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达的周岁宴设在帕拉吞府的花园里,园丁们将玫瑰丛修剪成规整的圆形,“卡罗拉”的艳红与“白雪山”的素净相互映衬,空气中浮动着茉莉与檀香的混合香气。宾客们身着华服陆续抵达,他们交谈时里面夹杂着泰语与英语。
童帕拉抱着阿南达站在客厅门口迎客,今日她穿了一身月白色泰式长裙,裙子上绣牡丹纹样,腰间系着一条正红色腰带,恰好衬出怀中阿南达绯红的小脸蛋。小家伙穿着绣满金线的小褂子,手里攥着一个象牙雕的小拨浪鼓,时不时咿呀一声,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往来的人群。
“童帕拉夫人,许久不见。”迪拉卢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童帕拉转过身:“王,阿南达,快跟王问好。”她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孩子,阿南达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迪拉卢王:“小家伙又长壮了,上次见他还是襁褓里的小不点。”他的目光落在童帕拉身上,“府中事务繁杂,夫人还能将宴会打理得如此周全,实在难得。”
童帕拉:“不过是些琐碎小事,多亏了管家和下人们得力。王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去花园里的凉亭稍作歇息,那里备了冰镇的莲雾汁。”
迪拉卢王点头应允,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童帕拉,才转身走向花园。
花园角落的秋千旁,那林正扒着栏杆看侍女们摆放点心。他比去年又长高了些,穿着藏蓝色小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脸上还带着孩童的稚气。拉瑟那班伯爵站在一旁与人交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儿子,眼中满是宠溺。
“那林!”童帕拉远远喊道。
那林回过头,看到童帕拉抱着阿南达走来,立刻兴奋地跑过去:“夫人!阿南达今天好可爱!”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阿南达的小手,“你看,我带了礼物给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老虎,“是我跟府里的木匠师傅学做的,虽然不太好看,但它不会咬人哦。”
童帕拉:“那林有心了,阿南达肯定会喜欢的。你今年十岁了吧?听说在学堂里很用功。”
“嗯!先生说我算术进步很快!”那林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我还画了新的玫瑰,这次是粉色的‘粉扇’,下次画好了带给夫人看。”
“好啊,我等着。”童帕拉揉了揉他的头发,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尤德的姐妹帕咏带着帕云几人走了过来。帕咏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长裙,脸上却没什么笑意,目光扫过那林时,带着几分不屑:“不过是个外人,倒跟她亲近得很。”
那林被她的语气吓得往后缩了缩,紧紧拉住了童帕拉的衣角。
童帕拉:“那林是拉瑟那班伯爵的儿子,是府里的贵客。姐姐这话,怕是不妥。”
帕咏“贵客?”她的目光落在阿南达身上,语气愈发刻薄,“再说,有些人自己来历不明,教出来的孩子……”
“帕咏!”尤德的声音陡然响起,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帕咏,“今日是阿南达的周岁宴,你若是来闹事,就立刻离开!”
帕咏被他吼得一哆嗦,却依旧不服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护着这个女人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让整个帕拉吞府都跟着她蒙羞?”
“够了!”尤德上前一步,将童帕拉和阿南达护在身后,“童帕拉是我的妻子,是阿南达的母亲,更是帕拉吞府的主母!谁再敢对她不敬,就别怪我不客气!”帕咏几人被他震慑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拉瑟那班伯爵也走了过来:“尤德,今日是好日子,何必动气。那林是我的儿子,我拉瑟那班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帕咏见伯爵开口,气焰顿时消了大半,狠狠瞪了童帕拉一眼,转身带着姐妹几人悻悻离开。
花园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童帕拉却:“尤德哥,别生气,今日是阿南达的好日子,别让她们坏了兴致。”她转过身,对着那林温柔一笑,“那林,别怕,有夫人在。”
那林点了点头,却还是紧紧挨着她。迪拉卢王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童帕拉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宴会过半,到了抓周的环节。侍女们在铺着红绒布的桌子上摆上了笔墨纸砚、金银珠宝、算盘、小剑、听诊器等物件。宾客们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阿南达。
尤德抱着阿南达走到桌边,笑着说:“我的小宝贝,选一个吧。”
阿南达睁着大眼睛,看了看这个,又摸了摸那个,最后伸出小手,一把抓起了那支羽毛笔,还得意地挥舞了两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来阿南达以后要当文人墨客啊。”宾客们纷纷笑着说道,尤德也笑得合不拢嘴,拍了一下阿南达的小屁股,伸手抱起儿子:“不管以后做什么,只要他健康快乐就好。”
宴会结束后,宾客们陆续散去。童帕拉让芙蓉抱着已经睡着的阿南达回到阿南达的房间。
而她和尤德回到了两人的房间。
尤德:“童,今天辛苦了。”
童帕拉靠在他怀里,:“尤德哥,不辛苦………”
回到家,迪拉卢王坐在书房里上,回想着宴会上的种种。童帕拉的从容、那林对她的亲近、尤德对她的信任,还有她眼中那藏不住的野心,都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他拿起桌面上的笔记本,在纸上写下:“童帕拉,如玫瑰般美丽,亦如玫瑰般带刺。写完后,他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曼谷的夜景,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而那林在回家的路上,还兴奋地跟父亲说着宴会上的事:“父亲,夫人说我的木马雕得很好,阿南达很喜欢!以后我还要学更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