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时,马文才正坐在桌前擦拭弓箭,听到动静,抬眼看向谢璃,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她松散的发带,方才出门时束得整齐的长发,此刻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颈间,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柔和。
马文才:“谢兄,这一下午去哪了?”
谢璃:“出去散心。”
谢璃开始整理衣衫。方才在湖边解开的束发带还握在手中,她正欲重新束发,马文才却忽然绕到了面前。
“谢兄这发带,倒是别致。”马文才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丝带,那是一条绣着淡兰花纹的锦带,绝非男子常用之物。
谢璃迅速将丝带藏到身后:“不过是寻常之物,文才兄未免太过关注了。”
马文才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他向前一步,逼近谢璃:“寻常之物?谢兄若是不介意,不如让我瞧瞧?”
“你别过分!”谢璃后退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床榻,惊呼一声便要摔倒。马文才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入手的触感柔软纤细,与想象中男子的硬朗截然不同,鼻尖萦绕的兰香愈发清晰。马文才的身体瞬间僵住,低头看着怀中惊慌失措的“少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谢璃也愣住了,感受着腰间温热的手掌,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猛地推开马文才:“马文才,你放肆!”
马文才收回手,心中竟掠过一丝慌乱,嘴上却依旧强硬:“不过是扶你一把,谢兄何必如此大反应?”
谢璃:“扶人?马文才,你分明是故意的!”
马文才:“故意?谢兄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不过是怕你摔着,好心扶一把罢了。”
谢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方才那一下,定然让马文才更加怀疑。与其继续争辩,不如先避开这个话题。她转身拿起桌上的书册,故作镇定地说:“我累了,要歇息了。文才兄自便。”
说着,她便要绕过马文才走向床榻。可马文才却再次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谢兄,你还没回答我,你手中的发带,为何是女子常用的绣花纹样?”
谢璃:“马文才,我用什么发带,与你何干?你若再这般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马文才:“不客气?谢兄打算如何对我不客气?”
“你!”谢璃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时气急,抬手便要打他。可马文才早有防备,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入手的肌肤细腻光滑,与男子的粗糙截然不同。
谢璃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如果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好了,这不过是家中小妹所绣,我因思念亲人,所以才用这个发带。马文才,你还不放开我!两个大男子之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两人拉扯间,谢璃脚下一滑,再次朝着床榻倒去。这一次,马文才没有再伸手扶她,而是跟着她一同倒了下去。谢璃摔在柔软的被褥上,马文才则压在了她的身上。
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闪过一丝慌乱与异样。
“马文才……你……”谢璃的心跳得飞快,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梁山伯的声音:“谢兄,你在吗?山长让我来叫你,说你的哥哥来看你了。”
两人同时回过神来,马文才迅速从谢璃身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谢璃也连忙坐起身,慌乱地拢了拢头发,不想再看马文才。
谢璃“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马文才,刚才的事,你给我忘了!”
马文才正整理着衣襟,闻言动作一顿,“忘了?谢兄指的是哪件事?是你撞进我怀里,还是……我们一同摔在床榻上?”
谢璃:“你……我不管你指的是哪件!总之,今日之事,不许你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许你再回想!否则……”
马文才心中那股异样的情愫再次翻涌。他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微微俯身,凑近谢璃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否则怎样?谢兄要像上次那样,还是……像方才那样,再摔一次?”
谢璃:“马文才,你别得寸进尺!你若是敢把今日的事说出去,或是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定不饶你!”
马文才:“不饶我?谢兄,你究竟在怕什么?”
谢璃:“我没什么好怕的!总之,你若敢提今日之事,我便……我便写信告诉家兄,你对我图谋不轨!”
这话说出口,连谢璃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可此刻,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马文才:“图谋不轨?谢兄,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好,我答应你,今日之事,我暂且不提。”
谢璃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马文才却话锋一转:“不过,谢兄也需答应我一件事。”
谢璃:“你说!”
马文才“日后在寝室,你需听我吩咐。比如,帮我研墨、整理书册。毕竟,我可是帮你保守秘密的人,你总该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谢璃:“休想,我大不了离开尼山书院。”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梁山伯的催促声:“谢兄,你快些啊,山长还在等着呢!”
“来了!”谢璃连忙应道,拿起桌上的书册,快步朝着门外走去,不愿再与马文才多待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