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密集的弩箭如同死亡的蜂群,毫无征兆地从林间阴影中攒射而出!
目标精准地覆盖了队伍中后段,尤其是护卫马车的亲兵脚下!
“敌袭!保护主母!公子!”
颜良目眦欲裂,狂吼一声,长刀舞成一团光幕,奋力拨打着射向马车附近的箭矢。
虽然发现是对方的警告,并未伤人,但颜良不敢有丝毫放松。
“结阵!向马车靠拢!”
残存的亲兵惊魂未定,试图组织防御。
但袭击者显然训练有素,且占据地利。第一波箭雨过后,
数十道身着深灰色紧身劲装、脸覆黑巾、行动如同鬼魅般迅捷的身影,从两侧山坡的树林和巨石后无声地扑下!
他们手持淬毒的短弩、锋利的短刃和带着倒钩的绳索,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军队,而是专精刺杀与抓捕的精英!
“是玄耳阁的人?”
颜良瞬间认出了这些早已经名声大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心头一片冰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颜良!束手就擒!饶你们不死!”
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正是带队高手小头目。
“你应该看的出来,若是刚才没有手下留情,一轮突袭你们就会死去大半!”
“现在还能和你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是因为我等没有人死伤在你手里,一旦起了冲突,有了伤亡,再难留情。”
小头目对颜良说完,接着对手下道:“去看看车厢里的人。”
“休想!”
颜良暴喝,如同受伤的猛虎,长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劈向扑向马车查看的一名玄耳阁卫士!
刀光过处,那卫士虽竭力闪避,仍被斩断一臂,惨叫着倒地。
“杀!”
小头目暴怒!
“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嚎瞬间响起!
数十名亲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敌袭!保护主母!公子!”
颜良目眦欲裂,狂吼一声,长刀舞成一团光幕,奋力拨打着射向马车的箭矢。
这次不是和原先一样射在人和车马附近,是直接攻击马车和人,
颜良的勇猛暂时逼退了马车周围的攻击。
但他身边的亲兵却在卫士精准高效的杀戮下迅速减少。
卫士的目标非常明确:以最小代价清除护卫,活捉马车内的人!
活捉不了,死的也行。
“啊——!”
车厢内传来刘氏和袁尚惊恐至极的尖叫。
一名玄耳阁卫士已用钩索攀上车顶,试图破顶而入!
“贼子敢尔!”
颜良舍了对手,反身一刀斩向车顶!
刀锋划开车厢顶棚,却见那卫士如同泥鳅般滑开,反手一支淬毒袖箭射向颜良面门!
颜良猛地偏头,毒箭擦着耳畔飞过!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另一名卫士已悄无声息地贴近马车侧面,手中一枚特制的烟雾弹狠狠砸进车厢!
这东西算是王禄和手下以前研究装神弄鬼时搞出的副产品。
“嘭!”
浓烈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充斥车厢!
数条带着铁钩的绳索如同毒蛇般从烟雾中射出,精准地套住了挣扎的刘氏和袁尚、袁熙,将他们粗暴地拖出了车厢!
“咳咳咳……救命!”
刘氏和袁尚、袁熙被呛得剧烈咳嗽,涕泪横流,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母亲!弟弟!”
袁熙还算镇定,试图拔剑,但烟雾中视线受阻,呼吸艰难。
“放开主母!公子!”
颜良狂怒,不顾一切地冲向烟雾。
但数名卫士早已结成阵势,锋利的短刃和淬毒的弩箭封锁了他所有前进的路线。
同时,又有数条钩索缠向他的双腿和腰腹!
颜良武艺超群,怒吼连连,长刀挥舞如风,接连斩断钩索,劈伤数名卫士。
但卫士悍不畏死,配合精妙,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住他,不让他靠近被拖走的刘氏三人一步。
更麻烦的是,他感觉到一阵眩晕和麻痹感开始从被划破的几处细小伤口蔓延——对方的兵刃上有毒!
“卑鄙!”
颜良怒吼,动作开始迟滞。
“小头目”看准机会,如同鬼魅般欺近,手中一柄乌黑的短刺带着诡异的弧线,直刺颜良持刀手腕的筋络!
这一下又快又刁,颜良因中毒和分心救援,竟未能完全避开!
“嗤!”
短刺划破臂甲,深深刺入手腕!
剧痛伴随着更强烈的麻痹感传来!颜良再也握不住沉重的长刀,“当啷”一声脱手坠地!
“拿下!”
“小头目”冷喝。
数条坚韧的牛筋索瞬间套上颜良的脖颈、双臂和双腿,将他死死缠住!
数名卫士一拥而上,用特制的铁枷锁住他的手脚关节,并用浸了麻药的布团塞住他的嘴。
颜良奋力挣扎,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却再也无力挣脱。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主母刘氏披头散发、状若疯妇般哭骂挣扎,两位公子惊恐万状地被玄耳阁卫士捆缚结实,连同残余的几名没死被俘亲兵,一起被迅速拖入密林深处。
小头目瞥了眼倒在地上惨叫的断臂卫士,眉头微皱,冲两名手下低喝:
“带他走!”
两名劲装卫士立刻上前,一人解下腰间水囊,将烈酒狠狠泼在断口处——虽疼得卫士惨叫加剧,却能暂阻血污;
另一人迅速撕下衣襟,蘸了随身携带的草木灰,死死按住喷涌的伤口,再用三层粗布紧紧裹缠,打了个勒入皮肉的死结。
“咬住!”
一人将块木塞塞进卫士嘴里,随即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玄耳阁特制的伤药,黑褐色药膏混着捣碎的止血草,厚厚敷在包扎外层,又用竹片做了简易夹板固定残肢,防止颠簸扯裂伤口。
“速回!”
小头目看了眼天色,
“让沿途暗哨备好马车,用浸了井水的麻布裹住断臂——记住,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水,别让它发僵!”
卫士被架起时,另一人已捡起地上那截尚在抽搐的断臂,用干净麻布裹好,塞进铺着湿苔藓的木盒里。
小头目最后扫了眼现场,冷声道:
“断手的先快速送平原郡求医,张仲景医师正在此处巡视。
看有没有办法接续,或保持长时间手臂完好之法,好到陈留求魏王接续。
其他人押着俘虏走密道随后。”
这些玄耳阁卫士,很多都听过刘复讲解一些简单医学知识,以及身体受损的应对措施。
其中就有断肢再植。
一行人不敢耽搁,拖着伤者、拎着木盒钻入密林。
黑松林恢复了死寂,只留下遍地袁军亲兵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
玄耳阁卫士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带着他们的“猎物”消失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