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稳住!”
刘复大声喊道,
“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他们越是如此,越说明攻不下我们的城!
你们看看,那就是一片烟雾虚影!有什么可怕的!”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典韦,
“悍之,带人准备热油,金汁儿,等敌军靠近,给我狠狠打!”
典韦挥舞着双戟,大声应道:
“诺!”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城头,让守城士兵稍稍安定下来。
此时,鬼影愈发清晰,黄巾军的攻势也愈发猛烈。
但刘复和守城将士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鬼影在空中扭曲变形,黄巾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黄天护佑!踏平此城!”
推着冲车的壮汉们脖颈青筋暴起,借着这股邪劲将数吨重的冲车撞向城门,震得城头砖石簌簌而落。
守城的县兵王柱手中的弓箭差点滑落,他死死咬住嘴唇,看着鬼影张开的“巨口”仿佛要将落日吞噬。
身旁的老兵李长庚突然猛踹他后背:
“狗崽子别看!往人堆里射!”
利箭破空声中,一名黄巾士卒捂着咽喉栽倒,但更多人踩着同伴尸体,扛着云梯疯涌而来。
刘复的长刀在暮色中划出冷光,将一名攀上城垛的黄巾兵劈落。
余光瞥见鬼影仍在翻涌,他将刀背重重磕在盾牌上,发出铮鸣:
“不过是烟雾障眼法!谁若惧了,我先斩了他!”
这声怒吼震得附近士兵精神一振,可远处角落里,仍有新兵瘫坐在地,双眼直勾勾盯着天空。
黄巾军的渠帅赵刚立于阵前,见鬼影奏效,眼中闪过狂喜。
他挥剑指向城头:
“天兵已至,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城上突然泼下滚烫的热油、金汁儿……
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狂热的信徒们仿佛不知疼痛,徒手撕扯着身上燃烧的衣物,继续攀爬。
典韦舞动双戟如旋风般横扫,将三名跃上城头的敌人砸成肉泥。
可他眼角余光扫到鬼影伸出的“利爪”,心里也不由得发毛,手中招式却愈发狠辣:
“来得好!老子剁了你这妖物!”
戟尖挑飞一名黄巾兵时,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反而激得他暴喝连连。
夜幕彻底降临之际,鬼影终于在浓烟散尽后化作虚无。
刘复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发现守城士兵的士气竟还未溃散,心中稍定。
而黄巾军那边,赵刚看着满地狼藉,恨恨啐了口血沫——这精心策划的鬼戏虽挫动了守城方士气,却终究没能真正撕开防线。
而那空中的鬼影虽然消散,但它带来的震撼,却在攻守双方心中久久回荡。
这时戏志才疾步赶来,手中还攥着一卷仓促绘制的地形图:
“主公,据细作回报,黄巾又来数千援军,他们沿途裹挟流民,攻城时或许会胁迫流民用人海战术。”
刘复冷笑一声:“难的他们想用百姓逼我开城?做梦!
传我命令,城头预备强弩,凡靠近城墙二十步者,不论兵民,一律射杀!”
他目光扫过城墙下临时搭建的拒马桩和壕沟,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些防御工事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果然,第二天清晨,黄巾军改变了战术。
他们驱赶着数千流民组成“人盾”,推着数十辆装满茅草的牛车缓缓逼近。
这些流民有的穿着单衣,有的赤着双脚,哭喊声与黄巾军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忍卒听。
“主公,这……”
城头上的士兵们握着弓箭的手开始颤抖。刘复此刻也是恨极:
“按原计划执行。”
当流民队伍进入射程,城墙上的强弩发出了悲鸣。
惨叫声中,刘复对贼匪恨之入骨!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对平民下手!
黄巾军趁着混乱,将点燃的牛车推向城门。
大火熊熊燃烧,热浪直冲城头,城门的木质结构开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刘复望着逐渐变形的城门有些皱眉,突然想起城中囤积的石灰。
“快去!
将所有石灰搬上城头,用水调成浆!”他大声下令。
当滚烫的石灰浆从城头泼下时,城下顿时响起凄厉的惨叫。
黄巾军士兵被腐蚀的皮肤不断溃烂,他们疯狂地在地上打滚,却无济于事。
看着这战争惨像,刘复还是在心里震了几震,实在是城里看着人不少,但真面对面的拼杀,就算自己和典韦斩首成功,怕是这些人也得死伤一半以上。
本来就是普通百姓刚拿起武器,这些武器还都是破破烂烂的东西,就这也不是人人都有。
太平时节没有县令能准备万把兵器,就是郡守弄这么多怕是都要被调查。
滚烫的石灰浆如银蛇般顺着城墙蜿蜒而下,在火光中蒸腾起刺鼻的白烟。
一名黄巾军士兵抬手去挡,飞溅的浆液瞬间覆盖掉半张脸,他踉跄着撞向同伴,两人一同跌入火牛阵的烈焰中。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里,攻城队形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火油!接续石灰!”
刘复的声音被浓烟呛得嘶哑。
城头士兵将陶罐砸碎,混合着桐油的火焰借着风势扑向溃散的敌军 ,那些侥幸躲过石灰的黄巾军,又被火海吞没。
远处指挥攻城的渠帅赵刚挥舞着狼牙棒咆哮,却挡不住溃退的人流。
就在此时,西北角的云梯突然晃动起来。
两名黄巾军悍卒顶着盾牌强行攀上城头,挥舞寒光闪烁的朴刀直取刘复咽喉。
典韦怒吼着横扫双戟,将其中一人连人带盾拍落城墙,另一名黄巾悍卒的刀刃却已贴向刘复面门。
刘复提刀挡了一下,挡开黄巾悍卒的刀刃,随后身体略微前跨一小步,
刀柄转动间重重砸在悍卒太阳穴,那人闷哼一声栽倒,滚落城墙,带翻了身后三名登城者。
“守住缺口!”
刘复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发现城门的爆裂声不知何时已停歇。
原来石灰浆不仅灼伤敌军,还在高温下与木材表面凝结,形成一层焦黑的防护壳。
黄巾军见火攻失效,终于吹响撤退的号角,暮色里,只留下满地残尸与仍在燃烧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