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妤在沈家的第一个清晨,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孤儿院的孩子了。枕头边的布娃娃安安静静地躺着,掉了耳朵的地方露出里面的棉絮,像一个无声的安慰。
她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楼下的花园里,园丁正在修剪草坪,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这和孤儿院清晨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陌生却又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气息。
“知妤,醒了吗?”门外传来沈夫人的声音。
沈知妤连忙应了一声:“醒了,妈妈。”她快速地穿上昨天沈夫人给她准备的新衣服,是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绣着小小的白色雏菊,很合身。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小小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只是那双眼睛,比同龄的孩子多了几分警惕和懂事。
打开房门,沈夫人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发箍:“来,妈妈给你梳个头发,一会儿要和皓明一起去学校报道。”
沈知妤乖乖地走到沈夫人面前,低下头,让她给自己梳头发。沈夫人的手法很轻柔,梳子划过发丝时,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知妤的头发真软,和你姑姑一样。”沈夫人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沈知妤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留在沈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长得像那位早逝的姑姑。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乖乖听话,不能让沈夫人失望,更不能给他们赶走自己的机会。
梳好头发,沈夫人把粉色发箍戴在她头上,然后拉着她的手下楼。餐厅里,沈父和沈皓明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沈父正在看报纸,沈皓明则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面包,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她一眼,眼神里依旧带着排斥。
“知妤来了,快坐下吃饭。”沈父放下报纸,对她点了点头,语气比昨天温和了一些。
沈知妤走到沈皓明旁边的座位坐下,沈皓明却像是被烫到一样,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距离。沈知妤的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却还是装作没看见,拿起面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皓明,今天你带知妤去学校,要好好照顾她,不许欺负妹妹。”沈夫人对沈皓明说。
沈皓明抬起头,皱着眉头:“我才不要带她去,她自己不会走吗?”
“皓明!”沈父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威严,“怎么跟妈妈说话呢?知妤是你的妹妹,你就应该照顾她。”
沈皓明不敢再反驳,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面包。
吃完饭,沈皓明背着书包,率先走出了家门。沈知妤跟在沈夫人后面,手里拿着新的书包,里面装着沈夫人给她准备的文具和课本。“别担心,皓明就是嘴硬,他人不坏。”沈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或者回家告诉爸爸妈妈。”
沈知妤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妈妈”,然后便追着沈皓明的身影跑了出去。
沈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沈皓明走在前面,故意加快脚步,不给沈知妤跟上的机会。沈知妤紧紧地跟在后面,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孤单。
到了学校门口,沈皓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沈知妤:“你记住,在学校里,不许告诉别人你是我妹妹,也不许跟着我,听到没有?”
沈知妤愣了一下,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点了点头:“听到了。”
沈皓明满意地转身,走进了学校。沈知妤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里,心里有些难过。她攥紧了书包带,深吸一口气,也走进了学校。
班主任把沈知妤带到教室里,向同学们介绍她:“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沈知妤,大家要好好和她相处。”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她,沈知妤紧张地低下了头。班主任把她安排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她放下书包,拿出课本,假装认真地看书,其实心里却很不安。
下课的时候,有几个女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笑着说:“沈知妤,你是从哪里转来的呀?”
沈知妤抬起头,小声说:“我之前在孤儿院,现在被收养了。”
听到“孤儿院”三个字,那几个女生的眼神变了变,其中一个女生不屑地说:“原来是孤儿院来的,怪不得穿得这么土。”
沈知妤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不敢说话。就在这时,一个男生走了过来,是沈皓明。他皱着眉头,对那几个女生说:“你们别欺负她。”
那几个女生看到沈皓明,都吓得不敢说话了。沈皓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仅成绩好,家世也好,没人敢惹他。
沈皓明走到沈知妤面前,冷冷地说:“跟我来。”
沈知妤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跟着他走出了教室。他们来到学校的后花园,沈皓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警告你,别以为我刚才是在帮你,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我们沈家的闲话。”
沈知妤点了点头:“谢谢你,哥哥。”
“不许叫我哥哥!”沈皓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再说一遍,在学校里,我们不认识。”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沈知妤一个人站在原地。
沈知妤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她必须学会坚强,不能轻易流泪。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知妤渐渐适应了在沈家的生活。她很懂事,每天早上都会早早地起床,和沈母学习礼仪 ,沈父谈生意的时候,她会安静地坐在旁边,端茶倒水,从不打扰。沈母很喜欢她,经常在沈父面前夸她懂事。
沈皓明却还是对她很冷淡,甚至经常故意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