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委屈和惊慌:
“主公何出此言?魏军势大,其将领行事霸道,或也是为保关隘万全不得已而为之。
松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主公若此时反悔,激怒于禁,其率军直接叩关南下,如之奈何?
蜀地虽有剑阁天险,但魏军势大,蜀地内想投靠者不知凡几……
若激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当务之急,是立刻增兵剑阁、绵竹,加固城防,以防万一啊!”
刘璋被张松一吓,又没了主意,既不敢立刻下令驱逐于禁——也知道根本办不到,又怕魏军真的南下,
只得一边痛悔,一边慌慌张张地下令让张任、刘璝、泠苞等将领加强剑阁等后续关隘的防御。
然而,最佳的应对时机,已经在他愚蠢的犹豫和猜忌中白白流逝。
在于禁部队控制葭萌关的同时,张合、曹操亲率的主力大军,已如奔腾的洪流,涌入金牛道,快速向葭萌关挺进。
得到于禁已控制关隘的确认消息后,全军振奋,行进速度更快。
而在葭萌关以南,另一座更加着名的天险——剑阁,正严阵以待。
剑门关,矗立于剑门山中断处,两侧峭壁千仞,直入云霄,唯有一道狭窄的隘口可通过,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地堪称蜀道天险之最。
镇守此地的,是益州第一名将、对刘璋忠心耿耿的张任。
他早已对刘璋允许魏军“助防”葭萌关的决议深感不安,多次谏阻无效后,便倾尽全力加固剑阁防御,囤积粮草滚木,准备死战。
当他得知葭萌关果真被魏军彻底控制,并且庞大队列正源源不断通过葭萌关南下时,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
张任立即下令封闭剑门关,全体将士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他登上关楼,望着北方蜿蜒的山道,对麾下将领沉声道:
“主公受小人蒙蔽,致使葭萌有失。
然剑阁乃成都最后屏障,亦是我等效死之所!
唯有据险死守,方能报效主公,保全益州!诸君,随我死战到底!”
“愿随将军死战!”
守军多为蜀中子弟,深受张任感染,士气高昂。
数日后,魏军主力前锋抵达剑门关下。望着那仿佛连接天地的巨大隘口和雄关,就连见惯了战阵的张合、曹操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雄关,强攻徒耗兵力。”
曹操叹道。
张合点头:
“然时间紧迫,必须尽快突破。
刘璋虽昏聩,但若让其缓过气来,调集更多兵马粮草囤于关后,则更难攻克。于禁!”
“末将在!”
于禁出列。
“你部新附,士气正旺。
命你率本部兵马,并调拨工程营、弩炮队,立即发起第一波进攻,试探其防御虚实!”
“诺!”
战斗瞬间爆发!
于禁指挥魏军弩手和技研司提供的轻型弩炮,仰射关墙,压制守军。
乐进则率重甲步兵,扛着巨大的云梯,冒着如雨的箭矢和滚木礌石,发起冲锋。
关下通道狭窄,部队难以展开,每一次冲锋都如同进入死亡倒计时。
张任指挥若定,守军凭借地利,将早已准备好的守城器械发挥到极致。
滚木礌石轰隆而下,煮沸的金汁散发出恶臭,不时有魏军士兵被砸成肉泥或烫得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
魏军也动用了火药,震天雷在关墙上爆炸,火光硝烟弥漫,确实造成了一定混乱。
但剑阁关墙极其坚固,且守军躲在垛口后,爆炸效果有限。
第一天的进攻,魏军在关下留下了数百具尸体,未能撼动剑门关分毫。
连续数日强攻,魏军损失不小,进展甚微。
张任防守得滴水不漏,蜀军士气因成功挡住魏军而愈发高涨。
张合、曹操焦灼不已。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这时,随军的技研司官员和工程营校尉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剑门关两侧虽是悬崖,但并非完全无法攀爬。
可挑选精锐工兵和山地步兵,趁夜用绳索钩爪,攀上侧翼险峰,占据制高点。
一方面,可以从上往下用弩箭和震天雷攻击关墙上的守军;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可以在悬崖上寻找合适位置,埋设大量火药,进行爆破,不求炸塌整个关墙,
但只要能在陡峭的山体上炸出一些可供攀爬的缺口或平台,就能让魏军绕过正面的雄关,从侧翼甚至后方攻击守军!
此计风险极大,攀爬过程中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爆破的成功率也难以保证。 但此时此刻,别无他法。
张合果断批准,曹操则提供一切物资支持。
是夜,数百名最精锐、最擅长攀爬的士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壁虎般,开始向剑门关两侧的绝壁攀爬。
过程惊心动魄,数名士兵失足坠崖,但大部分人成功抵达预定位置,悄无声息地清理出平台,开始钻孔埋设火药。
第二天,魏军照常发动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
午时,阳光刺眼。
突然,剑门关两侧的山峰上,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隆隆——!!!
地动山摇,碎石横飞,烟尘弥漫!仿佛天罚降临!
关墙上的蜀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来自侧上方的打击彻底炸懵了!
他们惊恐地看到,两侧原本猿猴难度的绝壁上,竟然被炸出了数个粗糙的平台和缺口,而魏军的旗帜,赫然出现在了那些地方!
弩箭和冒着烟的小型震天雷从高处倾泻而下!
“天险已破!魏军杀上来啦!”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
就在关墙守军陷入混乱之际,正面进攻的魏军主力,在张合、黄忠、文丑等人的亲自率领下,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发动了总攻!
“攻破剑阁,就在今日!杀!”
张合一马当先。
黄忠宝刀不老,连续射杀城头指挥的蜀军将领。
文丑、庞德、乐进等猛将身先士卒,冒着稀疏了许多的箭石,疯狂攀登云梯。
于禁则指挥部队,集中火力攻击被爆破影响的关墙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