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刀代表的意义太明显,在坐的很焦急,却没人敢打断。
卫时觉退后两步,再次把杨涟推开,到主位拿起信件,对汤宗晖摆一摆,“汤兄,好玩吗?小弟的信。”
汤宗晖点点头,“抱歉,愚兄才看懂,文钱两家真是好人啊,戏耍一个女人名节。”
卫时觉哈哈一笑,“他们耍的不好,在坐的也全是棒槌,红盔何在?!”
“在!”
“现在开始,谁动直接枭首。”
“诺!”
卫时觉冷冷下令,扭头对焦急的杨涟道,“杨师傅,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后面坐下,看看学生怎么耍。”
不等杨涟说话,卫时觉迈步,对众人大声道,
“卫某与文姑娘情投意合,不是什么新鲜事,京城就知道,文氏兜卖女儿名节,钱氏反杀,都在借用卫某的刀做事,真正给他们刀,他们又怕了,就像诸位一样,江南一直缺点腰骨,人人钻营,都他妈奇形怪状,卫某今天给你们正骨。”
文震孟蹭的起身,“卫时觉,你这个混蛋在说什么。”
卫时觉皱眉,身后的部曲拿刀鞘在文震孟脖子嘭的一声,闭嘴了。
众人惊呼一声,部曲集体抽刀,寒光阵阵,瞬间噤声。
卫时觉到姚希孟和钱祥达身边,“两位,你们耍的时候,最好看看旁边,玩刀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削掉自己脑袋了。
你们真是大意啊,一心算计卫某,竟然没注意姚明恭、钱祥致等人还没回来,他们去哪了?竟然没注意钱府周围静如鬼域,为何苏州如此安静?”
两人瞪眼,周起元也起身惊呼,“骠骑将军,不得乱杀无辜。”
卫时觉没有搭理他,“来啊,请个朋友过来。”
白天还清点银子的仓少卿苏吾省跌跌撞撞进门,一脸惊恐,对卫时觉连连磕头,“将军饶命,饶命啊,灵璧侯与苏松常大族侵吞太仓库,小人有账本,每年侵吞百万税赋…”
汤宗晖怒吼一声栽赃,站起来想踹一脚,被部曲直接按住。
小侯爷急得向卫时觉大吼,“贤弟,你别惹事,生意已经做完了。”
卫时觉等他吼了两句,扭头呵呵一笑,“汤兄,你也是个棒槌,今日之事,南勋是证人,被利用了,还在这叽叽歪歪。”
仓少卿苏吾省立刻接茬,“是是是,小侯爷被利用了,太仓库都是虚账,灵璧侯庇护大商每年至少侵吞二百万,他们却按一半给灵璧侯分润。”
汤宗晖顿时换了愤怒方向,“你们他妈找死。”
卫时觉立刻把仪刀扔给他,“汤兄请!”
汤宗晖下意识抱住,感觉烫手,差点扔出去,低头看看仪刀,又看看卫时觉,讪讪递回去,“杀他们还真麻烦。”
“哈哈,汤兄才是演戏行家,临场发挥不错。”
太仓案一出,周起元被卷进来了,起身冷冷问道,“太仓库大案,本官会审,把苏吾省押走。”
卫时觉向他翘起一个拇指,“若是别人,今天又他妈无疾而终了,卫某人不是别人,苏大人,你说说,苏州豪商是什么人,好好说。”
苏吾省一个哆嗦,“回将军,苏松常大商,包括钱氏、文氏,全是闻香教大贼,是逆贼,不是贪墨…”
院里一阵桌椅板凳响,“放屁!”“胡扯!”“卑鄙!”
他们不敢动,却每个人都坐不住。
卫时觉抠抠耳朵,对周起元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周中丞想包庇反贼吗?来,只要你说一句,卫某把刀给你。”
周起元当然不敢说,他只要说一个字,抢夺尚方,人头立马掉落。
安静之中,钱谦益突然开口,“骠骑将军为国采购,为国为民钱氏不居后,送将军百万两,以壮国威。”
钱祥达被一下点醒了,“将军,钱氏送百万两壮国威,送五十万两,祝贺将军纳美。”
卫时觉点点头,“有前途,我看好你。”
钱祥达松了口气,钱氏躲开,你随便砍。
卫时觉不见其他人响应,摇摇头对门口招手,“把人带进来。”
正是姚明恭、钱祥致等去北面采购的人。
“谁都别吼,咱们来认个人!”
部曲又带进来一个人,戴着头套摘掉,很平常的人。
卫时觉指一指,“姚明恭,此人是谁?”
姚明恭怒吼,“你别栽赃,这是扬州吴大江,良善掌柜。”
卫时觉向部曲挥挥手,示意把人放开,“诸位都认识是吧,你们的伙伴是吧?”
钱祥致等人明显被用刑了,城外上漕船拿银子,被集体扣留,畏畏缩缩点头,“他就是个掌柜,我们认识,不知底细。”
“很好,吴大江,你是什么人?”
吴大江躬身,“回将军,小人是闻香教传头,南直隶联系人。”
“很好,他们是什么人?”
“全是小人联系的教众。”
“放屁!”“胡扯!”“卑鄙!”
又是一顿大叫。
吴大江躬身道,“将军,小人与他们相熟,知道每家银库,您去查抄,一定有弥勒佛像和经书,只求您饶命。”
“好啊,说出来听听!”
“钱氏三个银库,府邸银库在后院东二院内,别府银库在中院西厢房柴堆下,商号银库在正房地洞。文氏银库在后院东首夫人院内。姚氏银库在后花园柴房。苏氏银库在廊道暗房。徐氏在客房层层守卫…”
吴大江说的时候,部曲把一本账递给卫时觉。
翻一翻,扔到主桌上。
房泰谦立刻拿到手中,与钱谦益、周起元同看。
顿时如坠冰窖。
上面有每家给的积香钱,以及各家封号、赏赐,还有王森的名章,闻香教的大印,三王签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