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宿营更是需要万分警惕。
不仅要防备鲜卑散骑的夜袭,还要时刻注意狼群的骚扰。
篝火必须彻夜不息,哨兵必须加倍派出。
行军之苦,远超中原。
但对于经过严格训练、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宋军而言,这些困难尚可克服。
他们严格按照命令,每日像梳子一样,坚定而执拗地梳理着指定的区域,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
与前方分支部队的风餐露宿、频繁接敌相比,刘复所在的中军大营则显得更为规整和肃穆,但同样时刻保持着最高警惕。
御帐周围,防卫森严,尤其是两名如同铁塔般的壮汉——许褚和典韦,几乎寸步不离刘复左右。
许褚腰大十围,容貌雄毅,手持一柄巨大的镔铁长刀,常瞋目视人,煞气逼人。
他主要负责刘复白日的贴身护卫。
刘复巡营、议事、甚至如厕,他都如同影子般跟随其后,目光如电,扫视着任何可能接近陛下的可疑人物。
寻常将士见到他,无不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典韦则身材稍逊许褚,但更为精悍剽捷,善使两柄大铁戟,有万夫不挡之勇。
他更多负责夜间宿营时的卫戍。
每当夜幕降临,典韦便会亲自巡视御帐外围,检查岗哨,常常彻夜不眠。
他的耳朵极其灵敏,稍有异动,便能立刻察觉。
历史上被称为“古之恶来”,现在只会更强的典韦守在帐外,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绝望。
这一日,中军正在一处背风河谷扎营。深夜,乌云蔽月,四周漆黑一片,唯有营中篝火点点。
突然,营地外围传来一阵军中携带的用于警戒的猎犬的急促的犬吠声,和短促的惨叫声!
“敌袭!”
哨兵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御帐外如同铁塔般矗立的典韦猛地睁开了铜铃般的双眼,低吼一声:
“保护陛下!”
他双戟一碰,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旋风般冲向警报传来的方向!
帐内,刘复已被惊醒,许褚则如同门神般堵在帐门口,长刀已然出鞘,低声道:
“陛下勿忧,些许毛贼,典将军足可应付!”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外面的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便迅速平息下来。
典韦浑身浴血,大步返回,手中还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瓮声禀报:
“陛下,是几十个鲜卑散骑,想趁夜摸营,已被末将尽数斩杀!
惊扰陛下,臣罪该万死!”
刘复披衣起身,走到帐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鲜卑人尸体,以及如同战神般矗立的典韦,点了点头:
“悍之辛苦了。将这些首级悬于营外示众。传令各营,加强戒备。”
“诺!”
典韦领命而去。
许褚依旧警惕地守在刘复身边。
有这样两位万人敌贴身护卫,刘复的安全固若金汤,也让他能安心在中军运筹帷幄。
分进合击的策略持续了十余日,虽然主力仍未找到,但效果已经开始显现。
每日都有快马将各梳齿部队的讯息传回中军。
“报——张合将军部于西北百里处,击溃一鲜卑部落,俘获人口数百,牛羊数千。
据俘虏称,约半月前,曾见大队人马向西北方向迁徙,旌旗众多,疑似轲比能本部!”
“报——右侧分支部队在东北方向发现大片废弃营地遗迹,根据灶坑数量和牲畜粪便判断,此地曾驻扎超过五万人众,撤离时间应在十日以内!”
“报——左翼偏师遭遇一股约两千人的鲜卑骑兵,激战一场,斩首八百,余众溃散。
从其装备和战法看,应是轲比能麾下的精锐探马!”
“报——玄耳阁密探用信鸽传回消息,步度根王庭仍在阴山以北徘徊,但其南部部落已被曹操将军压缩殆尽,内部怨声载道。”
一条条信息汇聚到中军,被郭嘉和参谋们仔细分析、标注在沙盘上。
鲜卑主力模糊的动向,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轲比能似乎正在向西北方向,可能是在向色楞格河流域或更远的燕然山(今杭爱山)方向转移,试图利用更遥远的距离和更恶劣的环境来拖垮宋军。
而步度根则依旧首鼠两端,被困在阴山以北的狭长地带,既舍不得放弃草场,又无力打破曹操的压制。
这一日,张合部再次派快马送回关键情报:
其先锋斥候在西北方向一条河流畔,发现了大量新鲜的马蹄印和车辙印,宽度惊人,延伸向西北。
并且,他们在河边一处隐蔽地,发现了被遗弃的、带有轲比能本部图腾的破损旗帜和一些贵族才能使用的器物!
“陛下!”
郭嘉看着这份情报,眼中精光暴涨,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河流西北方向的某处,“
轲比能的主力,定然就在不远矣!
其部众庞大,迁徙速度必然不快!
此刻追击,正当其时!”
刘复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如鹰,看向西北方向。
“传令!中军主力,即刻拔营!
目标西北,全速前进!”
“令张合所部,咬住敌军踪迹,不必急于接战,随时汇报敌军动向!”
“令其余各分支部队,向中军靠拢,形成合围之势!”
“再给曹操传讯,让他加大对步度根的压力,绝不能让步度根有机会东援!”
酝酿已久的决战风暴,终于要降临了。
宋军各个分支部队在梳理了广袤的草原后,终于捕捉到了那头最大猎物的准确踪迹,即将收网!
色楞格河支流,斡耳寒河畔。
辽阔的草原在此地被河流滋养,水草分外丰美,本是绝佳的夏季牧场。
然而此刻,这片土地却弥漫着冲天的杀气。
轲比能终究未能完全摆脱宋军的追踪。
哪怕它自己狡猾如狐,设计了各种诱饵。
但它遇到的是张合!
这位本身历史上就非常杰出,被称为五子良将,此世经过灭李傕郭汜,张鲁刘璋,刘表,孙策,等大战锻炼,战力统帅能力远超原本历史。
单论统兵经验,刘复手下没有比他更丰富的了。
此时张合所率的这支分支部队,如同最狡猾的猎犬,死死咬住了他主力迁徙时留下的痕迹。
让其无处遁形。
不断骚扰其侧翼和后队,迟滞其行动,并将他的准确位置一次次通报给后方加速赶来的刘复中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