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德的彻底沉沦是从一场朋友的生日聚会后开始的。那天他带着一身酒气深夜归来,童帕拉穿着素净的寝衣守在床边。
这两年来尤德最近越来越离不开那些所谓的“补药”,起初是听信了游方郎中的话,说能强身健体,后来竟渐渐成瘾,每日都要让管家去黑市上搜罗。童帕拉起初还劝过两句,见他不听,便索性“顺从”了,只是每日熬制补药时,总会悄悄兑上些安神的草药。
童帕拉:“尤德哥,怎么喝了这么多?身子哪里受得住。”转身端来早已备好的醒酒汤,汤匙轻轻递到他唇边。尤德迷迷糊糊地喝下。
尤德:“还是童帕拉疼我,”他含混地嘟囔着,攥住她的手往怀里带,“那些人……只会灌我酒,哪像你……这东西喝了也没用……还不如让我快活些……”
从那以后,尤德对酒色的沉迷愈发不可收拾。他常常流连于曼谷的风月场所,有时甚至彻夜不归,府里的账本被扔在书房积了灰,管事们来请示事务,也总被他一句“让夫人定夺”打发过去。童帕拉表面上依旧温婉贤淑,每日清晨会亲自去尤德的房间收拾,将他散落在床榻边的酒壶一一归置妥当,偶尔还会劝一句:“尤德哥,少喝点吧,仔细伤了肝脾。”
“夫人,”门外传来侍女芙蓉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阿南达小少爷醒了,哭着要找您。”
童帕拉:“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走进阿南达的房间时,小家伙正坐在摇篮里,揉着圆溜溜的眼睛抽噎。看到童帕拉,他立刻伸出小胳膊,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母亲”。
童帕拉抱起他,在他柔软的小脸上亲了亲,轻声哄道:“阿南达乖,母亲在呢。”她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目光落在摇篮边那只木雕小老虎上——那是那林送的礼物,阿南达每晚都要抱着才能睡着。
“夫人,”芙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天下午,尤德老爷的朋友又来了,说是要请老爷去城外的别院‘散心’,老爷……已经答应了。”
童帕拉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满,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些安神的香包,放在老爷的书房和卧室里,就说……是为了让他睡得安稳些……”
与此同时,迪拉卢王的书房里,灯光依旧亮着。他的贴身侍卫单膝跪地,低声汇报着从帕拉吞府传来的消息:“王,尤德老爷今日又去了外戚的别院,深夜才归,回来时已经步履蹒跚。而童帕拉夫人依旧每日为他熬药,府中大小事务,如今几乎都由她一手打理。”
而此时的那林,还在家中兴奋地向父亲展示着他为阿南达雕的第二个木雕——一只小小的大象。“父亲,你看,这次我雕得比上次好多了!下次去帕拉吞府,我要送给阿南达!”
拉瑟那班伯爵:“那林,以后去帕拉吞府,要多听夫人的话,少说话,知道吗?”
那林:“我知道了,父亲。我会好好听夫人的话,保护好夫人和阿南达。”
帕拉吞府这边
童帕拉抱着阿南达,“去吧,仔细些,别让老爷察觉。”
阿南达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异样,小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哼唧着。童帕拉低头,瞬间换上温柔的神情,亲了亲他的额头:“乖,不怕,母亲在呢。”
深夜,尤德从城外别院归来,浑身酒气夹杂着一丝异样的甜香。他脚步踉跄地闯进卧室,童帕拉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发。
童帕拉:“尤德哥,回来了?今日似乎比往常更累些。”
尤德摆摆手,倒在床榻上,意识模糊:“痛快……今日才叫痛快……”他喃喃自语,忽然抓住童帕拉的手,“童……还是你好……府里的事……都交给你……我放心……”
童帕拉顺势坐在床边:“我知道,尤德哥信我。快睡吧,我给你点了安神香,能睡个好觉。”
次日清晨,那林带着新雕的木象来到帕拉吞府。他蹦蹦跳跳地冲进内院,却见童帕拉正坐在廊下看着账本。
“夫人!”那林高声喊道,举起手中的木象,“您看,我给阿南达雕的大象!”
“那林来了?快过来,阿南达在屋里睡觉呢。”她放下账本,接过木象,细细端详,“雕得真好看,阿南达一定喜欢。”
那林得意地扬起下巴:“父亲说我进步了!以后我还要给阿南达雕更多东西!”
正说着,尤德的声音从廊外传来,带着宿醉后的沙哑:“谁在这儿吵吵闹闹?”他打着哈欠走出,看到那林,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不耐,“你来做什么?”
那林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童帕拉立刻起身,挡在那林身前。
童帕拉:“尤德哥,是那林来看阿南达的。孩子一片心意,你别吓着他。”
尤德瞥了一眼那林手中的木象,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府里不是你该常来的地方,看完赶紧走。”
那林眼圈一红,委屈地看着童帕拉。童帕拉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别在意,尤德哥只是昨晚没睡好。等阿南达醒了,你们一起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