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台下有老医者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这简直是挑战他们毕生认知的奇迹!
血管缝合只是开始。
刘复随后又找到了关键的神经束和主要肌腱。
他继续用这些医者能理解的话讲解。
讲解着神经对接的原理,
“如同驿道,信息不通则肢体无感”,
肌腱缝合的要点,
“如弓弦,续之需力均而稳固”。
每一次精细到令人发指的操作,都伴随着他清晰冷静的解说。
他手中的工具仿佛拥有了生命,在血肉与筋络间跳动着生命的韵律。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浸透了刘复的鬓角,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华佗和张仲景在一旁,时而递上工具,时而用煮沸的药棉小心擦拭渗出的血水,
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眼中早已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崇敬。
终于,所有主要的血管、神经、肌腱全部缝合完毕。
刘复开始进行最后的肌肉层和表皮的缝合。
他的手法依旧精准,但速度明显加快。
“外层缝合,需对齐皮肉,减少疤痕,利于愈合。”
他最后解释了一句,手中的针线在卫士的断臂处上下翻飞,如同最灵巧的织工。
当最后一针落下,打上牢固的结,刘复长吁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在汉末这种条件下完成一种断肢再植的手术,还要和这些医师科普,即便他身体远超前世,也感到累了。
此时,那截原本灰败的断臂,在灯火下似乎隐隐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润!
虽然极其细微,但在场眼力过人的医者都捕捉到了!
刘复迅速打开张仲景带来的药箱,取出一个密封的玉盒。
打开盒盖,一股浓郁而奇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正是刘复秘制的“活肌散”。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散发着温润光泽的药膏均匀涂抹在缝合好的巨大创面上,
然后取过早已备好的、浸透了“续命汤”药汁的桑皮纸和洁净麻布,进行精细的包扎固定。
做完这一切,刘复才直起身,看向台下早已陷入石化状态的众人。
“术毕。”
他平静的声音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引爆了死寂的庭院!
短暂的沉默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叹与狂热!
“成了?真的接上了?”
“魏王神术!真乃扁鹊复生,淳于再世亦不如也!”
“续脉连筋……此乃夺天地造化之功啊!”
“吾等今日得见此神迹,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无数医者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离席,不顾礼仪地涌向台前,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华佗和张仲景也激动得双手微颤,围着那包扎好的手臂仔细查看,
感受着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血脉搏动迹象。
“王上……此……此术……真乃……开天辟地……”
华佗的声音哽咽了,他毕生钻研外科,深知此术意味着什么。
“仲景亲眼所见,方知魏王之学,浩如烟海,深不可测!”
张仲景更是深深一揖,心悦诚服。
刘复只是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依旧昏迷的卫士身上:
“生机已续,但能否真正成活,尚需时日观察。
接下来数日,需严密监控,按时换药,辅以续命汤内服,激发其自身生机。
华先生、张先生,后续调理,就有劳二位费心了。”
“敢不效死力!”
华佗和张仲景同时肃然应诺。
能为这样一场划时代的手术做后续治疗,对他们而言是莫大的荣幸和宝贵的学习机会。
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陈留,
并以玄耳阁都无法完全控制的速度,如同野火般向四方蔓延!
“魏王断肢再续!活死人,肉白骨!”
“陈留王宫现神迹!断臂数日犹可接活!”
“扁鹊淳于俱往矣,数风流神医还看今朝啊!”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无人不在谈论这场惊世骇俗的手术。
人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魏王如何以神乎其技的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分离三日的断臂重新接活。
细节被不断放大、神化,刘复的形象在民间迅速拔高到近乎神只的地步。
这已不仅仅是医术的胜利,更是对“天命所归”最有力的背书——连断裂的肢体都能续接,还有什么奇迹是魏王不能创造的?
天下哗然!
各州郡的诸侯、名士、医者收到消息,无不惊骇欲绝,难以置信。
质疑者有之,斥为妖言惑众者有之,但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与无法言喻的恐惧。
魏王刘复,不仅拥有横扫千军的武力、经天纬地的谋略,更掌握着近乎“逆转生死”的神鬼之能!
这已完全超出了乱世枭雄的范畴。
数日后,魏国临时王都,临淄。
魏王宫偏殿内,熏香袅袅。
刘复一身常服,正与国相戏志才、军师祭酒郭嘉、长史程昱议事。
案几上摊开的,正是程昱呈上的关于冀州最新乱局以及从成功捕获袁绍家小、大将颜良开始,到押送到陈留王城一路上的详细密报。
刘复放下密报,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中却无多少意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个颜良,倒也算忠勇可嘉,可惜跟错了主子。
不过也是个无谋之辈,害的那么多跟随他突围的士兵因为他的冲动而死。”
戏志才抚须笑道:
“袁绍失其家小,如同断其心脉,巨鹿那边,沮授、田丰纵有通天之智,军心士气也必遭重创。
袁本初本人,若是不注意养护,怕是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不过现在即便袁绍死了,好像也影响不到太多了。”
程昱肃然道:
“王上,人犯已秘密押解至陈留新城工地附近,由玄耳阁重兵看押。
如何处置,请王上示下。”
他特意加重了“处置”二字。
刘复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扫过殿外远处正在扩建、热火朝天的临淄城墙轮廓,
一个恶趣味十足又极具象征意义的念头浮现出来。
“处置?”
刘复轻笑一声,带着一丝戏谑,
“袁本初四世三公,累世贵胄,其家眷想必也是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
孤观陈留新城扩建,工程浩大,正缺人手。
尤其是那核心区域的城墙基座,需得大石垒砌,最是考验气力与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