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小筑”的门铃在午后第三次响起时,夏琉正踮着脚整理顶层的书架。木质梯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伸手去够那本被压在最里面的《动物庄园》,浅棕色的长发滑落肩头,扫过沾着灰尘的书脊。
“抱歉,请问有人在吗?”门口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夏琉连忙从梯子上下来,转身时差点碰倒手边的琉璃花瓶——那是她从跳蚤市场淘来的,瓶身上刻着类似光之国图腾的纹路。
推开门,看到木之美站在雨幕里,浅蓝色的GUYS队服被雨水打湿,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米白色的毛绒玩偶,正是GUYS基地里那只用来模拟操控人造怪兽的“米克拉斯模型”。女孩的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的小兔子,鼻尖还沾着细密的水珠。
“木之美队员?”夏琉连忙侧身让她进来,转身去拿毛巾,“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木之美接过毛巾,却没有擦脸上的雨水,反而把脸埋进毛绒玩偶里,声音闷闷的:“夏琉小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暖黄的灯光洒在女孩颤抖的肩膀上,夏琉拉着她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泡了一杯热可可递过去:“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上午GUYS进行人造怪兽操控训练时,木之美负责操控米克拉斯对抗模拟怪兽。因为过度紧张,她不仅记错了米克拉斯的攻击指令,还在关键时刻按下了防御键,导致训练机被“击中”,甚至差点波及一旁的未来。龙队员虽然没有严厉批评,但那句“操控不是过家家,要对自己的指令负责”,像根刺扎在木之美心里。
“大家都能熟练操控各自的人造怪兽,只有我……连最基础的指令都记不住。”热可可的温度透过纸杯传来,木之美吸了吸鼻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玩偶的耳朵,“米克拉斯明明那么可爱,可我却把它‘害死’了,它会不会讨厌我啊?”
夏琉看着女孩认真的模样,想起自己刚到光之国时,第一次尝试与宇宙生物沟通,因为紧张说错了指令,导致那只温顺的星云兽受惊暴走。当时爱迪哥哥没有责怪她,只是蹲下来,指着星空说:“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的节奏,就像星星不会因为你喊它,就立刻眨眼睛。”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烫金封面的《小王子》,翻到画着狐狸的那一页,递给木之美:“你看,小王子想要驯服狐狸,狐狸告诉它‘你要永远为你驯服的东西负责’。但在此之前,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只是坐在草地上,看着对方。”
木之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书页上的文字。
“操控人造怪兽也是一样的呀。”夏琉坐在她身边,声音像羽毛般轻柔,“米克拉斯不是冰冷的机器,它能感受到你的情绪。你紧张的时候,它也会跟着不安;你相信它的时候,它才会愿意听从你的指令。”她顿了顿,指了指玩偶的胸口,“这里面装着的,不仅是程序,还有你对它的心意。”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书页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木之美抱着《小王子》,突然想起训练时米克拉斯的眼睛——那对用特殊材质做成的蓝色眼眸,在她按下错误指令时,似乎闪过一丝失落。
“夏琉小姐,谢谢你。”她擦干眼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雨后初绽的樱花,“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木之美离开时,夏琉把那本《小王子》送给了她,还在扉页上画了一只戴着GUYS徽章的小狐狸。看着女孩蹦蹦跳跳跑向公交站的背影,夏琉转身回到书架前,却发现刚才被碰倒的琉璃花瓶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白色的小雏菊——是木之美偷偷放在里面的。
而此时的GUYS训练场上,未来正蹲在地上,帮木之美调整训练机的参数。上午看到木之美哭着跑出基地,他心里一直很不安,特意去请教了哲平,学会了如何根据操控者的习惯调整指令灵敏度。
“未来,你说米克拉斯真的会原谅我吗?”木之美坐在驾驶座上,手指轻轻放在操控杆上,还是有些犹豫。
未来蹲在驾驶舱旁,仰起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真诚:“当然会。木之美你那么温柔,米克拉斯一定能感受到的。”他想起昨天夏琉对自己说的话,补充道,“就像……就像有人告诉你,犯错不可怕,重要的是愿意去弥补。”
木之美握着操控杆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键。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发出攻击指令,而是在心里默默对米克拉斯说:“对不起呀,之前让你受委屈了,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训练机屏幕上,米克拉斯的蓝色眼眸闪烁了一下,缓缓抬起前蹄,做出了防御的姿势——那是木之美最熟悉的一个指令,也是她第一次成功操控米克拉斯时的动作。
“成功了!未来,我成功了!”木之美激动地拍打着座椅,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
训练结束后,未来特意绕路去了“星尘小筑”。夏琉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一把碎钻。他推开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夏琉抬起头,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束刚摘的樱花,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这是给你的,谢谢你的好主意。”未来把樱花递到她面前,花瓣上还带着晨露,“以后如果我遇到训练难题,也可以来问你吗?”
夏琉接过樱花,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手心,心跳漏了一拍。她把花插进窗边的玻璃瓶里,轻声说:“当然可以,日比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