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漪握着手机,突然翻身坐起,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寂静的街道。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唐嘉端着一杯温牛奶站在门口,看到她站在窗边。
唐嘉:“还没睡?在想什么?”
唐漪转过身,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二姐,你怎么还没睡?”
“看你房间灯还亮着,给你热了杯牛奶。”唐嘉走进来,把牛奶递给她,“是不是和韩烈吵架了?”
“没有,我们很好。”唐漪接过牛奶,“二姐,如果你亲生父母突然找过来,说身体不好想见你,你会去吗?”
唐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她走到唐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漪,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其实,去不去都没有对错,关键看你自己心里怎么想。如果你想去,就去看看,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如果你不想去,也不用勉强自己,你的感受最重要。”
“我知道了,二姐。”唐漪喝完牛奶,把杯子递给唐嘉,“谢谢你。我想再好好想想。”
唐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唐漪被手机铃声吵醒。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江夫人亲自打来的。
“阿漪,我是妈妈……”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却带着明显的虚弱,“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们,怪我们当年没有看好你。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自责。现在我身体不好,医生说……说时间不多了,我只想看看你,哪怕只是一眼,我也能安心了。”
唐漪虽然她对这位亲生母亲没有感情,但“时间不多了”这几个字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她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妥协了:“地址发我吧。”
上午十点,唐漪按照地址来到了江家别墅。别墅很大,装修得豪华而冷清。一个穿着佣人服装的阿姨把她领进客厅,江夫人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江夫人看起来比唐漪想象中要憔悴得多,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了些许花白。看到唐漪进来,她激动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阿漪……你终于来了。”
唐漪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只有一种陌生的疏离感。
“坐吧。”江夫人擦干眼泪,示意唐漪坐下。
佣人端来一杯水,唐漪没有碰。
“阿漪,这些年,妈妈真的很想你。”江夫人看着唐漪,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思念,“当年你被抱走,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时疏忽,你也不会……”
“过去的事,不用说了。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江夫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唐漪会是这种态度。她叹了口气:“阿漪,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以后,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
“不用了。”唐漪站起身,“我在唐家过得很好,有爸爸妈妈,有姐姐。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如果你只是想见我一面,那现在你见到了,我该走了。”
江夫人:“你是江家的女儿,就应该回到江家,享受你应有的一切。妈妈真的很想弥补你。你以后就回江家来吧,妈妈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不必了。”唐漪转身就要走,“我在唐家过得很好。”
“阿漪,你等等!”江夫人叫住她,从旁边的盒里拿出一个手镯,“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是我当年给你准备的满月礼,一直没机会送给你。同时这也是江家的传家宝,你一定要收下。”
唐漪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小巧的银镯子,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
就在这时,江聿庭从楼上走了下来:“阿漪,妈妈也是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唐漪看着江聿庭,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江夫人,心里犹豫了。
江聿庭站在楼梯口看着她,而江夫人眼神里满是期盼与忐忑。
“这镯子……既然是当年准备的,或许它本该属于江家的女儿,但我现在姓唐。”
江夫人眼眶又红了:“阿漪,姓氏只是一个符号,你身体里流着的是江家的血啊。这镯子是江家女儿的信物,从你出生那天起,它就该是你的。”
江聿庭走过来,从江夫人手里接过盒子,递到唐漪面前:“先收下吧,算是给妈妈一个安慰。你要是不想留着,以后怎样处理都好。”
“我收下,但不是因为它江家的信物,只是……”她终究没说下去。
最终,她把盒子放进了随身的包里,没有说话,转身走向门口。
“阿漪!”江夫人急忙叫住她,“下周末是我的生日,你……你能来吗?我只想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唐漪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江家别墅里,江夫人看着空荡的门口,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江聿庭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瑾娴,别急,慢慢来,我相信,阿漪会接受我们的。”
江夫人接过水杯,叹了口气:“我怕……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