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郭嘉所料!
素利看到魏军如此悍不畏死的猛攻,直取蹋顿,
又见魏军本阵严整强大,再想起那些“蹋顿欲并吞鲜卑”的谣言,心中惊疑不定,彻底丧失了战意。
他一声令下,根本不顾与蹋顿的盟约,率领本部人马缓缓向侧后方移动,竟是要脱离战场!
“鲜卑人跑了!”
“素利逃了!”
战场上,不知谁先喊了出来,这喊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正死战不退的乌桓骑兵们惊愕地发现,侧翼的盟友真的在后退,将他们完全暴露给了魏军!
恐慌瞬间笼罩了他们!
军心顷刻动摇!
“好机会!”
刘复看得真切,拔剑怒吼,
“全军总攻!碾碎他们!”
战鼓声雷霆般炸响!
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战场!
魏军士气大振,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全面压上!
蹋顿气得哇哇大叫,连斩了两名后退的千夫长,却也无法阻止颓势。
阵形已乱,军心已散!
张辽觑准时机,聚集起身边数百最精锐的亲卫,再次发起一波决死冲锋:
“目标蹋顿!杀!”
这支尖刀般的队伍,直插摇摇欲坠的乌桓中军核心!
蹋顿见大势已去,再也顾不得许多,在亲兵死命护卫下,掉转马头就想逃跑。
“蹋顿休走!”
张辽远远看见,取下强弓,搭箭便射!
箭矢流星般掠过,虽未中蹋顿,却将他身旁掌旗官射落马下!
那面耀武扬威的金色狼头大旗,轰然倒地!
主帅旗倒,成了压垮乌桓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乌桓军阵彻底崩溃了!
士兵们再无战意,哭爹喊娘,四散奔逃,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魏军步骑合力,展开了无情的追击与剿杀。
战场变成了屠宰场。从清晨战至午后,喊杀声才渐渐平息。
刘复在金狼大旗倒下的地方接受了蹋顿被生擒的消息。
张辽追击三十余里,最终在一条湍急的河边截住了狼狈不堪的乌桓峭王。
蹋顿困兽犹斗,与张辽单挑十余回合,终是胆气已丧,被张辽一枪震飞兵器,挑落头盔,生擒活捉。
硝烟未散,血腥气浓得令人作呕。
魏军士兵们正在军官的指挥下清理战场,补刀未死的敌人,收拢俘虏,收缴战利品。
初步统计很快报来:
阵斩乌桓精锐逾万,俘虏两万余,缴获战马、牛羊、器械无数。而魏军自身伤亡,竟不足两千!
白狼山一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胜利的狂欢却已迅速被一种铁血意志所取代。
魏军大营深处,临时设立的囚牢中挤满了垂头丧气的乌桓俘虏,哀鸣与呻吟不绝于耳。
蹋顿被单独关在一个木笼里,精钢镣铐加身,往日的骄狂尽数化为败犬般的屈辱和惊惧。
中军大帐内,刘复面无表情地听取着最终的战果禀报。
当听到“俘获乌桓青壮两万三千余人”时,他眼中寒光一闪,手指轻轻敲击着铺有北疆地图的案几。
“乌桓……疥癣之疾,却屡叛屡扰,劫我边民,毁我田稼,其性如狼,畏威而不怀德。”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此番大败,若只简单坑杀,恐其部族十年后又生新丁,再次为患。若放归,更是纵虎归山。”
帐内文武皆屏息凝神,知道魏王已有决断。
“传令,”
刘复的声音陡然转厉,
“所有乌桓俘虏,连同蹋顿在内,尽数施以宫刑!
命军中医官好生‘照料’,待伤愈后,全部打入奴籍,烙印为记,发往辽东、幽州各处矿场,终身苦役,至死方休!
若有反抗或逃亡,格杀勿论!”
此令一出,帐内竟短暂地陷入一片死寂!
就连素以智计百出、不拘礼法闻名的郭嘉,闻言也不由得微微一怔,想起了关于魏王在青州执政的故事,旋即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周元轻轻叹了口气,大王还是那个大王,嫉恶如仇,对那些残害百姓的贼寇,无论汉胡,必阉之而后快!
想起大王以前还是小小县尉县长的时候,阉割驱民攻城的黄巾贼时都毫不留情……
周元忍不住摇摇头,打消了劝说的念头,没道理害民的黄巾贼能阉,这些掠夺百姓的胡虏不能阉嘛!
更何况,以前在青州的时候,这些事又不是没做过。
武将们则大多面露狰狞快意,尤其是边地将领,深知胡患之苦,觉得此等处置正当其分。
命令被迅速而残酷地执行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魏军营地上空终日回荡着凄厉绝望的惨嚎,血腥气混合着草药味,令人作呕。
数以万计的乌桓男子失去了作为战士、甚至作为男人的象征,如同被阉割的牲口,
在魏军士卒冰冷的刀枪监视下,颤抖着等待未知的、注定黑暗的命运。
然而,在清点俘虏和战利品时,一个名字引起了刘复的注意——鲜于银,不见了。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复语气森然。
这个引狼入室的汉奸,其罪更甚于蹋顿!
对这种东西必阉之而后快!
大批斥候和玄耳阁的探马被撒了出去,如同梳子般梳理着战场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三日后,一份紧急密报呈送刘复案头:发现了鲜于银逃亡的踪迹,一路向北,最终消失在了乌桓残部活动的草原深处。
又过了十余日,更深层的情报被玄耳阁以巨大代价送回。
密报证实,鲜于银果然逃到了蹋顿的弟弟顿汗和一批败逃的乌桓贵族那里。
此人摇唇鼓舌,极尽挑拨之能事。
他一方面夸大魏军的残忍,尤其是阉割俘虏之事,已被他添油加醋传播开来,激发乌桓人的恐惧与仇恨;
另一方面,则蛊惑顿汗,言说刘复下一步必定要彻底扫荡乌桓全族,若不奋起反抗,举族皆为奴隶!
他甚至煽动说,只要救出蹋顿,以其威望重整各部,联合鲜卑,未必不能复仇。
“疥癣之疾,竟欲溃烂至斯?”
刘复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乌桓残部大致方位,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本王本欲待消化此战之果,再行理会这些丧家之犬。
既然尔等自寻死路,鲜于银又自作聪明……也好,便借此机会,一劳永逸,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