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挂了肖亦骁的电话,指尖还在发颤,车窗外的霓虹晃得他眼睛发酸。没等他缓过神,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妈”字让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孟宴臣接起电话。
“宴臣,今晚回家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孟宴臣闭了闭眼:“没空,公司还有事。”
“再忙也得吃饭。”付闻樱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听说,燕城第一人民医院来了个姓肖的女医生,是从国外回来的?”
孟宴臣的心猛地一紧,原来她也知道了。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付闻樱的声音沉了沉,“我只是想提醒你,过去的事该放下了。你现在是孟氏集团的负责人,心思该放在事业上,而不是揪着过去不放。下周有个商业晚宴,李总他们都会去,他女儿刚回国,你们正好认识一下,对公司后续的合作也有好处。”
“妈!”孟宴臣打断她,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说过,我找肖妤绯一天,就不会碰别人;我找她一辈子,就等她一辈子。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也放过她?”
“我放过她?”付闻樱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当年她一声不吭地走,让你变成那个样子,我没去找她麻烦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她回来,你又要陷进去?孟宴臣,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您说了算!”孟宴臣的情绪彻底爆发,“当年如果不是您逼她,她会走吗?您拿着肖家的生意威胁她,让她离开我,您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五年,我找她找得快疯了,您却还在这儿说她配不上我!”
付闻樱被他的话戳中痛处,声音瞬间哑了:“我那是为了你好!孟家的未来不能毁在她手里!”
“为了我好?”孟宴臣苦笑,眼眶泛红,“您所谓的‘好’,就是让我活在无尽的等待里,就是让我看着自己爱的人消失五年,就是让我现在连问一句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妈,您从来都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付闻樱压抑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宴臣,我……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当年我也是急糊涂了,我没想到……”
“您没想到,您的‘为我好’,会把我逼到今天这个地步。”孟宴臣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失望,“妈,我不会去那个晚宴,也不会和任何人接触。肖妤绯的事,您别再管了。如果您还认我这个儿子,就尊重我的选择。”
说完,他没等付闻樱回应,便挂断了电话。车厢里再次陷入寂静,孟宴臣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孟宴臣本是来肖家找肖亦骁的——他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只有从肖亦骁这里才能撬开缺口。可刚走到肖家别墅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还夹杂着肖妤绯温柔的哄劝声。
他的脚步顿住,下意识地躲到了廊柱后。
“桉桉不哭了,好不好?”肖妤绯的声音带着心疼,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他们不懂事,我们桉桉不是没有爸爸,只是爸爸现在在忙很重要的事,等忙完了,就会来看桉桉了。”
“真的吗?”肖澜桉的哭声小了些,带着鼻音追问,“可是他们说,没有爸爸的孩子是没人要的……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肖妤绯的声音瞬间哽咽:“不是的,桉桉,爸爸从来没有不要我们。是妈妈……是妈妈还没准备好,没让爸爸知道你的存在。”
躲在暗处的孟宴臣浑身一震,指尖瞬间冰凉。他看着院子里的场景——肖妤绯蹲在地上,把一个穿着蓝色小熊外套的小男孩抱在怀里,那孩子的侧脸轮廓,竟和他小时候的照片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又带着倔强,和他如出一辙。
“桉桉……”孟宴臣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之前的疑惑突然有了答案。肖妤绯说孩子是“和别人的”,可这孩子的模样、她刚才的话,都在告诉他一个不敢置信的可能——这孩子,或许是他的。
他想起五年前肖妤绯离开的时间,想起她回国后刻意的躲避,想起肖亦骁的欲言又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这时,肖澜桉从肖妤绯怀里抬起头,抽了抽鼻子:“妈妈,那爸爸什么时候才会来?我想让他陪我搭积木,就像舅舅那样。”
肖妤绯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满是复杂:“很快的,等妈妈再准备一下……”
她的话没说完,肖亦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妤绯,桉桉,外面风大,快进来吧。”
肖妤绯应了一声,牵着肖澜桉的手往屋里走。路过廊柱时,肖澜桉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朝孟宴臣躲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妈妈,那里好像有个人。”
孟宴臣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肖妤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眼神瞬间警惕起来,拉着肖澜桉快步走进屋:“没有呀,桉桉看错了,快进来。”
直到屋门关上,孟宴臣才从廊柱后走出来。他看着紧闭的大门,脑海里全是肖澜桉的脸,还有肖妤绯刚才的话。他几乎可以肯定,肖澜桉就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