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看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心知大势已去，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他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在数十名忠心亲兵的护卫下，准备强行突围！
就在他策马冲下土坡，混入乱军之中，试图利用混乱逃脱的瞬间！
三百步外，刘复目光如电，早已锁定了那个在乱军中依旧显眼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力量瞬间灌注于双臂，那张特制的铁胎弓被他拉至极限，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他屏息凝神，目光穿透烟尘与混乱，牢牢锁定徐荣因策马颠簸而稍稍抬起的左肩胛！
咻——！
一支特制的三棱透甲重箭，如同追魂夺魄的黑色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箭矢精准地穿过奔逃溃兵的缝隙，无视距离的阻碍，带着刘复的决绝杀意，瞬息即至！
“噗嗤！”
一声沉闷的入肉声！
徐荣正奋力挥鞭，忽觉左肩后方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紧接着是钻心刺骨的剧痛！
他惨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一栽，险些从马背上摔落！
低头看去，一支带着青州军特制翎羽的箭杆，赫然穿透了他的肩甲，箭头从锁骨下方透出寸许，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
“将军！”
亲兵们魂飞魄散，慌忙扑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徐荣。
“徐荣已中箭！首级在此，还不速降？！”
刘复纵马向前几步，声如洪钟，开口就是心理攻势，响彻附近战场！
他手中铁胎弓斜指苍穹，箭锋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这一声怒吼，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附近本就崩溃的西凉军，听刘复此言转身就逃。
这是早有逃心，只是缺个领头儿的或者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
远处徐荣附近的西凉兵眼见主将重伤落马，被亲兵勉强架住，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散溃逃，再无半分阵型可言。
夕阳如血，将汴水上游的河滩彻底染红。
溃散的西凉兵丢下满地狼藉的辎重和哭喊的百姓，亡命西逃。
孙坚率军衔尾追杀，扩大战果。
曹操在夏侯惇等人的护卫下，看着被亲兵拼死救走、消失在烟尘中的徐荣背影。
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未能手刃仇敌的遗憾，更有对刘复那惊世一箭的震撼。
徐荣残部在联军三路猛攻下彻底崩溃，丢盔弃甲，亡命向西逃窜。
孙坚正率江东子弟兵衔尾追杀，扩大战果，喊杀声在渐浓的夜色中回荡。
刘复与曹操则留在原地，指挥士兵迅速清扫战场，救治伤员，安抚解救出来的百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和焦糊味，
以及……一种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源头正在高速逼近！
“报——！”
一名青州斥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地冲到刘复和曹操面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主公！曹将军！西……西面！
尘土飞扬！
有大队精锐骑兵正高速驰援而来！
看旗号……是吕布！是吕布的并州狼骑！”
“吕布？！”
曹操脸色骤变，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仿佛又剧烈疼痛起来。
汴水之战的惨败阴影尚未散去，吕布的悍勇更如同梦魇！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刘复眼神一凛，瞬间看向西方。
只见暮色苍茫中，一道更加汹涌的烟尘如同咆哮的黑龙，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
烟尘最前端，一杆“吕”字大纛迎风招展。
旗下那匹火炭般的赤兔马如同燃烧的流星，马背上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正是吕布！
然而，随着吕布军团的逼近减速后，一股极其霸道、难以言喻的恶臭，
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几乎先于马蹄声席卷了整个战场！
那是一种混合了腐烂内脏、沤烂粪便和某种刺鼻药草的、经过数日“发酵”后的终极恶臭！
浓烈、恶心、极具穿透力和侵略性！
仿佛无数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在烈日下曝晒了十天！
“呕……”
离得稍近的联军士兵，包括一些青州军精锐，
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脸色发青，胃里翻江倒海，不少人直接弯腰呕吐起来！
连战马都惊恐地打着响鼻，焦躁不安地后退！
“是……是吕将军身上的……那味儿！”
有昨日从洛阳方向溃逃出来的西凉兵惊恐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更……更臭了！”
正在亡命奔逃的徐荣残部，看到吕布的援兵，本应狂喜。
然而，当那股毁天灭地的恶臭伴随着吕布的旗帜一同降临。
许多本就惊魂未定、伤疲交加的士兵，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吕……吕布来了……呕……”
“快跑……别……别过来……太臭了！”
“救……救命……我喘不过气了……”
吕布的“援军”尚未接敌，其自带的“生化武器”已经让本就溃散的徐荣残部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不少人被熏得头晕眼花，脚步踉跄，甚至直接晕倒在地！
试图重整的队伍再次崩溃，许多士兵为了躲避那恶臭源，慌不择路地撞向同伴，或者直接跳进冰冷的汴水！
吕布此刻的状态，更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英俊的面容因极度的羞愤和连日的憋屈而扭曲变形，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股该死的恶臭如同附骨之蛆，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屈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复！就在眼前！
“刘——复——！小贼！纳命来——！！！！！”
吕布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根本无视那些被他的气味熏得东倒西歪的徐荣残兵，眼中只有那个立马于战场中央、指挥若定的身影！
赤兔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怒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
四蹄腾空，化作一道赤色的闪电，以超越寻常战马的速度，直扑刘复！
方天画戟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寒光，戟尖直指刘复咽喉！
吕布的目标只有一个——擒贼先擒王！
他要一戟将这个带给他无尽羞辱的仇敌刺于马下，洗刷一切！
“保护主公！”
“挡住吕布！”
典韦、文丑几乎同时发出怒吼！
两人如同两道旋风，一左一右迎向吕布！
典韦双戟如门板般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狠狠砸向方天画戟的戟杆！
文丑长枪如毒龙出洞，枪尖寒星点点，直刺吕布腰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