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风裹着栀子花香,漫进肖家别墅半开的落地窗。肖妤绯蜷在客厅的丝绒沙发里,指尖捏着本精装诗集,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反而黏着玄关方向。
“咔嗒”一声,门锁轻响。肖亦骁先一步跨进来,白色运动服沾着些薄汗,扬着嗓子喊:“妤绯,看我把谁给你拐来了!”
他身后跟着孟宴臣。
男人穿了件浅灰色定制t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块低调的百达翡丽。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把那双总是覆着层冷意的眼睛,染得柔和了些。他比肖亦骁高半头,肩背挺得笔直,走在铺着羊绒地毯的客厅里,连脚步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肖妤绯立刻放下书,起身时裙摆轻轻扫过沙发边角。她走到两人面前,仰头看孟宴臣,嘴角弯出个温顺的弧度:“孟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今年十四岁,身形还没长开,站在孟宴臣面前像株刚抽枝的白玉兰。头发乖乖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丝与年龄不符的、近乎贪婪的光——她盯着孟宴臣的喉结,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连他衬衫领口露出的那截锁骨,都没放过。
孟宴臣比她大四岁,此刻已经有了少年人的沉稳。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下肖妤绯的发顶,“跟亦骁出来玩,顺道来看看你。”
他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肖妤绯像被烫到似的,耳尖瞬间红了。她往后退了半步,假装去端茶几上的水果盘:“那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切水果。”
肖亦骁凑到孟宴臣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腰,压低声音笑:“看给我妹紧张的,你至于这么吓人吗?”
孟宴臣没说话,目光跟着肖妤绯的背影进了厨房。女孩系着白色的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动作轻柔地洗着草莓。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板上,像幅安静的画。
可孟宴臣总觉得,这幅画里藏着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刚才她看他的眼神,不像妹妹看哥哥,倒像……像某种小动物,盯着自己认定的猎物。
他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或许是他想多了,肖妤绯一直很乖,是肖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厨房门没关严,肖妤绯能听见外面两人的说话声。肖亦骁在聊他新开的酒吧,孟宴臣偶尔应一声,声音低沉悦耳。她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紧,刀刃划破了草莓的表皮,红色的汁液顺着刀尖滴落在案板上,像一点凝固的血。
她想起去年孟家的晚宴,付闻樱拉着许沁的手,笑着对众人说:“沁沁以后就是我们孟家的女儿,跟宴臣是兄妹,以后要互相照顾。”
那天孟宴臣站在许沁身边,没说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可肖妤绯却看得清清楚楚——许沁看孟宴臣的眼神,和她一样,藏着不该有的心思。
从那天起,肖妤绯就更黏孟宴臣了。她会找各种理由去孟家,会在孟宴臣放学时“恰巧”出现在他学校门口,会把自己画的画、写的诗,偷偷塞给他。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孟宴臣是她的。许沁不行,其他任何女生都不行。
她把切好的水果端出去,放在孟宴臣面前的茶几上,特意把最大的那颗草莓推到他手边:“孟哥哥,你吃这个。”
孟宴臣抬眸看她,女孩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期待。他拿起那颗草莓,放进嘴里,他点点头:“很甜,谢谢。”
肖妤绯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坐在孟宴臣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地听他们聊天,偶尔插一两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维持着“乖巧妹妹”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那团火,已经开始烧起来了。从她第一次见到孟宴臣开始,从她知道他是孟家的继承人,知道他会成为未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开始,这团火就没灭过。
她要等,等自己长大,等一个能把他彻底攥在手里的机会。
夕阳西下时,孟宴臣要走了。肖妤绯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坐进车里。车窗缓缓升起,孟宴臣的脸渐渐被玻璃挡住,最后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肖亦骁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么呢?以后想见他,哥带你去孟家不就行了?”
肖妤绯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肖亦骁,笑容依旧温顺:“哥,我只是觉得,孟哥哥真好。”
肖亦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发小。”
他没看见,肖妤绯垂下的眼眸里,那点温顺渐渐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孟宴臣是好,是很好。
而这么好的孟宴臣,只能是她肖妤绯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