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正在营中舔舐伤口,重振旗鼓。
接到刘复的预警和袁术“抢占南阳”的命令,他怒火中烧!
他猛地一拍案几:
“董卓狗贼!
焚毁宗庙,劫掠帝都,人神共愤!公路(袁术)竟只顾一己私利!”
程普、黄盖等将亦群情激愤。孙坚眼中燃烧着怒火:
“传令!集结所有能战之兵!
目标洛阳!
某家纵是孤军,也要杀进洛阳,救百姓,护陵庙!
纵死,不负汉臣之名!”
孙坚是少数真正心怀汉室、敢于行动的诸侯,
不顾自身实力受损和袁术命令,毅然决定孤军北上,直扑洛阳。
老曹接到刘复消息的时候,
二话没说,直接让曹仁整军出发,夏侯惇等人亦是群情激奋。
同时刘复也让细作开始传播水路到长安的好处,
并收买一些董卓部众传播水路省钱省力的谣言。
大概是由于细作的努力,
董卓在得知陆路疑似有敌军阻碍之后,立马派了侄子董璜带人走水路试探路况。
当刘复亲率的青州精锐,乘坐快船,如同幽灵般出现在黄河小平津渡口时,
此时渡口已成人间地狱,
河面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简陋的民船、征用的商船,甚至还有拆下皇家园林木材临时拼凑的木筏。
董璜这东西压根没什么水路运输经验,
在它的意识中,怕是只要能漂在水中就算是水路运输了。
水面大大小小的船只上面堆满了箱笼、和显然是装着金银钱帛和粮食的麻袋,
还有很多被绳索串联、哭嚎震天的百姓!
拥挤不堪,许多小船超载严重,在浑浊的河水中摇晃欲沉。
岸上,更加混乱!
延绵数里的队伍望不到头。
西凉兵如狼似虎,挥舞着皮鞭刀枪,驱赶着哭喊的人群前进。
有装载着沉重货物——铜器、典籍、贵重家具等——的牛车陷入泥泞,引发一片混乱和打骂。
被抛弃的老弱病残倒毙路边,无人理会。
更远处,洛阳方向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焚城已经开始了!
负责押送的是董卓的侄子董璜和部分李傕的部将。
他们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地遭遇袭击,
正忙着催促上船、弹压混乱、自己也在争抢着将私藏的金银搬上最好的船。
警戒松散,队伍拉得极长。
“天助我也!”
刘复眼中寒光一闪,令旗挥下!
“发信号!进攻!”
咻——!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向天空!
被专门抽调过来的李勇率领的青州水师战船,升起风帆,桨橹齐动,
如同离弦之箭,逆流而上!
船头的拍杆放下,强弩上弦!
青州水师经过多年发展,特别是刘复专门提升造船技艺到登峰造极级别后,
大力改造新型战船,现在青州战船几乎领先其它势力最先进的战船一代。
更别提董璜拼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船队了,几乎是一触即溃。
岸上典韦如同巨灵神下凡,率重甲步卒从预先潜伏的芦苇荡中怒吼杀出!
双戟所向,挡者披靡,瞬间在混乱的敌群中撕开一道口子,直扑渡口核心!
侧翼文丑铁骑如风,沿着河岸席卷而来!
长枪如林,将企图组织抵抗或逃跑的西凉小队冲得七零八落!
黄忠神射营箭如飞蝗!
精准地射杀着挥舞鞭子的督战队、试图砍断缆绳的敌兵、以及船上掌舵的舵手!
渡口的指挥系统瞬间瘫痪!
“敌袭!青州军!”
“是刘复!快跑啊!”
渡口彻底炸锅!
西凉兵惊恐万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青州军会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这里!
分兵押送的士兵本就不多,又分散在漫长的队伍中,
骤遇突袭,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许多人丢下鞭子,转身就逃,甚至为了抢夺逃生的船只而自相残杀!
有不少西凉兵抢了船只却不会驾驶,只能转身跳船再逃跑。
被驱赶的百姓先是呆滞,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混乱和哭喊。
但在看到凶神恶煞的西凉兵被砍杀,看到青州军旗帜后,
一些胆大的开始反抗,用石头、木棍攻击身边的看守,试图挣脱绳索。
“抢夺占领辎重船!解救百姓!”
刘复的命令清晰传达。
“防止敌人烧毁辎重船。”
青州水师战船逼近,箭如雨点般射向那些满载箱笼、堆满财物的船只!
典韦率军猛攻,迅速控制了渡口核心区域,开始组织人手砍断捆绑百姓的绳索,引导他们向安全区域疏散。
文丑的骑兵则在外围不断冲击、分割、歼灭企图顽抗或集结的小股敌军。
董璜吓得魂飞魄散,在亲兵拼死护卫下,
抢了一艘快船,仓皇向南岸逃窜,连抢来的金银都顾不上了。
战斗、更准确地说是屠杀和救援持续了大半日。
当夕阳的余晖染红黄河浊浪时,小平津渡口已是一片狼藉。
俘获董卓辎重船数十艘,缴获金银财货无数。
解救被掳百姓两万多人,多为青壮和匠人。
斩杀、俘虏西凉押送兵数千人。
董璜部遭受重创。
青州军亦有伤亡,但远低于预期。
最大的损失是无法挽救洛阳焚毁的命运和那些在混乱中被踩踏、落水而死的无辜百姓。
刘复的旗帜,插在了熊熊燃烧的辎重船残骸旁,
插在了满是获救百姓哭声与感激声的河滩上。
青州军在此役中展现出的高效、强悍以及对百姓的救护,
极大地震撼了目睹这一切的人,也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
抽在了那些坐视不理、只顾私利的诸侯脸上。
刘复站在染血的河滩上,望着对岸洛阳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望着黄河中漂浮的灰烬和残骸,心中并无多少喜悦。
他阻止了董卓带走部分财富和人口,却无法阻止那座千年帝都走向毁灭。
“主公,袁绍部尚在几十里之外逡巡不前。
孙坚部正急行北上,但短时恐难及洛阳城下。”
周元低声汇报。
刘复点点头,目光投向西方:
“函谷关……董卓的主力,应该被赵风的疑兵拖住了脚步。
不过应该拖不了多久了,传令赵风撤离。
让全军救治伤员,清点缴获!
送百姓离开。
扎营休整一夜,
安排探子探明董卓军动向,明日拂晓,再追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