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腹中的鬼胎,对人肉并无特殊癖好,只是需要从肉类中摄取养分罢了,于它而言,猪肉与人肉毫无二致。
在经理家,我之所以会对人肉毫无抵抗力,归根结底,还是经理的厨艺精湛,与肉的来源毫无关系。
想通此节,我如释重负,我还是那个正常的我,绝不会沦为怪物。
薛听寒言,吴月骅和闵清幽在我家楼下守株待兔,欲寻衅滋事,我暂且无法归家。他带我前往一家五星酒店,开了间总统套房。
我深度怀疑他给店家的钱财,乃是他用冥币幻化而成,毕竟他身为鬼魂,并无正经营生,又何来如此多的人间财富?
细想之下,做鬼着实便捷,可以行走于阴间之道,日行千里,所需之物信手拈来,亦无需上学,无需劳作。
然而,做鬼的话,便无法体悟人间的诸般乐趣,长此以往,定然会心生烦闷。我还是更愿做人。
薛听寒立于身侧,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我脖颈上的疤痕,传来阵阵刺痛。那是遭黄大仙噬咬后留下的印记,虽说伤口愈合迅速,却留下了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
薛听寒手上的力道渐重,似乎对这疤痕深恶痛绝:“我定会设法帮你除去,你的身躯之上,只能留存有我的印记。”
言罢,他的力道愈发沉重,仿若欲用手指将疤痕抹去。可那又岂能如愿,我疼得龇牙咧嘴,唯恐他会生生揭去我一层皮。
幸而他并未如此,手指缓缓下滑,他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这是他首次摘掉面具,开始亲吻我。明明近在咫尺,我却难以看清他的面容,仿若隔着一层朦胧的迷雾。
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的床铺,当真舒适至极。这一次的体验,令人愉悦至极,次日直至日上三竿,我才悠悠转醒,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昨日与李楠相约,今日便要前往墨星娱乐寻她,帮她料理黄骁之事。
实则这不过是托词罢了,我真正的目的乃是去找胡半仙,拯救岳强的魂魄。
我既已应了经理,便断然不可失信。
行至楼下,薛听寒正立于一辆红色的同款保时捷旁,他言我时常四处奔忙,若无车则多有不便,此车乃是赠予我的。
我曾在网上查阅,此款车少说也得三百万,“你这钱是从何处得来的?莫不是此车乃用纸糊的假车幻化而成的吧?”
我忆起往昔曾在电视上观得,言鬼能以纸扎之车化为真车,于路上驰骋。
薛听寒冷冰冰地瞥了我一眼,答道:“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
我颇感羞赧,挠了挠头,他亦未加解释,将钥匙抛与我,反问道:“你可会驾车?”
我再度陷入尴尬,好吧,我承认,我并不会。
薛听寒坐上驾驶座,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上车,我来教你!”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正欲上车,车门却忽地自行关闭了。
“坐到这边来,此处才是司机的座位。”薛听寒的声音自车窗传出,犹如一把利剑,极具穿透力,我仿佛也拥有了透视之眼,竟能隔着车门望见他正拍着自己的座位。
那里诚然是司机的位置,可他端坐其上,我又该何处落座?
“快快上来,本君可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在此磨蹭。”薛听寒轻拍着自己的大腿,我心下了然,他是欲手把手地教我。
如此确实更为快捷,省去了诸多沟通障碍,可直接以动作交流。然而,坐于他身畔,我实难集中精力啊!
“想什么呢,看路!”薛听寒如弹脑瓜崩般敲了一下我的头,又迅速帮我打了方向盘,我这才如梦初醒,刚才我差点儿就撞到一个小朋友了。
天呐,开车真是太危险了,必须得全神贯注才行,稍有不慎就会害人害己,我可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在薛老师的严厉教导下,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如醍醐灌顶般学会了开车的基本技巧,剩下的只需多加练习便可。
可我学会了又怎样呢,没有驾照就如同没有翅膀的鸟儿,是无法翱翔于公路之上的。
薛听寒离开时,如同变戏法般甩给了我一个小本本,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驾照。
这也行?当鬼也太方便了吧!我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抱着小本本,满心欢喜。
薛听寒却横了我一眼,说道:“这只是临时驾照,你必须得抽空自己去考一个正式的驾照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对自己和其他司机、路人负责。”
我深表赞同,技术不过关绝对不能上路,我可不想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马路杀手。
今天是我第一次开车,薛听寒将我送到了墨星大厦才放心离开。我这才发现,他也有体贴入微的一面。
我和李楠约好了在墨星楼下的咖啡厅见面,黄骁戴着墨镜和口罩,如雕塑般坐在她身旁。我来到的时候,时间恰到好处,是他们来得太早了。
李楠挥手示意我坐下后,简单地向黄骁介绍了一下。
黄骁彬彬有礼地点头,跟我打了声招呼,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和黄大仙变出来的那个嚣张跋扈的黄骁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可经历过上次那种不愉快的事情后,看到真正的黄骁,我依旧觉得如芒在背。
我只能尽量不去看他,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助理讲述他最近遇到的怪事。
助理说,最近黄骁半夜的时候,总能听到他家客厅里传来阵阵脚步声,仿佛有人在来回踱步,甚至还能听到看电视、开冰箱的声音。
但是他走出去,什么人都没有见到,客厅也像他睡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那是一个他看不到,只能听得到的人。“gfvcxchjjhvcfcgygfcvbjnmnbbb”
“这么邪乎?会不会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产生幻听了?”我猜测说。
黄骁摇了摇头,说他原本也只当是幻觉,但是他洗手间里的东西被动过。
“有人用过我的牙刷和毛巾。”黄骁很肯定,语气里满是嫌恶,他有洁癖,特别忍受不了别人乱动他的私人物品。
“我们还发现,骁骁的演出服被人弄坏了,在道具箱里有时候还会发现女人用的东西,甚至是套和很私密的东西。这严重损害了我们骁骁的形象。”助理气愤地补充。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够恶劣的。我能去现场看看吗?”我看向了黄骁,他的脸藏在面具和硕大的墨镜之下,看不清表情。
黄骁微微点头,表示可以,我们先去了6楼的道具房,黄骁之前用的道具都放在这里面。
助理带我来到几个摆在一起的箱子旁边,说有问题的就是这几个箱子。
我仔细瞅了瞅,没发现任何异常,想来就算有“人”动了手脚,此刻他也不在这里了。
黄骁没有跟我们一起过来,毕竟他是大明星,不可能事事都亲自上阵。
我悄悄问了李楠,黄骁是每次出门都包裹的那么严实吗?看到他的时候,他又是口罩又是眼镜的,好别扭。
李楠摇了摇头说,以前在公司没见他这样。
这倒是奇怪了,难道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