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再来时,是一周后的傍晚。
他没穿制服,换了件浅灰色的连帽衫,手里捧着个牛皮纸包,站在门口时,风铃响得比上次更轻快。“路过书店,看到这个,”他把纸包递过来,里面是本旧版的星座图鉴,扉页上印着猎户座的星图,“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林晚星翻开图鉴,指尖划过那些泛黄的星点,忽然想起当年在能量塔下,她也是这样指着夜空,教他辨认腰带三星。那时他总记不住,她就捡了三块发光的碎石,在沙地上摆了个歪歪扭扭的猎户座。
“谢谢。”她把图鉴放在窗边的书架上,正对着那盆“转瞬”,“今天烤了蔓越莓饼干。”
大古果然眼睛一亮,乖乖坐在老位置上。他吃东西时话不多,却会认真听她讲花房里的事,哪种玫瑰要多晒太阳,哪种薄荷适合泡水,说到“转瞬”时,他忽然问:“你好像很喜欢蓝色的花?”
林晚星正给花浇水的手顿了顿。阳光穿过玻璃,在他发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超古代某个清晨,他蹲在番茄藤旁,抬头问她“这个能结果吗”时的模样。“嗯,”她轻声说,“很久以前,有人送过我一朵。”
大古没再追问,只是拿起一块饼干,慢慢嚼着。窗外的天色暗下来,天文台的灯准时亮起,猎户座的星光落在他手边的星图上,和图鉴里的图案渐渐重合。
从那天起,大古成了花房的常客。有时是训练结束顺路来,带着一身阳光的味道;有时是休假日特意来,会帮她搬沉重的花肥,或是蹲在门口看蚂蚁搬家,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重要课题。
林晚星发现,他发呆时总爱望着猎户座的方向,手指会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什么,像在描摹某个模糊的轮廓。有次她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他猛地回神,耳根有点红:“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星空。”
林晚星看着他眼里的茫然,忽然明白,有些记忆就算被时光掩埋,也会变成刻在骨头上的印记,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露出痕迹。
这天傍晚,大古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蓝花。“巡逻时在山里看到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来,“觉得和你的‘转瞬’有点像。”
林晚星接过罐子,指尖触到那些干花时,忽然想起第一个百年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塞给她的晒干的小蓝花。三千万年的时光好像在这一刻折叠,过去与现在,隔着玻璃罐轻轻相碰。
“很漂亮,”她抬头朝他笑,“谢谢你,大古。”
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愣了愣,像是被什么击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林小姐,我总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了。”
她看着他眼里的困惑与熟悉,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就像三千万年前,在能量塔下,她第一次牵起他的手那样。
“或许吧,”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说不定,我们真的认识过。”
大古的指尖微微一颤,没有躲开。窗外的风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格外清亮,像时光终于叩响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自那天以后,大古来花房的次数愈发频繁。每次来,他总会带些小物件,有时是一本旧书,有时是从海边捡来的漂亮贝壳,林晚星也习惯了在烘焙时,多做一份他爱吃的点心。
平静的日子像花房里缓缓流淌的阳光,温暖又惬意。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这天,林晚星如往常一样在花房里整理花草,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突然,主持人神色凝重地报道:“今日凌晨,蒙古地区出现不明巨型生物,目前已造成部分地区建筑损坏,据目击者称,该生物体型庞大,疑似怪兽……”
林晚星手中的花剪“咔哒”一声掉落在地,她猛地看向电视屏幕,画面里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间,一道熟悉又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传来。这股波动,与超古代那些黑暗怪兽如出一辙。
同一时间,大古正在基地执行任务,听到怪兽出现的消息,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久远的记忆在挣扎着苏醒。
随着调查的深入,GUtS发现怪兽出现的位置,竟与古老文献中记载的神秘地点重合。他们顺着线索追踪,最终来到一片沙漠。在那里,一座被黄沙掩埋大半的金字塔若隐若现,和古籍中描述的“迪迦金字塔”一模一样。
大古和队员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金字塔,当他们踏入其中,三尊巨大的石像静静矗立在金字塔中,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就在众人惊叹之际,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哥尔赞与梅尔巴这两只怪兽破土而出,嘶吼着冲向金字塔,目标正是那三座巨人石像。
“不好,它们要摧毁石像!”大古大喊道。队员们立刻展开反击,可人类的武器在强大的怪兽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林晚星感应到那愈发强烈的能量波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她深知,这一切和三千万年前的那场灾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顾不上许多,锁上花房,朝着波动的源头奔去。
战斗愈发激烈,哥尔赞粗壮的尾巴横扫过来,一座巨人石像轰然倒塌。大古心急如焚,驾驶着飞燕一号试图阻止怪兽,却被梅尔巴发射的光束击中,飞机瞬间失控,朝着地面急速坠落。
生死瞬间,大古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花房里的温暖午后、林晚星温柔的笑容、还有那片他时常凝望的猎户座星空……紧接着,一道神秘的光从他体内涌出,带着熟悉又炽热的力量。大古化作一道光,融入了最后一座巨人石像。
刹那间,石像周身光芒大放,迪迦奥特曼在三千万年后,再次苏醒。他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磅礴的力量,与怪兽展开殊死搏斗。
林晚星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迪迦战斗的身影。她望着那道熟悉的动作,她确定,大古就是他,是那个跨越了三千万年时光,再次归来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