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绯月刚拎着包走出李心儿家单元楼，手机就收到一条杨锦荣的消息：“刚落地，在等车。”她指尖飞快回复“路上注意安全。”
“回来了？”杨锦荣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定位轨迹，红色标记清晰地圈出了酒吧地址和李心儿家的位置，甚至连她昨晚在吧台久坐、凌晨扶墙干呕的停留点都一目了然。
梁绯月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换鞋：“你……你怎么提前这么多回来？不是说晚上的机票吗？”
杨锦荣没回答，只是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的轨迹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瞬间缠住了梁绯月。她脸上嘴角的笑容僵在原地，刚才想好的所有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以为你只是在家闷得慌，却没想到，你所谓的‘在家’，是在酒吧跟人起冲突，是在别人家里宿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还没来得及藏好的连衣裙衣角上，“还有这个，也是‘在家’该穿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装的定位？”梁绯月的声音带被欺骗的愤怒。
杨锦荣收回手机，靠在沙发上，眼神冷了下来：“从你回国之后的第二天。我出差时叮嘱你注意安全，你却在酒吧跟人动手；我在外跑案子，你却在外面喝到吐。梁绯月，你到底把这个家，把我，当成了什么？”
梁绯月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如潮水般翻涌：“我把这里当成家，把你当丈夫，可你呢？你对我处处设防，还装定位监视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生活。”
杨锦荣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每“你的生活？就是半夜在酒吧买醉，跟人打架肆意妄为？”
梁绯月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直视杨锦荣的眼神。“我只是想放松一下而已，我你又真正关心过我吗？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却一直分房睡，你连听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杨锦荣的手猛地撑在墙上，将她困在怀中，脸凑得极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这就是你放纵的理由？”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从今天起，你别想再这样任性。”
梁绯月挣扎着，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攥住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放开我！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丈夫。”杨锦荣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上班，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梁绯月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可她偏不肯服软，仰头迎上杨锦荣的目光，眼底满是倔强：“凭什么？我有自己的自由，你没资格限制我！”
“资格？”杨锦荣嗤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痕，语气冷得像冰，“从你拿着结婚证住进这个家，从你在酒吧跟人动手、夜不归宿开始，你就该知道，你的自由需要有边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要么跟我去警署，要么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选一个。”
梁绯月咬着唇，没说话。她知道杨锦荣说到做到，可让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在他身边，她又不甘心。僵持间，杨锦荣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下属打来的，说军火案的嫌疑人有了新动向。他松开手，看了梁绯月一眼，语气带着警告：“我去处理案子，回来之前，你最好别想着出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梁绯月靠在墙上，手腕上的痛感还在，心里却又气又乱。她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那袋没吃完的草莓，突然想起昨晚在酒吧的冲动——要是没跟那些混混起冲突，要是没在李心儿家留宿，是不是就不会被杨锦荣抓住把柄？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服气。杨锦荣凭什么装定位监视她？这份婚姻里，他从来没给过她半分信任，现在却反过来限制她的自由。越想越气，她干脆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心儿的电话，把刚才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也太过分了！居然装定位！”李心儿在电话那头气得直咬牙，“绯月，你别听他的，他这是控制欲太强了！”
“可他说，要么跟他去警署，要么就不准出门……”梁绯月的声音低了些，“他现在在查案子，我要是真跑出去，他肯定会更生气。”
第二天一早，梁绯月被迫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套装，跟着杨锦荣去了警署。走进保安科杨锦荣的办公室时，所有警员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好奇、探究，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惊讶。
杨锦荣把她带到自己办公室旁边的一个空隔间，语气冷淡：“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也别打扰其他人工作。”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梁绯月坐在隔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偶尔有警员路过，都会偷偷朝她这边看一眼，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拿出手机，想跟李心儿聊天，却发现手机里的定位软件还没被删掉——杨锦荣显然还在监视她。
越想越气，她干脆站起身，悄悄走到杨锦荣办公室门口，想听听他在跟下属说什么。刚靠近，就听见杨锦荣的声音传来：“梁绯月那边，你们多盯着点，别让她在警署里乱逛。”
梁绯月心里一凉，原来他不仅监视她，还让下属盯着她。她转身想走，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抬头一看，是杨锦荣的下属，那个之前在商场跟她聊过天的警员。
“梁小姐，您没事吧？”警员有些尴尬地问。
梁绯月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就是随便逛逛。”
“杨sir吩咐过，让您在隔间待着……”警员的话没说完，就被杨锦荣的声音打断：“什么事？”
杨锦荣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看到梁绯月和警员站在一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梁绯月，我让你待在隔间里，你听不懂吗？”
梁绯月咬着唇，没说话。警员连忙解释：“杨sir，是我不小心撞到梁小姐，不关她的事。”
杨锦荣没理会警员，只是盯着梁绯月：“回去。”
梁绯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回了隔间。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待在隔间里，没再出去。直到下班，杨锦荣才走过来，冷冷地说：“走吧。”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沉默。梁绯月看着窗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从来都没信任过我？”
杨锦荣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看她：“信任是相互的。你先做到让我信任，我自然会信任你。”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信任？”梁绯月追问。
杨锦荣沉默了片刻，说：“安分守己，别再查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