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画廊的门时,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在画架上。林超成背对着她,手里握着画笔,画布上已经勾勒出她的轮廓——是她昨夜缩在被子里的模样。
林杨漪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画布上,又看向他:“你为什么又画我?”
林超成 回过头,手里还握着画笔“因为以前画的那些……太乱了,只有画你的时候,能静下来。”
杨漪走到画架旁,看着画布上的自己:“林超成,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林超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走到画室角落的沙发上坐下,示意杨漪也坐。待杨漪坐下后,他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听好了。杨雪的那家宠物店,其实是我分销毒品的一个地点,狗粮里掺了毒品。那些宠物也是,被毒品喂食过。”
杨漪瞳孔微微一缩:“你是毒贩?”
林超成靠在沙发上:“确切的说,我是一名‘出色的商人’。”
“你知道毒品害死多少人吗?”杨漪见过太多因毒品家破人亡的家庭,也见过毒贩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些卧底的警察。
“我供毒品给吸毒的人,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况且我没有拿枪指着他们的头,逼他们吸,他们自愿的。”林超成摊了摊手,“毒品生意就算我不做,也会有人来做,恰恰我能做的更好,我为什么不做?”
“这么说,你手上一定沾染了不少的血,而你一直在为你的所作所为而狡辩。”杨漪脑海里闪过那些牺牲的战友,还有失去的孩子——若不是他做毒品生意,她也不会奉命潜伏到他身边,仇家也不会找上门,她孩子也不会离开。
林超成皱眉,像是不理解她的激动:“我不是在狡辩,毒品源源不断的在生产。你我都控制不了。我只是发现了‘商机’而已。”
“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毒品害死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不值得你同情,吸毒的人早晚会死。”我只是对他们的钱感兴趣。”
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杨漪恨透了这些视生命如草芥的毒贩。
林超成却突然走近:“卖刀的人不会因为顾客买刀杀人,从而感到内疚,我也一样。这跟人性无关。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就不怕哪一天警察抓到证据把你……”杨漪目光扫过画架旁的铅笔,随手拿起一支,铅笔尖抵在了林超成的脖子上,“而且……你想过这种死法吗?”
林超成的瞳孔缩了缩,却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前倾了些,让脖子离笔尖更近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灼热:“我死于你手,便是享受。”
“你真是个疯子。”杨漪咬牙说道,指尖却微微用力,铅笔尖已经刺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珠。
“阿漪,别闹了,铅笔尖太尖,会划伤你。”
“怎么,真想杀我?”
杨漪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铅笔尖嵌入皮肤的刺痛让林超成的呼吸微顿,可他眼底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杀了我,你以为能走得出这画廊?你前脚动手,后脚你就会来陪我。”
她猛地抽回手,将铅笔扔在画架旁。
林超成拿起纸巾擦了擦脖颈上的血迹,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生气了?”见她不答,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过段时间我带你回香港,见一个长辈。除了你,我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些。”
“你既然是做这个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怕你报警?”林超成打断她,“阿漪,你要是想报警,早就报了,不会等到现在。况且,你现在是我林超成的妻子,我出事了,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你威胁我?”
“威胁?阿漪,我只是在说事实。你想想,这一年多你住在我这里,吃的用的哪一样没沾过我的名字?就算警察来了,你说你是被迫的,谁会信?”
“等我,找到我的亲侄女, 我就带你和她回香港见长辈,他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就不能……不做这些了吗?”
“不做这些?阿漪,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吗?我从小就是孤儿,生下来没见过亲爹妈的面,是干爹把我养大的。他教我怎么活下去,教我怎么在暗处藏好自己,也教我……怎么把这些‘货’卖得更远。”
“你干爹是谁?”
“罗智成!”
罗智成,这个在境外卧底档案里被红笔圈出的大毒枭,竟和林超成有这样深的渊源。“那你……就没想过离开他,过点不一样的日子?”
“离开?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从他把我带回那个地方开始,我就没的选了。”他没说,那些年非人的训练、日复一日的摧残,早就把“回头”两个字从他的人生里抹掉了。
杨漪正想再问些什么,林超成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不过你放心,等我找到我那亲侄女丫丫,就带你回香港见我义父黎元泰。他是我妈师傅,待我像亲儿子一样,他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昨夜蝎虎撞见邪龙的车驶向城郊废弃仓库,今早便听闻妮子的下落——人已经没了,连尸首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他犹豫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在林超成要回家时拦住了他。
“成哥,我能问你件事儿吗?”蝎虎不敢抬眼直视林超成。
林超成正画着素描画,闻言抬眸看他:“说。”
“如果……嫂子是警察,”蝎虎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你也会,杀了她吗?”
“不该问的别问。”说完便绕过蝎虎往客厅走,留下蝎虎僵在原地。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每次刚冒头,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