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急忙展开绢书,借着微弱的油灯阅读。
信中详细记载了孙策在江东的动向,以及……周瑜被箭射伤的消息。
同时记载了是周瑜鼓动孙策进攻袁术的消息。
“”哈哈哈!”
袁术突然大笑起来,吓得纪灵连忙示意他小声。
“纪将军,你可知道你那支箭射中了周瑜小贼哪里?”
袁术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后门!正中后门!”
纪灵一愣,随即也露出尴尬的笑容:
“末将当时只是想阻敌追击,没想到……”
袁术兴奋地在屋内踱步:
“天助我也!周瑜这个幕后黑手,若不是他撺掇孙策,本将军何至于此!”
他突然停下脚步,
“纪将军,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荆州!”
纪灵皱眉:
“可是山越人看守严密……”。
袁术阴险一笑:
“本将军已有计策。
你去告诉张勋,明夜三更,在村东的溪谷接应。”
次日清晨,袁术一反常态地主动找到蒙黎:
“蒙族长,本将军思虑再三,决定正式与贵部结盟。
不如设宴庆祝,如何?”
蒙黎虽然疑惑,但见袁术态度诚恳,便答应下来。
当晚,村落中央燃起篝火,山越人搬出了珍藏的果酒,袁术也慷慨地拿出自己仅剩的一枚玉佩作为礼物。
酒过三巡,袁术突然起身,高声道:
“蒙族长,本将军有一提议。
不如我们歃血为盟,共抗孙策!”
蒙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见袁术醉眼朦胧的样子,又放松下来:
“袁将军有此心意,老朽自当奉陪。”
袁术拔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将血滴入酒碗。
蒙黎也照做。
两人交换酒碗,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村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族长!有官兵靠近!”
一个山越武士慌张地跑来报告。
蒙黎脸色大变:
“袁将军,这是……”
袁术装作惊慌失措:
“不好!定是孙策的人追来了!
族长快组织防御,本将军去召集亲卫助战!”
蒙黎不疑有他,立刻起身去组织防御。袁术趁机溜回自己的茅屋,纪灵已经等在那里。
“主公,张勋的人已经就位。”
袁术点点头,两人迅速从茅屋后窗溜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村东的溪谷逃去。
身后,村落里已经乱成一团。
原来袁术早让纪灵安排亲卫在村外制造骚动,引开山越人的注意力。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溪谷时,张勋带着三十多名残部已经等候多时。
“主公!”
张勋激动地跪下,
“末将无能,让主公受苦了!”
袁术扶起他:
“张将军忠心可鉴!快,我们立刻启程前往荆州!”
一行人借着月光,沿着山间小路向北疾行。
身后,山越人的呼喊声和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远。
半个月后,当衣衫褴褛的袁术出现在襄阳城外时,守城士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吾乃汝南袁术,要见刘荆州!”
袁术强撑着最后一丝威严喊道。
袁术现在能到荆州,也多亏刘复,让此世的袁术和刘表还没什么大的仇恨。
本来还有仅仅一个孙坚之死称的上隔阂,但现在孙策开始干袁术了,还把袁术干的这么惨,那双方连仅存点隔阂都没有了。
消息很快传到刘表耳中。这位坐镇荆州的汉室宗亲眉头紧锁:
“袁公路?他不是在江东吗?怎么……”
谋士蒯越低声道:
“主公,袁术新败于孙策,如今来投,恐非善类。
不如……”
刘表抬手制止了他:
“无论如何,袁氏名望尚在,不可怠慢。”
他叹了口气,
“开城门,迎他进来吧。”
当袁术被带到刘表面前时,这位曾经骄横不可一世的枭雄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景升兄!救救小弟!”
刘表连忙扶起他:
“公路何至于此?快快请起。”
袁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孙策如何背信弃义,
王朗如何设局害他,说到动情处,几乎昏厥过去。
刘表命人安排袁术沐浴更衣,又设宴为他接风。
席间,袁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眼中多了几分阴鸷。
“景升兄,孙策小儿狼子野心,今日害我,明日必图荆州!
不如我们联手……”
袁术试探道。
刘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公路远来辛苦,先在荆州休养些时日。
我已命人收拾了新野的府邸,公路可暂居那里。”
袁术心中一沉,新野位于荆州东部边境,与江东接壤,刘表这是要拿他当挡箭牌啊!
但眼下寄人篱下,他只能强颜欢笑:
“景升兄考虑周到,小弟感激不尽!”
安顿下来后,袁术立刻让纪灵和张勋暗中联络旧部,同时派出心腹四处打探消息。
当他得知周瑜因箭伤迟迟不愈,孙策亲自为其吸脓的传闻时,不禁仰天大笑。
“好!好!”
袁术拍案叫绝,
“来人,立刻给我散布消息,就说周瑜后门中箭,伤口化脓恶臭,孙策不避污秽,日日为其吸脓!
越详细越好!越恶心越好!”
纪灵有些犹豫:
“主公,这..……是否有失身份?
袁术狞笑道:
“身份?
本将军如今还有什么身份?既然他们让我失去一切,我就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去,再给我加一条,就说孙策与周瑜有断袖之癖,所以才如此亲密!”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不久后,江东各地都流传着关于周瑜伤势和孙策“特殊照顾”的香艳故事。
版本越来越多,细节越来越露骨。
当这些传闻反馈到袁术耳中时,他笑得前仰后合:
“痛快!痛快!孙策、周瑜,你们也有今天!”
然而,在夜深人静时,袁术常常独自坐在庭院中,望着东方的夜空发呆。
那里是他曾经的领地,是他梦想称帝的地方。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主公,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纪灵走来劝说袁术。
袁术突然抓住纪灵的手:
“纪将军,你说……吾还能东山再起吗?”
突然被一男的抓住手,让纪灵差点本能反应一拳挥出去,
盖因最近听周瑜和孙策的八卦有点多,对这方面也有些敏感了。
好在他反应及时,及时收住挥向袁术的一拳。
纪灵沉默片刻,坚定地说:
“主公乃袁氏嫡子,天命所归。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袁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错,只要活着..……刘复、孙策、刘表……这些人都得死!”
他咬牙切齿,
“还有那些山越蛮子……一个都别想跑!”
月光下,袁术的面容扭曲如恶鬼,曾经的骄横变成了刻骨的仇恨。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他就一定要让那些背叛他、羞辱他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