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杨漪的伤口渐渐愈合,脚踝的酸痛消退,可公寓里的气氛却愈发沉闷。
以往偶尔会在她面前提及“货”的分销、渠道的事,如今却绝口不提。每次邪龙、蝎虎来汇报工作,他都会刻意避开她,要么让她去陪丫丫,要么干脆让她回卧室待着。
这天傍晚,杨漪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客厅,正听见林超成低声吩咐邪龙:“这批货先压在老地方,等风声过了再动,杨雪那边还没查到踪迹,别出岔子。”见她进来,话音骤然停住,话题瞬间转到了无关紧要的话题上。。
杨漪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你们聊正事呢?那我带丫丫去楼上画画。”
“嗯”
等杨漪带着丫丫上楼,邪龙才压低声音:“成哥,您这阵子对嫂子也太小心了,她毕竟……”
“小心点总没错。杨雪跑了,我们不能不防。虽然没看出她和杨雪有联系,但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货’的事上,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楼上卧室里,杨漪哄睡了丫丫,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灯渐次远去。她清楚林超成的防备,自从杨雪撤离后,他对“货”的事愈发谨慎,连一丝口风都不肯泄露。这意味着,她想要拿到核心的分销网络和藏匿点信息,难如登天。
她悄悄用手机给陈杰辉发消息:“林超成最近对我戒心很重,根本不提及‘货’的事,我没办法拿到具体的交易信息。”
“别急,杨雪的撤离让他暂时放松了对你的警惕,但他本性多疑,肯定还在观察你。你先稳住,别露出破绽,等时机成熟再说。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两周后的清晨。杨漪扶着洗手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涌上来,她弯着腰干呕,脸色苍白得像纸。冷水扑在脸上,才勉强压下那股眩晕,可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一个让她心惊的念头——这个月的经期,已经推迟了十多天。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眼底的疲惫,第一个孩子没了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画廊里的爆炸声、浑身的血迹、林超成抱着她时慌乱的眼神……可如今,第二个孩子竟不期而至。
如今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
“可能是昨晚吹了风,有点不舒服。”杨漪避开他的目光,端起一杯温水,她努力挤出一个浅淡的笑,走到丫丫身边,“丫丫快吃,等会儿阿姨带你去公园玩。”
一整天,杨漪都心神不宁。直到傍晚,她借口去药店买感冒药,才悄悄买了一支验孕棒。回到公寓,趁林超成在书房打电话,她躲进卫生间,看着验孕棒上渐渐浮现的两条红杠,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怀孕,是真的。
她靠在门板上,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她睁开眼,这个孩子,她必须留下。不仅要留下,还要用这个孩子,拿到林超成贩毒网络的核心证据。
晚饭时,林超成察觉到她的反常,放下筷子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
“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她不敢现在说,林超成的戒心未消,贸然提及,反而会让他怀疑这是她的又一场“算计”。
夜里,她躺在床上,身旁的林超成已经熟睡,呼吸均匀。
第二天,她借口身体不适,去医院做了检查。拿到孕检报告的那一刻,医生:“恭喜你,怀孕六周了,注意多休息,别累着。”
“可以拿掉这个孩子吗?”
医生:“根据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不能拿到这个孩子的,你的子宫壁薄,拿了这个孩子,你可能以后再也怀不了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没事。”
杨漪拿着那份报告,走出医院。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陈杰辉发了消息:“我怀孕了,是林超成的孩子……”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陈杰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杨漪,你现在必须冷静。这个孩子是把双刃剑,你要想清楚,是否要继续留在林超成身边。如果现在申请撤离,我们可以安排你立刻离开。”
“我不撤离。”杨漪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等拿到他的贩毒网络证据,我会带着丫丫和孩子一起走。”
“好,我相信你。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
挂了电话,杨漪将孕检报告藏进包里,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公寓的方向。
回到公寓时,丫丫正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做作业,林超成坐在沙发上陪着丫丫,听到开门声,抬眼看向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贫血,让多补补。”杨漪将包放在玄关柜上,快步走向厨房,“我去给丫丫煮点红枣粥。”
“不用忙了。”林超成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回沙发坐下,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这几天总看你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天气转凉了,有点没精神。放心,我没事的。”
林超成盯着她看了片刻,没再追问,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别硬撑。”
“嗯。”杨漪轻轻点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却刻意保持着一丝距离,没有像往常一样完全依偎过去。
夜里,林超成洗完澡出来,见杨漪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她伸手想从身后抱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我有点累了,想早点睡。”
林超成的动作顿住,他沉默了一会,终究没有勉强,只是躺在她身边,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的疑虑越来越深。她的抗拒太过明显,绝不是“累了”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杨漪的抗拒愈发明显。林超成想牵她的手,她会借口去拿东西避开;他想靠近她说话,她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甚至连一起吃饭时,她都刻意坐在离他稍远的位置。
这天,邪龙来汇报工作,恰好看到林超成想揽杨漪的肩,却被她侧身躲开。等杨漪带着丫丫上楼后,邪龙才压低声音:“成哥,嫂子最近好像……在躲着您?”
“我看出来了。”他想起杨漪这些天的反常,想起她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她该不会是和杨雪还有联系,想趁机离开他吧?
“要不要我去查查她最近的行踪?除了去医院看医生,她还去过什么地方?”邪龙低声问。
“不用。她现在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不了。况且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