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那是绝无可能的。
如今长安破败不堪,百姓不足千户……
也就堪比魏王治下的一些小镇子。
他们自己称之为军阀,其实还不如说是流氓头子,手下也不过千把人,想抵抗也抵抗不了,他们拿头抵抗。
留下来投降?
他们又心虚不已,担心自己作为李郭余孽会被清算。
于是,这几股势力做出了一个滑稽又现实的决定:卷铺盖跑路!
他们趁着长安权力真空的混乱,搜刮了所能带走的所有金银细软,
然后带着各自的亲信部曲,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了长安。
可惜长安城本身就破败不堪,百姓穷困潦倒,残存的不是因为他们富不是因为他们强,是因为无处可去。
加上原先的李傕郭汜,现在的小军阀们也需要人做一些杂活儿,才让他们能有口吃的苟活下来,但对他们也看管极严,逃都逃不了。
这种人身上自然不会有多少钱财的。
以至于这些军阀逃离的时候都是骂骂咧咧的。
小军阀们向西逃往凉州方向,试图去投奔马腾或韩遂,或者干脆钻入山林为寇。
当张合率领魏军主力,浩浩荡荡开赴至长安城下时,看到的是一座城门洞开、城墙上只有一些瑟瑟发抖的老弱残兵和胥吏的帝都。
没有预想中的抵抗,甚至没有像样的谈判。
几个留下来的老吏战战兢兢地出城,献上了象征性的户籍册和城门钥匙,表示“恭迎王师”。
初平九年(198年)秋,魏军兵不血刃,进入了这座如今破败不堪的长安城。
张合治军极严,入城前再三申明军纪。
魏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肃然入城,秋毫无犯。
但那一排排冰冷的铁甲、森然的兵刃,以及军队行进时那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脚步声,依然让长安残存的百姓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惧。
他们躲在家中,透过门缝紧张地窥视着。
确实没有抢劫,没有杀戮,但那种冰冷的秩序感,与他们记忆中任何一支军队——包括早期的汉军——都不同。
一些胆大的百姓,在胥吏的劝说和带动下,勉强拿出一些食物清水摆在街边,但脸上更多的是惶恐而非喜悦。
传说中的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扯特么得蛋,或许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在强大力量面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自保。
破败的长安城,在沉默和复杂的目光中,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张合入城后,第一时间接管了城防、府库、武库等要害部门,张贴安民告示,宣布戒严令,
并派出巡逻队日夜巡街,严厉打击任何趁火打劫的行为——虽然才不到千户人家,但人一上百,千奇百怪,还是不得不防的。
高效的魏国行政体系开始运转,迅速稳定了长安的基本秩序。
与此同时,玄耳阁的活动也进入了高潮。
他们如同幽灵般渗透到长安的各个角落,一方面搜集西凉马腾、韩遂的最新动向、兵力部署、内部矛盾等情报;
另一方面,则开始重点接触关中地区残存的世家大族。
京兆韦氏、杜氏,扶风马氏,
弘农杨氏等关陇豪族,其态度对于如今的魏王能否真正稳定关中虽说无关紧要,不听话屠了就是。
但这些家族树大根深,影响力巨大,虽然在多年的战乱中也备受摧残,但依然盘根错节。
他们也渴望稳定,但同时又对魏王政权抱有疑虑和观望。
不处理好也是麻烦。
玄耳阁的使者带着张合的意志——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如今早已不配让魏王专门投来关注的目光——秘密拜访了这些家族的族长或重要人物。
态度明确而强硬:魏王奉天伐罪,一统天下乃大势所趋。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若能倾心归附,献出部分私兵、粮草,并提供人才支持,则家族富贵可保,甚至能在新朝中获得一席之地。
若首鼠两端,甚至暗中勾结西凉……那并州匈奴和黑山贼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不支持就毁灭。”
这冰冷的话语,让这些见惯了风云变幻的世家大族们也不寒而栗。
他们见识了魏军的强大和冷酷,更听说了魏王那些不容置疑的铁血手段。
权衡利弊之下,大多数家族都做出了聪明的选择,表示愿意合作。
少数心存侥幸或与西凉牵连过深的,则被玄耳阁牢牢盯死,其命运已然注定。
关中,正在以一种快节奏的方式,被迅速纳入魏国的统治轨道。
表面的秩序逐渐恢复,但水面下的暗流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却远未停止。
数日后,魏王刘复亲统的中军主力抵达长安。
其实刘复的行军和张合是前后脚,不过为了让张合有时间处理长安杂务,刘复故意让营帐慢一点。
魏王的仪仗远比张合的前军更为煊赫,带来的不仅是更大的威慑,也象征着魏国统治重心的暂时西移。
长安残存的百姓和士族们,终于要直面这位传说中的铁血君王。
刘复入城并未举行盛大的仪式,而是直接入驻了经过简单修缮的旧日皇宫的部分区域。
他第一时间听取了张合、于禁等人的汇报,并对关中防务、招抚士族、筹备西进等事宜做出了具体指示。
处理完紧急政务后,刘复过问了李傕、郭汜的情况。
“启禀大王,二逆贼及其核心党羽、族人,皆已严密看押,听候发落。”
程昱回禀道。
刘复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这两人,是董卓之后祸乱关中的罪魁祸首,挟持天子,残害公卿,荼毒百姓,罪恶滔天。
简单的处死,太便宜他们了。
“传孤王令,”
刘复的声音平静,
“李傕、郭汜,及其作恶多端的亲信、成年子侄,一律施以宫刑,阉割之后,押解至长安闹市,示众三日。
然后,连同其族中其余男丁,全部发往陈留王城的工地,终身苦役,遇赦不赦,
多对袁绍吕布的宣扬一下他们的光辉事迹,想必袁绍吕布会喜欢他们的。
其女眷,年龄大者,丑陋者放归为民,作恶多端者处死,其余无恶者发送有功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