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耿离开后，林天开始认真翻看陆县铁矿的所有记录。
随着深度的阅读，林天开始皱起眉头。
最后，林天放下文件，拿起桌上的电话 打给了张铭。
电话接通以后，林天直接开口问道，“张队，现在蒋琛被关押在哪里？”
“林厅，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将琛了？”张铭不解的问道。
“张队，有些事情想要找蒋琛了解一下，是关于陆县铁矿的事情。”林天笑着说道，他没有提起金矿。
“林厅，蒋琛现在被关押在，京州第三监狱。”张铭直接回复道。
林天听后想了想，“张队，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签署一下调查报告，你去京州第三监狱，把蒋琛提到省厅来！”
放下电话以后，林天拿出文件，签署好，就等着张铭的到来了。
张铭很快赶到了林天办公室。
他接过林天签署的文件，目光中仍带着一丝困惑，“林厅，蒋琛的案子不是已经基本结清了吗？陆县铁矿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深挖的？”
林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那叠厚厚的档案，“老张，你先去提人。有些细节，我需要当面问他才能确定。”
林天的语气平静，但眼神里有一种张铭很少见到的锐利。
三小时后，蒋琛被带到了省厅的审讯室。
他穿着囚服，手脚戴着镣铐，但神态却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天单独走进审讯室，在蒋琛对面坐下。
他打开档案袋，却没有立即发问，只是静静观察着对方。
“蒋琛！”
良久，林天才开口，“陆县铁矿的产量报表，有三年的原始记录缺失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蒋琛耸了耸肩，“林厅长，这么多年了，有些文件遗失也很正常。况且，当初这些不都已经查清楚了吗？”
林天慢慢往前倾身，声音压得很低：“但我注意到，那三年恰好是矿上进行深度开采的时期。而且同期，陆县矿产局的采购记录里，氰化钠的购入量异常的高。”
蒋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氰化钠——黄金提纯的关键化学品，与铁矿开采毫无关系。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蒋琛下意识地避开林天的目光，镣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林天看着蒋琛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林天从档案袋中抽出一份泛黄的施工图。
然后看着蒋琛问道，“更巧的是，那三年铁矿进行了所谓的‘巷道扩建’，但工程验收报告却含糊其辞。我让地质局的专家看过图纸，你们挖掘的方向，根本就不是铁矿脉。”
他将图纸推到蒋琛面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一条辅巷道线上：“这条巷道，指向的是一片早期地质勘探报告中提到的石英脉区域。而那片区域，”
林天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富含金矿。”
蒋琛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但仍然强作镇定：“林厅长，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证据？”
林天冷笑一声，“你以为时间过去久远，证据就都消失了吗？你当年为了避人耳目，没有直接出售黄金，而是通过一个海外注册的贸易公司，以‘稀有金属’的名义分批运出。很不巧，那家公司当年的一位财务主管，去年回国探亲时被我们控制了。”
林天这句话纯属 唬人，他手中并没有这个财务主管，这只是审讯策略。
但效果立竿见影。
蒋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脸色变得惨白。他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林天递过来的水杯。
“告诉我，那些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
林天的声音低沉而具有压迫感，“背后还有谁？”
蒋琛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极度犹豫。
就在这时，林天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是张铭发来的短信：“林厅，矿业厅的李副厅长刚才突然来电话，旁敲侧击地询问蒋琛的案子为什么重启。他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林天的心猛地一沉。
李副厅长？
这位平时并不直接分管矿产事务的领导，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他再次看向面如死灰的蒋琛，忽然明白了对方恐惧的根源——保护伞，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要大，而且就在汉东省内部。
审讯室的灯光照在蒋琛惨白的脸上，他喉咙滚动，终于嘶哑地开口：“林厅长…有些事，说出来，我恐怕都活不到审判结束那天……”
林天目光锐利如刀，他知道，自己触碰到的，可能仅仅是一个巨大冰山的最尖端。
林天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蒋琛，你现在说出来，我还能保证你的安全。省厅的看守所，不是谁的手都能伸进来的。”
他目光扫过审讯室的角落，确认监控指示灯正常亮着。“但如果你不说……”
林天顿了顿，“那些想要你闭嘴的人，可能会觉得你已经招了。你觉得，他们会冒险吗？”
这是赤裸裸的施压，也是事实。
蒋琛的呼吸急促起来，镣铐哗啦作响。他眼神挣扎地看向林天，又迅速低下头，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时间不多了，蒋琛。”
林天看了一眼手表，“李副厅长已经注意到这边了。你觉得他是来保护你的，还是来灭口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蒋琛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我说！但我有个条件！我必须进省厅的特殊看守所，不能回第三监狱！而且我要申请证人保护！”
“可以。”
林天毫不犹豫地答应，“现在，告诉我，黄金去了哪里？”
“大部分……大部分通过那个海外公司洗白后，流入了一个叫‘新港投资’的基金。”
蒋琛的声音嘶哑，“但这个基金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资金流向……是几个境外账户，户主……户主我不知道是谁，每次操作都是李副厅长亲自安排的指令。”
林天心中一震，但面色不变：“李副厅长？资源厅的李民生副厅长？”