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名山贼如同饿狼般从山坡上冲下,嘶吼声震得岩壁嗡嗡作响。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手持锈迹斑斑的弯刀和自制弓箭,脸上涂着狰狞的油彩,
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死死盯着山谷中的骆驼和货物。
刘璋和张朱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抓住骆驼缰绳,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心头。
“结阵!护住二位先生!”
石虎临危不乱,一声低吼如同闷雷炸响。
他与三名护卫动作迅捷如豹,瞬间以两匹骆驼为核心,结成防御圈,将刘璋和张朱护在中间。
四人同时摘下背上的弓,弓弦拉开的“咯吱”声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这并非普通商旅的猎弓,而是力道强劲的军用强弓,箭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嗖!嗖!嗖!嗖!”
四支利箭几乎同时离弦,破空声尖锐刺耳!
冲在最前面的四名山贼应声倒地,皆是咽喉或眉心要害中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气绝身亡。
精准狠辣的箭法让后续山贼的冲锋势头骤然一滞,脸上的凶悍被惊疑取代,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
但利箭并未停歇!
石虎四人显然是身经百战的射术高手,开弓、搭箭、瞄准、发射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
“噗嗤!”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每一箭射出必有一人倒地,或贯穿胸膛,或射穿眼眶,或钉入咽喉。
短短数息之间,十余具山贼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冲锋路上,鲜血染红了黄褐色的岩石,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如同屠杀一般的场景震慑了山贼。
冲在前头的山贼们彻底乱了阵脚,原本的凶悍气焰被打得烟消云散。
后边不知道状况的人还想往前冲,前边的人却下意识后退,互相推搡挤压,
人仰马翻,怒骂声、哭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废物!都是废物!”
跟在众山贼后边的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盗匪头目见状暴跳如雷,他挥舞着一把沉重的大刀,咆哮道,
“他们就四个人!怕什么?给老子冲!谁再后退,老子先砍了他!”
话音未落,他手起刀落,将两名试图后退的喽啰砍翻在地,鲜血溅了他一身。
头目凶残的手段暂时震慑住了混乱,山贼们在恐惧中重新集结,眼神中带着慌乱,胆怯,恐惧……缓缓向山谷内逼近。
“下面的杂碎!敢杀老子这么多兄弟!”
盗匪头目用弯刀指着石虎等人,声音怨毒如蛇,
“今日不把你们剥皮抽筋,敲碎骨头喂狼,老子就不姓库鲁!
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尝尝最痛苦的死法!”
他身边的三名心腹也跟着叫嚣,挥舞着兵器,试图煽动士气。
然而,就在头目唾沫横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正面的石虎等人身上时,
他没注意到,石虎身边的两名护卫早已借着骆驼和岩石的掩护,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侧翼的阴影处。
两人眼神锐利如鹰,锁定了头目和他的三名心腹,手指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
“嗖!嗖!嗖!嗖!”
又是四支利箭破空而出,角度刁钻至极,直奔四人要害!
盗匪头目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根本来不及反应,
便被一箭射穿太阳穴,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
他身边的三名心腹也同时中箭,或咽喉被穿,或心脏被透,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首领和核心心腹瞬间毙命!
这致命一击彻底抽掉了山贼的主心骨,刚刚被压下去的恐慌如同火山般爆发。
“头儿死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山贼彻底失去了斗志,发一声喊,
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山坡亡命奔逃,转眼间便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血迹。
山谷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刘璋和张朱粗重的喘息声。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们看着石虎等人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冷静地检查弓弦,回收尚能使用的箭矢,
眼神依旧警惕地注视着山贼逃跑的方向,防止他们去而复返。
过了好一会儿,张朱才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赞叹道:
“石……石头领……诸位兄弟……好……好厉害的箭法!”
石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战利品,尽快离开。”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在山贼的尸体上快速搜索。
他们收获了一些零碎的金银、几把还算锋利的弯刀,以及几袋未开封的肉干和皮囊装的清水。
虽然数量不多,但在这荒山野岭,任何补给都弥足珍贵。
石虎将这些物资分给众人,又检查了骆驼的状况,确认无误后,
一行人立刻牵着骆驼,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气的山谷,继续向着东方跋涉。
经此一役,刘璋和张朱对石虎等人的身手彻底信服,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
但前路的艰险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接下来的路程,愈发艰难。
本身贵霜境内东部的道路就曲折难行,刘璋他们因为身份问题又走的是更难走曲折小道……
这路况自然是难上加难。
他们很快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鬼哭涧”——
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两岸悬崖峭壁,风声穿过峡谷时发出如同万鬼哀嚎般的凄厉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峡谷之上,仅有一座摇摇欲坠的古老绳桥相连,桥面由腐朽的木板和粗麻绳构成,下方是云雾缭绕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这……这怎么过?”
刘璋看着狭窄摇晃的绳桥,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石虎没有说话,率先踏上绳桥。
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桥中央,确认绳桥尚能承受重量后,才回头示意众人:
“依次通过,不要慌张,脚下踩稳,不要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