格,你生什么气,来来来,你告诉我,你是护儿子,还是护兄弟?”
旁边的穆库什嗤笑一声,“这就是大明朝的高门教养吗?”
“呀~”卫时觉一抹鼻子,“老子跟牲口谈什么教养,穆库什,你说图尔格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儿子?”
穆库什没有图尔格的纠结,直接道,“以前是儿子,现在是丈夫,很稀罕吗?”
卫时觉一边点头,一边翘起拇指,“父妻子婚,额亦都是你的姑父,是你的丈夫,咱还能接受,但他又是你的公爹…哈哈哈…笑死我了,努尔哈赤脑子不太灵光,只会死搬硬套,婚配如此,用兵如此,迁都如此,哈哈哈…”
穆库什看着流里流气的钦差,皱眉冷哼一声,“父汗把明狗打的落荒而逃。”
“是吗?”卫时觉贼兮兮反问,“穆库什,你28岁,丈夫换了三个,13岁嫁给乌拉部酋长布占泰,协助努尔哈赤吞掉乌拉部,也算大功,布占泰还没死呢,你又嫁给额亦都,老贼身体不好,五十岁娶俏妻,立刻生下儿子,丈夫刚死就搂着继子寻欢,啧啧啧,兄弟就是儿子吧?”
后半句问的图尔格,穆库什却破防了,抓牙舞爪扑过来,“你混蛋!”
咔~
卫时觉闪电抓住胳膊,向后背一撑,穆库什脱臼,痛嚎一声,弯腰大汗淋漓。
图尔格看都不看,对着卫时觉讥笑,“你的尸体会垫在我们坟墓脚下,生生世世的奴才。”
卫时觉咧嘴一笑,“对不起,你没机会,我会让流民吃了你的血肉,骨头扔给秃鹫,穆库什会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甚至数十个丈夫,你这小三排队也没机会,嘿嘿…”
图尔格斗嘴是找虐,鼻孔呼哧呼哧,不开口了。
穆库什咬牙切齿,“你死了这条心吧,宁死不会降汉。”
卫时觉切一声,“降汉?这说法好新鲜啊,三百年的狗汪汪两声,直立走两步,还以为自己成精了?”
穆库什也闭嘴了,遏必隆自始至终都安静,眼神没任何波动,卫时觉伸手拍拍脑袋,“这小子有意思,母狗生了个狼崽子。”
两人面如死灰,以为卫时觉对遏必隆动手,废柴却摆摆手,“穆库什,你运气不错,老子不杀女人和孩子。
回去告诉努尔哈赤,他那点山贼手段,对付山寨和酸儒可以,老子一眼就看穿了,穷鬼就是穷鬼,死搬硬套让人嗤笑,他已经是笑话了,我会让他活成大笑话。”
突然恢复‘高门涵养’,穆库什惊讶看着图尔格,后者心念电转,“卫时觉,你出身望族,何必如此下作,要杀就杀。”
卫时觉返回座椅,托腮微笑看着他们,没有回答,反而淡淡说道,“顺便给姜弘立带一句话,他迟早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两人顿时明白他是真放人,穆库什忍着剧痛问道,“把话说清楚,没听懂你向父汗说什么,什么死搬硬套?”
卫时觉抱胸笑着道,“你确实没听明白,很多明臣也是傻子。
奴儿老家费阿拉城,经营16年放弃,迁至赫图阿拉。大前年,迁都界凡城,前年九月,再次迁都萨尔浒城。去年四月,又迁都辽阳,六月又兴建东京城。
费阿拉城与赫图阿拉相距十里,界凡城与萨尔浒城相距三十里,辽阳与东京城相距十里,人家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奴儿都他娘的再六了,就像傻狍子打窝似的。
山里蛮子就是没什么见识,女真不会攻城,自然害怕守城,离开大河环绕就觉得害怕,越是装威猛,越是害怕,卫某在京城都能闻道他害怕的骚味。
赫图阿拉在二道河与苏子河交汇处,界凡城在苏子河与浑河交汇处,东京城在汤河与太子河交汇处。
他偏爱河流交汇,选都城只会选河,不看空间、不思考交通,东京城无法大建,汤河太窄,卫某可以肯定,这边还没修成,他又想着迁都了。
下一个地方就是沈阳,背靠棋盘山、位于浑河与蒲河之间,蛮子就这点出息,死搬硬套,成功一次,不停重复,刻板重复。
就像你们的婚配,就像他的兵法,他有兵法吗?骑马赶路,下马冲杀,这叫兵法吗?
你爹可怜的脑袋没什么新鲜东西,走到今天,全靠大明的蠢材抬举,什么时候到松花江和嫩江交汇建城,咱正眼看你,现在嘛…嘿嘿…就是头野猪。”
废柴说完了,不仅图尔格和穆库什呆滞,其余人也起身震惊看着他。
迁都是一切国策中心,废柴三言两语,把建州战略扒得干干净净,还‘推算’到未来。
努尔哈赤无论是建东京城、还是迁都沈阳,都会觉得膈应人。
那你能选个更好的地方吗?
你会选吗?
大堂安静片刻,图尔格突然对着卫时觉叽里咕噜大吼。
众人没听懂,但卫时觉笑了。
小聪明,他在向穆库什交代某些事。
废柴大气挥手,“别吼了,斡特,把穆库什和她的小崽子从西门扔出去,拉到东城斩首图尔格,结束他们这该死的夫妻母子关系,别恶心人。”
亲随把三人拖出去,图尔格还在吼个不停。
卫时觉歪头看着祖大乐,“七兄,幼官营训练劈落迎面箭,想活命,先得判断箭矢轨迹,你知道箭矢从哪而来吗?”
祖大乐的鄙视消失,凝重思索一遍也没明白,疑惑问道,“迎面箭不是迎面来吗?”
卫时觉摇摇头,“箭矢只会从天而来,你以为迎面而来的时候,已经死定了。判断箭矢轨迹,木箭看中部,长箭看尾部,盯着箭头看,出手必落空。
劈箭并非下砍,而是上挑,你生在将门、活在军营,稀里糊涂,纪效新书也不学,脑子里全是腱子肉。”
祖大乐闹了个大红脸,看向祖十三,后者点点头,戚少保确实写清楚了。
众人想问卫时觉准备做什么,他却拍拍屁股,百无聊赖道,
“时间长着呢,咱们有一个月与努尔哈赤斗心眼,你们的办法统统垃圾,还是看我耍吧,现在是第一回合,我先落子,等奴酋接招。”
说完扭头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齐齐到地图前寻找答案。
这是啥呀,到处是不规则的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