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闻讯,大喜过望!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立刻鼓起全部勇气,冲出城门,直奔吕布的营寨。
“站住!何人擅闯军营!”
守卫的士兵厉声喝止。
“在下刘璋!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吕将军!事关大宋商人性命,关乎都护府威信!”
刘璋扑通一声跪在营门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喊道,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
或许是“都护府威信”几个字起了作用,很快,刘璋被带到了吕布面前。
面对这位名震天下、煞气逼人的飞将军,刘璋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扑倒在地,磕磕巴巴,但最终还是将刘备如何被阿史那鲁设计诈骗、损失惨重、乃至吐血卧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尤其重点强调了对方“伪造车师财政官印鉴”和“冒充官吏”的行为。
“……吕将军!那阿史那鲁无法无天,不仅欺诈我大宋商人钱财,更敢伪造官印,藐视王化,此风若长,都护府威信何在?
西域商路,谁还敢来?求将军为我等做主啊!”
刘璋涕泪交加,头磕得砰砰响。
吕布端坐在马扎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对商贾纠纷本身并无兴趣,但“伪造官印”、“冒充官吏”这两条,直接挑战了西域都护府和他女儿吕绮玲建立的秩序底线,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且,此事涉及宋商,若处理不当,确实会影响朝廷经营西域的大计。
“伪造官印?”
吕布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可知那阿史那鲁现在何处?”
刘璋连忙道:
“应……应在他城外的庄园里!”
吕布不再多言,猛地站起身:
“来人!点齐兵马,随我去拿人!”
片刻之后,吕布亲率五十铁骑,如同飓风般冲向了阿史那鲁的庄园。
刘璋被允许骑马跟在后面,他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阿史那鲁的庄园守卫见是吕布亲至,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阻拦。
吕布直接闯入,正在庄园内饮酒作乐的阿史那鲁被当场抓获。
面对煞气腾腾的吕布,阿史那鲁早已瘫软如泥,稍加审讯,便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果然是他指使康莫尔——早已携款潜逃——设局,那个“车师财政官”和随行小吏都是他买通冒充的,官印也是找人伪造的。
目的就是要报张飞当众辱骂之仇,并吞掉刘备的货物。
证据确凿,吕布当即下令,抄没阿史那鲁部分家产,折价赔偿刘备的损失,并额外处以一倍罚金,一半入都护府库,一半补偿刘备。
至于阿史那鲁本人,则被押往它乾城都护府,听候吕绮玲发落。
伪造官印,在任何地方罪责都不轻,等待他的,绝不会是轻判。
消息传回“桃园义舍”,刘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他看到刘璋带着吕布的军士,将折算成银钱和部分实物的赔偿送入小院时,这个历经磨难的中年汉子,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热泪,这一次,是绝处逢生的泪水。
他紧紧握住刘璋的手,哽咽道:
“季玉!此番若非贤弟奔走,仗义执言,备……备恐已客死异乡矣!此恩此德,备没齿难忘!”
张飞看着堆积起来的赔偿,又看着激动的大哥和疲惫但面带欣慰的刘璋,第一次没有嚷嚷。
想到当时刘璋初到工地,自己出头挑衅,顿时有些惭愧。
他默默地走到刘璋面前,这个黑塔般的汉子,竟对着身材远比他矮小的刘璋,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地道:
“刘……刘掌柜,俺张飞……多谢了!以前……是俺混账!”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在这西域,光靠勇力和冲动是行不通的。
他初次体会到了西域规则的多面性与残酷性。
关羽也向刘璋郑重抱拳行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吕布的雷霆手段,迅速传遍了车师乃至整个西域。
所有商贾,无论是中原的还是本地的,都清楚地认识到:
大宋西域都护府,不仅有吕绮玲颁布的律法,更有吕布的铁拳!
公平交易,受都护府保护;
欺诈作乱,必受严惩!
经此一事,西域市场的秩序为之一肃,风气大为好转。
“桃园义舍”因祸得福,不仅拿回了损失,还获得了一笔不小的赔偿,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事迹和刘璋的义举一同传开,
让“桃园义舍”和刘备兄弟的名声更加响亮——毕竟,他们就是这个商人被奸人所害,最终得到了公正的裁决的故事中的主角。
“桃园义舍”经历此番大起大落,不仅没有垮掉,反而因祸得福,名声鹊起。
吕布的雷霆手段,如同在西域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扩散,经久不息。
车师市场的风气为之一清,往日那些明目张胆的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行径收敛了许多,商贾交易时也多了几分对规则的敬畏。
刘备的身体在关羽的悉心照料和刘璋赠送的药材调理下,渐渐康复。
刘备此时对刘璋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作为“汉室宗亲”,走动越发频繁。
但这次险些倾家荡产、客死异乡的经历,在刘备心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他坐在比以往更加规整的货栈里,看着手中那本记录着赔偿款项和新近因名声而来的一些小额订单的账册,心中思绪万千。
“信义”固然是立身之本,但在西域这片波谲云诡的土地上,单凭信义,如同赤手空拳行走于狼群,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阿史那鲁的奸诈,康莫尔的笑里藏刀,以及最初那些本地官吏的刁难,都清晰地告诉他,要想在此地立足、发展,仅靠他们兄弟三人是不够的。
他需要盟友,需要更稳固的根基,需要凝聚起来的力量。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刘璋那间不大的“蜀中药铺”。
药铺里飘出淡淡的、熟悉的草药香气,让刘备感到一丝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