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休走!”
黄忠拍马舞刀赶来,截住孙策。
“老匹夫看刀!”
孙策毫不畏惧,挥刀迎战。
两人刀来刀往,大战十余回合,孙策虽勇,兼且年轻气壮,但对面黄忠刀沉力猛,经验老辣,他也难以取胜。
十余合下来反而落入下风。
张合指挥部下不断压缩包围圈。
眼看江东军就要再次陷入绝境。
突然,远处传来号角声,吕蒙率领的骚扰分队得知主力遇伏,不顾一切地前来接应,从外围发起了进攻。
魏军一时阵脚微乱。
“趁现在!走!”
孙策奋力逼退黄忠,与周瑜合兵一处,在吕蒙的接应下,拼命杀出重围,向着江南深处败退而去。
魏军追杀了十余里,斩获甚众,但终究未能留下孙策和周瑜。
经此一役,江东军最精锐的机动力量遭受重创,士气大跌。
周瑜的奇谋彻底失败,江东的局面更加危如累卵。
尽管挫败了周瑜的奇袭,并重创其精锐,但魏军自身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且并未能一举擒杀孙策或周瑜。
张合、曹操、郭嘉等人清醒地认识到,江东的抵抗意志尚未完全崩溃,尤其是孙策的存在,依然是江东军的精神支柱。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曹操评价道,
“孙伯符犹在,周瑜虽败,其心未死,江东难言速定。”
魏军并未因一场胜利而急于求成,反而更加稳健。
一方面,继续巩固现有占领区,清剿小股残敌,推行新政,安抚民心,将占领区真正消化吸收,变为支持前线的基础。
另一方面,继续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如同磨盘一般,缓慢而坚定地向建业方向挤压。
黄忠、文丑、于禁等将领轮番出击,不断攻击江东军的一道道防线。
每攻克一处营垒,占领一座城池,都意味着江东的回旋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战争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阶段。
魏军凭借其无穷无尽的资源和兵力,一点点磨灭着江东的战争潜力和抵抗意志。
建业城中,愁云惨淡。
历阳奇袭的失败和精锐的损失,给了孙权和留守的文武大臣沉重一击。
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投降势力再次活跃起来,虽然依旧不敢公开活动,但私下串联更加频繁。
前线传来的几乎都是坏消息。城池不断丢失,军队不断减员,粮草物资日益匮乏。
周瑜因为计划失败和损失惨重,忧愤交加,竟然一病不起,虽然勉强支撑,但已难以亲临前线指挥,这无疑让江东的处境雪上加霜。
孙策虽然依旧勇猛,每次出现都能暂时稳定军心,甚至发起一些战术反击,但他个人再勇武,也无法挽回战略上的巨大劣势。
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雄狮,空有利爪獠牙,却难以挣脱越来越紧的束缚。
江东的局势,正如风中残烛,虽然仍在燃烧,但火光已越来越微弱,随时可能熄灭。
魏军统一的脚步,已然无可阻挡地逼近了最后的终点。
长江南岸,江陵城。
昔日荆州重镇,如今却笼罩在无尽的恐慌与绝望之中。
自襄阳陷落、刘表死讯传来,再到魏军主力南下,势如破竹般横扫江北、突破长江天险,每一个消息都像重锤般敲打在留守江陵的刘琦和退守江夏的王威心上。
江陵府衙内,刘琦面色苍白,坐立不安,手中的茶盏因为颤抖而不断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本就性格懦弱,接连的噩耗早已将他最后一丝勇气消磨殆尽。
堂下,寥寥数名文官武将也是愁眉不展,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公子……魏军……魏军已在历阳站稳脚跟,兵锋直指建业,周瑜似乎也吃了败仗……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名老臣颤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刘琦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能怎么办?
父亲死了,蔡瑁蒯越投了魏,黄祖死了,文聘降了,荆州精锐丧尽。
如今他手中这点兵马,守这孤城江陵都已勉强,难道还能指望他去对抗吞并了北地、又即将扫平江东的庞然大物吗?
“王……王威将军那边……可有消息?”
刘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问道。
如今,他能倚仗的,也只剩下镇守江夏、手中还有些兵力的王威了。
“王将军传来消息,言江夏直面魏军兵锋,压力巨大,他只能尽力守土,恐……恐难久持。
他请大公子早做决断……”
另一名官员低声回禀,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决断?
什么决断?
除了投降,还能有什么决断?
刘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投降……身为汉室宗亲,前荆州牧长子,就此束手就擒,将父辈基业拱手让人,他又如何甘心?
更何况,投降之后,魏王会如何对待自己?
但若不投降,手下官兵又有几个人愿意为他拼死拼活?
同样的焦虑也折磨着江夏的王威。
他比刘琦更清楚魏军的可怕战力。
困守孤城,外无援军,内无粮饷,而且与江东的联系几乎被切断,军心涣散,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怕战死沙场,但他麾下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呢?
江夏的百姓呢?
难道真要为了一个毫无希望的坚持,让他们玉石俱焚吗?
历阳,魏军大营。
刘复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巡视着这座新占领的江南重镇。
看着井然有序的军营、源源不断运送的物资、以及虽然警惕但已逐渐开始接受现实的当地百姓,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荆州故地,已大致平定。
唯剩江陵刘琦、江夏王威,犹作困兽之斗。”
刘复对身旁的戏志才、程昱说道,
“此二人,虽不足虑,然若能不战而下,亦可省我兵力,尽早安定荆州,全力对付孙策。”
程昱躬身道:
“大王圣明。刘琦懦弱,王威虽忠勇,然并非不识时务之人。
今我大军压境,其内心必然惶恐动摇。
只需遣一合适之人前往劝降,陈明利害,许以生路,则江陵、江夏可传檄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