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天快亮时,马文才的烧终于退了些。谢璃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着了,额前的碎发垂落,蹭到他的手背。
马文才喉结滚动,伸手想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刚要触碰到,谢璃却忽然醒了。
谢璃:“你醒了?烧退了便好,我去叫马统端早膳来。”
马文才:“不必。谢璃,昨夜我说的话,并非胡言。”
谢璃脚步一顿,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文才兄大病初愈,还是先养好身体为好。”
“我等不了了。”马文才撑着身子坐起,被褥滑落,露出苍白却挺拔的肩背,“自书院初见,我便知你与旁人不同。我马文才想要的,从来都会争到底,对你,亦是如此。
谢璃:“文才兄,你的心意我懂,但家中规矩森严,且我……”
马文才:“规矩?我马文才做事,从来只问心意,不问规矩。”
谢璃:“你胡闹!”
马文才:“我从未如此清醒过。谢璃,从你替我……从你昨夜守着我一夜……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半分不一样?”
谢璃:“你刚醒,好好休息。”说完,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
刚走到书斋,就见祝英台红着眼眶跑来,身后跟着几个神色严肃的仆从。“
祝英台:谢姐姐!我娘……我娘知道我和山伯的事了,要带我回家!”
谢璃:“别急,或许只是误会。”
祝英台“不是误会!我娘说,若我不跟他们走,就派人来抓山伯!谢姐姐,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谢璃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想起昨夜马文才的话,又想起梁山伯憨厚的笑脸。她抬手擦去祝英台的眼泪:“英台,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在书院后院赏梅?那些梅花生在寒风里,越是冷,开得越艳。”
祝英台愣愣地点头。
谢璃:“若真心相爱,便要像梅一样,经得起风雪。你先跟他们回去,稳住你娘。我待会就给父亲修书一封,举荐山伯让父亲给山伯一个官职。山伯品学兼优,我相信山伯以后,一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们。”
祝英台:“多谢,谢姐姐。”
仆从催得紧,祝英台最后看了一眼书院的方向,跟着他们离开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马文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上只披了件薄衫。“你要帮他们?”
谢璃:“他们两情相悦,不该被辜负。”
马文才:“那我们呢?谢璃,你也要让我像梁山伯等祝英台一样,一直等下去吗?”
谢璃刚要开口,就见梁山伯气喘吁吁地跑来,看到谢璃,急忙问道:“谢兄,英台呢?英台她走了吗?”
谢璃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山伯,你听我说……”
几日后,梁山伯果然如谢璃所说,开始发奋苦读,案头的烛火常常燃到深夜。谢璃则趁着休沐回了趟京城,将祝英台与梁山伯的事告知父亲谢安,又力荐梁山伯的才学品性。
谢安:“你这孩子,向来不爱管这些儿女情长,今日倒是为同窗上心了。”
谢璃:“父亲,他们是真心相爱,不该被门第所困。梁山伯虽出身寒门,却有……若能得您举荐,必能有所作为。”
谢安:“既如此,我便给吏部写封信,让他先去扬州府任个推官。只是祝英台那边,祝家向来看重门第,怕是没那么容易松口。”
“女儿自有办法。”谢璃心中已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