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挠了挠头:
“大哥,那些安息人上次还想压咱们的价,这次何必主动找他们?”
“此一时彼一时,”
刘备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
“现在咱们有波调将军的通行权,他们要想把丝绸运回去,就得看咱们的脸色。”
安排妥当后,刘备带着通译亲自去了西市。
往日里对他冷眼相待的市令官,见了青铜令牌,立刻堆起笑脸,连声道:
“玄德公放心,下官这就叫人把商户账本都送来,全力配合整顿。”
香料巷里,往日里欺行霸市的本地帮派“沙狼帮”,
见关羽带着护卫赶来,还想像往常一样嚣张,却被关羽一刀劈开帮派首领的弯刀,冷声道:
“波调将军有令,再敢作乱,格杀勿论!”
那首领看着掉在地上的弯刀,又看了看关羽身后护卫腰间的令牌,吓得当场跪地求饶。
整顿商户时,刘备并未一味强硬。
遇到家境贫寒、只是偶尔偷税的小商贩,他只让补缴本金,免了罚金;
遇到故意瞒报巨额利润的大商户,则严格按照三倍补缴的规矩来,其中一半交给波调府,另一半归入商行。
这般恩威并施,不过十日,西市的税赋便比往日多了三成,波调府的管家特意派人送来消息,夸他“会办事”。
与此同时,刘备带着丝绸和通译去见安息商队首领摩柯。
摩柯见了刘备,起初还想摆架子,说:
“玄德公的丝绸虽好,却比贵霜本地的贵两成,我为何要选你的?”
刘备不慌不忙,取出青铜令牌放在桌上:
“摩柯首领,若用我的丝绸,我可让你走波调将军辖下的‘安全商道’,沿途没有乱兵劫匪,十日便可到安息边境;
若用本地丝绸,你得绕路二十日,还得给沿途部落交保护费。孰轻孰重,首领该清楚。”
摩柯盯着令牌,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道:
“好!我订一千匹丝绸,但你得保证商道安全。”
“放心,”
刘备笑着举杯,
“我已让人去波调将军府报备,明日便有士兵护送你的商队。”
这笔生意做成后,刘备又借着波调的关系,低价买下了一批军方缴获的部落皮革和药材。
这些皮革质地坚韧,适合做军靴,药材里的安息茴香更是治疗外伤的良药。
他将皮革卖给贵霜军方,药材则转手卖给往来的商队,短短一个月,便赚了往常半年的利润。
商行库房里的钱财越来越多,刘备又招募了三十名通晓希腊语和波斯语的翻译,
还从于阗调来了熟悉玉石贸易的老伙计,准备拓展贵霜与印度河口的贸易。
这日傍晚,他站在库房里,看着堆积如山的银币和货物,
忽然想起颜良——当初听说书人讲《丝路传奇》时,
他还羡慕颜良的财富,如今自己也终于有了这般家底。
“大哥,咱们现在是不是能和颜氏商行比一比了?”
张飞看着库房里的钱财,兴奋地问道。
刘备笑着摇头:
“颜氏商行有朝廷背景,根基比咱们深。但假以时日,咱们未必不能超过他。”
正说着,贾诩的老仆又来了,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印度河口有罗马商船至,可往”。
刘备看着纸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罗马,那可是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地!
《丝路传说》中多次提及!
刘备迅速前往一探,果然小有收获。
“玄德商行”的扩张速度,让富楼沙的商贾们都为之侧目。
可就在这一片欣欣向荣中,刘备却对一个人愈发不满——清河商队的崔监。
崔监出身世家,当初刘备刚到富楼沙时,两人约定合用城西的货栈,费用三七分成,刘备七,崔琰三。
后来刘备通过贾诩打开门路后,和崔监的合作更近了一步。
可如今刘备有了波调的支持,货栈早已不够用,更重要的是,双方合作贸易过程中,
崔监总劝他“少与军方勾结,多守商道本分”,好几次都让刘备觉得扫了兴致。
这日,崔监又来商行找刘备,手里拿着一份账本:
“玄德,上月与天竺商人的玉石交易,他们压了咱们两成货款,依我看,该派人和他们交涉,实在不行,便断了后续合作。”
刘备正看着罗马商船的货物清单,头也没抬:
“不过两成货款,何必较真?
那天竺商人手里有通往罗马的渠道,断了合作,损失更大。”
“可经商当守诚信,他们压货款便是失信,”
崔监皱起眉头,
“更要紧的是,我听说你昨日用低价从军方买了一批劣质药材,准备掺在好药材里卖给安息商队——此事若传出去,玄德商行的名声就毁了!”
刘备放下清单,脸色沉了下来:
“崔先生,我怎么做生意,就不劳你费心了。
那药材虽是劣质,但磨成粉后,安息人也分辨不出来,而且影响有限,能多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其实刘备也是无奈,他利用贵霜军方的通道,自然不能自己吃独食儿,怎么也得各种方式分润出去一些。
那些药材说是低价,那完全是糊弄别人的话术,真实价格哪里低了?简直比优质药材价格都高!
这本就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交易,总不能因为他巴上了波调,就把商行的利润全部吞下去吧?
那别人不发兵剁了他?
但他又不想白白损失,所以就只能往下游糊弄别人了!
“你!”
崔监气得脸色发白,
“玄德,你忘了当初在敦煌时说的‘诚信为本’?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唯利是图?”
“此一时彼一时,”
刘备站起身,走到崔监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富楼沙不是中原,要想立足,就得懂变通。崔先生若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以离开。”
崔监看着刘备陌生的眼神,心中一凉,报纸上的新闻和故事突然涌现在脑海,他忽然一个念头浮现:
刘备最近混的风生水起,这是飘起来了……
想起新闻和故事中那些飘起来落不了地的人的下场……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
“好,既然玄德心意已决,我崔监便不碍你的眼。
城西货栈我今日便搬走,后续合作,就此作罢。”
说罢,崔琰转身就走,连账本都忘了带走。
刘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只觉得少了个碍事的人。
他要是知道崔监的想法,绝对会一口吐沫呸过去:
“老子飘?老子双脚双手都脚踏实地好不好!”
他叫来账房先生,吩咐道:
“去告诉崔监,货栈里他的东西,今日必须清完,明日我要用来放罗马商人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