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袁慎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文子端抱着文子虞,:“栩栩,别怕,太医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文子虞靠在他怀里:“三哥哥,我没事……别担心……”
没过多久,太医就赶来了。他为文子虞诊脉后,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郡主本就受了大寒,惊悸伤神,如今又动了气,导致气血逆乱,伤及肺腑。若想痊愈,需得好生静养,切不可再受任何刺激,否则有碍寿数。”
文子端连忙道:“太医,无论用什么药材,只要能治好栩栩……我都答应你!”
太医点了点头,提笔开了药方,叮嘱道:“这药方需得每日一剂,煎好后温服。另外,郡主身边需得有人时刻照看,不可让她再受任何惊吓和刺激。”
袁慎接过药方,对茯苓道:“快,按照药方去抓药,立刻煎好送来。”
茯苓应声而去。屋内,文子端抱着文子虞,凌不疑站在一旁,袁慎则守在床边,三人都沉默着,眼神里满是担忧。他们都知道,文子虞这一关,恐怕没那么容易过。
而此刻的皇宫里,三公主回到宫中后,越想越害怕,连忙去见了文帝。她添油加醋地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却隐瞒了自己刁难文子虞的事实,只说自己是去看望文子虞,没想到文子虞会突然吐血。
文帝听后,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知道文子虞身体虚弱,三公主素来与她不睦,如今文子虞吐血,定是三公主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当即下令,将三公主禁足在宫中,不得外出,又派了专人去郡主府探望文子虞,了解她的病情。
夜色渐深,郡主府内室的灯依旧亮着。文子虞喝了药后,渐渐睡了过去。文子端和凌不疑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屋外,袁慎则坐在床边,轻轻握着文子虞的手,眼神里满是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会守着她,直到她痊愈的那一天。
文子虞咳血之事,次日一早就传入了皇宫。文帝得知后,当即拍了御案,怒不可遏:“子鸢太不像话!栩栩病成那样,她不仅不体恤,还跑去恶语相向,简直岂有此理!”
越妃坐在一旁,脸色也十分难看。她素知三公主性子骄纵,又没有什么脑子。却没想到这次竟如此过分,伤及了文子虞的根本。“陛下,子鸢是该好好管教了。栩栩这孩子本就命苦,如今又遭此劫难,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越妃说着,眼眶便红了。
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对身边的内侍道:“传朕旨意,宣三公主即刻到宣政殿见朕!”
内侍领旨而去。不多时,三公主一进殿,见文帝脸色铁青,便知大事不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去打扰栩栩,可儿臣真的没想让她吐血啊……”
文帝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三公主吓得浑身发抖,哭着道:“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儿臣吧……”
“你可知错在何处?”文帝问道。
“儿臣不该去刁难栩栩,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让她咳血……”三公主哽咽着回答。
文帝摇了摇头:“你错的不止这些。你身为公主,理应端庄得体,却因私怨,对姐妹恶语相向,不顾皇家颜面,这才是你最大的错。”
他沉吟片刻,道:“朕罚你禁足于未央宫半年,每日抄写《孝经》,反思自己行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长乐宫半步!”
三公主不敢再多说,只能磕头谢恩。
内侍应声而去。文帝又看向越妃:“阿姮你派个人去郡主府,将朕的意思传达给栩栩,让她安心养病,朕定会为她做主。”
越妃点头应下,心里却依旧牵挂着文子虞的病情。
另一边程少商因上元夜推人落水之事,也终于被文帝召进了宫。
宣政殿内,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下方跪着三个人——程始,萧元漪以及他身后垂着头、却依旧难掩倔强的程少商。程少商虽心中忐忑,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不肯露出半分怯意。
“程始,”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上元夜西市湖边,你女儿程少商推云华郡主落水一事,你可知晓?”
程始连忙叩首,声音恭敬却难掩紧张:“臣……臣已知晓。臣得知此事后,已严加管教过少商,只是她性子执拗,还望陛下恕罪!”
“恕罪?”文帝冷笑一声,“云华郡主自幼体弱,经此一吓,高烧三日不退,醒后又被三公主刺激得咳血,太医说她肺腑已伤,若再受刺激,恐有性命之忧!你一句‘严加管教’,就能抵消她推人落水之过?”
程少商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服气:“陛下!裕昌郡主故意落水引凌将军相救,云华郡主知情不报,臣女只是看不惯她们的伎俩,才想给她一个教训,并非有意要伤害她!”
“教训?”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可知你的一个‘教训’,差点让云华郡主丢了性命?你父亲在战场上为家国浴血奋战,你却在京城仗着功臣之女的身份,肆意妄为,伤及皇家亲眷,你对得起程家的赫赫战功吗?”
程少商被文帝说得脸色发白,却依旧咬着牙,不肯认错:“陛下,臣女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裕昌郡主和云华郡主身为皇家贵女,却行此荒唐之事,难道不该受些教训吗?”
“教训?轮不到你给她们教训!你可知你这一推,不仅险些害了云华的性命,还损了皇家颜面!若今日不严惩你,日后还有谁会把皇家贵女放在眼里?”
“来人,传朕旨意!曲陵侯程始教女无方,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月!程少商目无尊卑,伤及郡主,杖责二十,禁足曲陵侯府半年,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程始脸色一变,连忙叩首:“陛下开恩!少商年幼无知,求陛下从轻发落!”
萧元漪也连忙跪下:“陛下,少商虽有错,却也是一时糊涂。还请陛下看在她年幼,且程家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文帝看向他,“若今日落水的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说‘从轻发落’吗?云华郡主是朕看着长大的,朕绝不会让她白白受此委屈!”
程始知道文帝心意已决,再求也无用,只能拉着还想争辩的程少商,一同叩首:“臣……臣遵旨。”
旨意宣读完毕,内侍便带着侍卫上前,将程少商带了下去。程始和萧元漪看着女儿的背影,眼底满是无奈和愧疚,却也只能起身,退出宣政殿。
而此时的郡主府内,文子虞正靠在床头休息。茯苓将文帝惩戒三公主和程少商的消息告诉了她,文子虞听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袁慎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陛下已经为你做主了,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