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刘复只知道刘焉会在中平五年上书请置州牧,
但具体时间可不清楚。
而且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被提拔为州牧,
虽然现在的实力就算不是州牧在青州境内也是一言九鼎,但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
现在他在青州虽然大权在握,
但底下各郡太守县令县长仍然像臭虫一样呆立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就膈应。
刘复抓的也不过是青州军权而已。
现在这阶段必要的名头还是要的!
所以刘复让戏志才来洛阳城,
贿赂张让,对张让告知,刘焉欲上书重置州牧,
希望到时候张让能出言帮一把,报酬嘛,自然是董卓进京之后青州的巨额海盐利润!
如果到时候他们还能拿到的话。
“刘安东忠心可嘉,战功赫赫,实乃国之栋梁!”
张让笑容满面,
“咱家与几位常侍,必在陛下面前,力陈安东将军坐镇青州之必要!
这州牧之议嘛……”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
“青州临海,盐枭、海寇为祸甚烈,非强藩重臣,假以节钺,不能制之!
刘安东,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戏志才心领神会,再拜:“主公定不负陛下隆恩,不负张公期许!”
刘焉的奏疏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朝堂!
灵帝在张让、赵忠等宦官撺掇下,原则上同意“州牧”之制,
并圈定了几个“亟需”设立州牧的动乱大州:
益州、幽州、豫州、荆州……以及青州!
当张让尖声念出:
“青州牧拟授:安东将军、武威侯刘复”时,朝堂炸了锅!
杨彪须发戟张,出列厉声反对:
“陛下!
万万不可!
刘复其人,虽有平黄巾、灭张纯之功,然其性酷烈,残暴不仁!
临淄城下阉割士子,天下哗然;
阉割降卒,人神共愤!
此等凶戾之辈,若假以节钺,授以州牧之权,统揽青州军政,无异于纵虎归山,养痈遗患!
恐非青州之福,实乃朝廷之祸!
请陛下三思!”
司徒崔烈、司空张温及众多清流文官纷纷附议,引经据典,
痛陈刘复“十大罪状”,朝堂之上唾沫横飞,仿佛刘复是比张角更可怕的魔王。
张让阴恻恻一笑,出列道:
“杨太尉此言差矣!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
青州地处要冲,北接幽冀,东临海寇渊薮,南有泰山群盗!
刘安东以雷霆手段扫平内外之敌,保境安民,使青州成为少有之乐土,此非大功乎?
至于些许微瑕……临淄之事,乃狂徒谤议功臣、阻挠盐铁国策在先;
乌桓降卒?什么降卒?战场俘虏而已!多为助纣为虐之胡虏!
刘安东所为,虽有操切,然其心可悯,其功更着!
若不用此等能臣、干吏、忠勇之士镇守青州,
难道要用那些只会空谈仁义、遇贼即溃的‘清流’吗?
届时青州糜烂,盐铁之利尽失,危及京畿,
你杨彪可能担此干系?!”
此言诛心,直指杨彪等人无能,更点出青州盐铁对灵帝内库的重要性。
依附宦官或与刘复有利益往来的官员也纷纷出列:
“刘安东扫平张纯,献俘阙下,首级传边,大涨朝廷声威!
此等大功,岂能不赏?
“青州盐铁专卖,岁入倍增,充盈国库,解陛下之忧!
此皆刘安东督办之力!”
“非常之时,当重实利!
刘安东能战、能治、能聚财,不用他用谁?”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灵帝被吵得头昏脑涨,烦躁不已。
他不在乎刘复残暴与否,只关心两点:
一, 青州不能乱,盐铁之利不能断!
二,谁能让朕少操心,多拿钱?
张让察言观色,适时凑到灵帝耳边,低语道:
“陛下,刘复刚送来捷报,又献上张纯、张举首级及缴获无算,足见其忠勇。
且其掌控青州已久,上下归心。
若另换他人,必生波折,盐利……恐难保全啊!
刘复已上密奏,若得州牧之位,愿将青州盐铁之利,再提两成,岁岁贡入……内库!”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灵帝眼睛瞬间亮了!
再提两成盐利!他仿佛看到无数金珠宝贝在眼前滚动。
“够了!”
灵帝猛地一拍御案,压下满朝争吵,
“朕意已决!”
他拿起朱笔,在早已拟好的诏书上,
在“青州牧”之后,重重圈下“刘复”二字!
“刘安东功勋卓着,忠勇可嘉!
着即改青州刺史为州牧,授使持节、都督青州诸军事!加封食邑千户!
望其善抚黎庶,靖安地方,勿负朕望!”
刘宏作出决定,堂下重臣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这多亏有宦官在,
不然刘宏的召令能不能出洛阳城怕是都要它们这些世家大族允许。。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直抵临淄。
安东将军府正堂。
刘复率麾下文武,焚香接旨。
使者展开白帛诏书:
“……咨尔安东将军、武威侯、青州刺史刘复,忠勇冠世,勋绩懋昭!
扫黄巾于海岱,夷张纯于辽碣,保境安民,功在社稷!……今特晋尔为使持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青州牧!
假以黄钺,统摄青州一应军政要务!
生杀予夺,皆可专断!
……加食邑千户,锡之金帛,以彰殊勋!……”
“假黄钺,都督青州诸军事,青州牧!”
每一个头衔,都代表着滔天的权柄!
尤其是“使持节”、“假黄钺”,
意味着在青州境内,刘复拥有代表皇帝的最高权威,
可自行征伐、任命官吏、甚至先斩后奏!
再加上安东将军任命时曾下达的“督青徐兖”三州军事的旨意……
徐兖二州现在虽然不敢去动,但,也就一年了。
戏志才、程昱、屏风后的荀采眼中精光爆射!
典韦、张合、太史慈、黄忠等武将,无不热血沸腾!
“臣刘复,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
刘复声音沉稳,双手高举,接过那沉甸甸的诏书与象征生杀大权的黄钺。
触手冰凉,却仿佛有滚烫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使者谄笑道:
“恭喜刘使君!贺喜刘使君!陛下与张常侍对使君寄予厚望啊!
张常侍让奴婢带话:
‘青州乃陛下心尖之地,托付使君,万望珍重。
盐铁之利,关乎内帑……’”
刘复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请回复陛下与张公,刘复必竭尽驽钝,守土安民,青州之利,
自明年起,必涓滴归公(陛下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